要不來人就要馬?一樣的? “那怎麼能是一樣的?要人是為了給他兒子娶媳婦,要馬能當媳婦?”駱毅反駁。 其實駱毅有些明白李蔚玨的意思了,大概齊是說那人是想要賠償的意思,但她就是忍不住要與對方杠上一杠。 誰知李蔚玨並不與她杠:“你小,看不懂也正常; 我估計,姓代的應是把閨女許給對方,還拿了對方的聘金; 現在交不出人,對方要求退錢,他們不想退,便把戰火引到咱們家來; 爺爺是村裡都怕的人,姓代的把人往咱家引,那人能得到錢算他本事,得不到,也不是姓代的得罪咱家。” “切!人丟了不見他們去找,現在催債的上門,倒把麻煩推給咱家了!”駱毅說道。 李蔚玨:“所以啊,當初我就不贊成幫那個代曉初,她和她家人一樣,沾包就賴! 代曉初當時怎麼說的來著?說幫咱家說話了,所以咱家必須回報她,對不對? 現在她們家人也這個態度,說人是幫了咱們以後才丟的,肯定與咱家有關,賠人賠錢也得是咱家負責。” 駱毅:“那話不是代家說的,是那個壞蛋剛才說的……” “我家大丫頭就是替你們出頭那晚上丟的!人都被我鎖在屋裡還能丟,不是你們這些小白臉乾的,還能是誰?”院外的嚷嚷聲一字不落地傳進屋,是代曉初她爹:“你們必須把人交出來,不然就得賠東西!” 李蔚玨聳聳肩膀,右手往門口方向一攤,那意思很明顯:看吧,我怎麼說的來著? 駱毅歇菜了——人心哪。 代家丟了閨女,頭幾天根本沒去找。 那丫頭從小就主意正,在家裡一受氣就跑出去躲起來,等著大人出門找,然後哄她。 想當年家裡接連生了兩個兒子,第三胎生個不一樣的,丫頭,原本代家人確實歡喜了一段日子。 那時候家裡條件還不錯,年年都能攢下點餘糧,而且那時候是老村長在任,每年年底之前總能給各家分上幾錢銀子,或是掏錢買上兩頭豬,給各家分分肉,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因此對代曉初還算有耐心,孩子跑出去了還能找找。 後來老村長把職位給了兒子就不一樣了。 他兒子說鮑魁交給村裡的銀子,就隻夠交他自己那份賦稅和以銀代役的錢,所以沒錢分給村人。 再加上代家後來又生了四胎、五胎,都是閨女,孩子個個都還沒長大,張嘴吃飯的人多,乾活的人少,再生上幾場病,家裡開始變得入不敷出,全靠大舅子借錢應急。 如此沒誰再有心情哄代曉初這個丫頭片子,再跑出去根本不找,等她什麼時候餓了、回家了,就是一頓胖揍,幾次之後就把這毛病扳過來了。 所以那晚在代曉初替鮑魁家打抱不平後,雖說是給關起來,但十五六歲的姑娘,辦法比小孩子多,逃出去也很正常,家裡就沒找。 姑娘家在外麵,挺得住一天,還能挺得住三天?白天能有飯吃?晚上不怕黑? 這就給耽誤了。 沒成想跑出去七八天也不見回來,代家這才著急,可又不敢聲張,因為怕丟人。 誰家到了議親年齡的姑娘會亂跑?不得被人傳是跟野男人跑了? 不能聲張,就得偷偷找,先是在附近的山裡,找不到;後來又想在晚上摸進鮑魁家的西山去找,反正他家買了山也沒法圈起來不讓進。 可那樣就會經過鮑魁家買的荒地,他家兩個大的孫子一天天跟防賊似的,一有人經過就盯盯地瞅,他們沒機會。 代家的兩個兒子把親戚家也都問過了,差點兒被大舅母發現端倪,那可是代曉初的“準婆婆”。 眼下,一個半月都過去了,也不見代曉初回來,而代家又忙著種地、忙著防老鼠、滅老鼠,便沒人再去認真找。 一個姑娘家失蹤這麼久,要不就是死在外麵了,要麼回來了也不能要——誰還能相信她的清白? 可今天大舅子帶人來下聘金了,還說要見見代曉初,這就漏了餡。 大舅子一下子翻臉,說要麼今天就把人接走,還可以給他家留下五兩銀子當聘金;要麼今天讓他家把這麼多年欠下的錢全部還上! 這讓代家人沒了轍,一肚子氣想發在代曉初身上,發不了,人家不在,便把氣發在鮑魁身上——要不是他不給村裡多留些錢,他們代家每年年底至少還能分上幾錢銀子,至於年年向大舅子家借錢?! 眼看五兩銀子的聘金拿不到,還要被逼還掉以前欠下的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所以代家人把事情歸罪到鮑魁頭上——這是鮑魁欠他們家的! 黃酉沒想到把代家的大舅子都快給摁到地上了,代家的戶主倒是叫囂起來,這可真是按下葫蘆起了瓢,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李蔚玨走了出來,站在黃酉身邊。 李蔚玨以為自己一露麵,外麵應該就會安靜下來,可並沒有。 黃酉一個大人,都沒能讓那些村人停止議論,也沒能讓代曉初她爹停止叫囂,李蔚玨一個小孩子能頂什麼用? 他打心裡還是把黃酉、胡澤胤、以及白彙當做動物,與何理和小黑鼠同等相看,認為自己畢竟是人,要比動物高等。 可在所有人看來,大人就是大人,孩子就是孩子,別說李蔚玨,就連黃酉,雖然看起來成年了,但戶主不是鮑魁麼,所以也沒太拿他當回事。 隻要不直接對上鮑魁家能打架的孫子,就都不是事。 眼下除了姓代的和他那大舅子,大夥兒也就是幫幫腔,或是說點風涼話,誰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阿酉……哥!”李蔚玨開口,叫哥他心裡有些別扭,但人前還是得叫:“放開那人,也不用與姓代的計較,你去報官吧,這裡我看著。” 黃酉沒有放開那個大舅子,隻看向李蔚玨——不敢放,這個大舅子打不打李蔚玨他不知道,可若傷了馬咋辦? “去吧,”李蔚玨鬱悶,黃酉咋不聽他的話呢:“阿酉哥,我在這裡,他們不敢造次。” 黃酉勉強鬆開大舅子,算是給李蔚玨點麵子,但沒走,他木著表情看了李蔚玨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