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魁一家人引起碧霞元君等三位仙人的注意,停留在山頂雲頭細細觀察。 她們揮退周遭雲層,不許它們阻礙月光照亮下方。 駱毅在找樹。 到目前為止,駱毅還沒有找到一棵長得像家裡桑樹那樣、帶有稱心分叉位置的樹。 不是樹乾太高,就是分叉位置相距太遠,很難讓一家人形成縱向直線。 好不容易看到與家裡桑樹形狀差不多的,卻長在陡坡上,看著就害怕——不留神能掉下去摔死! 不知為何,駱毅總感覺今天的月兒格外明亮,那麼細那麼窄的一彎新月,竟比望日圓月還明亮。 估計是泰山太高,離天更近? “小妹,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樹?”胡澤胤問道。 大家見到駱毅仰著腦袋將樹看了一棵又一棵,也不說話,真是忍不住了。 “像咱家小桑樹那樣的,”駱毅說道:“分叉靠下又夠粗壯的。” 駱毅恐高,以她現在的身高,最多能容忍兩米半的高度才不會害怕。 李蔚玨走向旁邊一棵古鬆:“這不就行?” 駱毅一瞧,心說這也就是沒帶帽子,不然不用看樹頂,光是仰頭看第一個樹杈帽子就得掉下去。 鮑魁也說:“我看著也不錯。” 駱毅直搖頭:“我怕高啊!” 李蔚玨:“傻妞兒,犯蠢!你爬樹乾什麼,地上坐著不就得了!” 真是蠢,駱毅也覺得自己蠢透了。 月光是追著她的,隻需大家在她上方找位置就行,根本無需她爬到高處嘛。 “她們在乾什麼?”碧霞元君問道。 這奇怪的一家人,圍著樹乾什麼呢? 黃酉把李蔚玨背到第二級樹杈上,又將鮑魁背到第一級樹杈上,那裡樹杈最粗,坐在中間最穩。 然後……三隻動物變身,黑狐和黃鼪爬到更高的樹杈上,駱毅抱著白彙坐在樹下。 “這是……?”三位仙人越看越迷。 很快,她們就得到答案—— 月光匯聚成束,直直奔向駱毅,而駱毅身周柔和的熒光,在月光接近的剎那向其傾斜,然後融合。 “嘶!”三位仙人就看著月亮光柱在她們麵前經過,齊齊抽了口氣。 她們離得近,看得很清楚:光柱裡緩慢旋轉的、濃鬱的、大團的帝流漿,竟伸出絲絲縷縷,向駱毅伸展過去。 那孩子身上的光芒,竟能吸引帝流漿! “怪了!”碧霞元君抬頭看向月宮方向,訝異道:“這丫頭,難道與太陰星君有交情?” 說話間,絲絲縷縷的帝流漿從光柱中不停延伸,順著月光的方向也直奔駱毅。 “我們去問問!”碧霞元君說道。 三位仙人幻出分身前往月宮。 月宮裡,太陰星君正在觀察一塊球形石頭。 這塊石頭漆黑而光潤,半透明,通身似有煙氣環繞,這種煙氣自顧流轉,不受任何影響。 這是月髓。 “星君!”仙子嫦娥找了過來,稟報道:“星君,碧霞元君和……” 未等嫦娥將話說完,碧霞元君等三位仙人已然來到近前:“星君,你可認識下界那孩子?” 太陰星君招手,讓她們一起過來觀察月髓:“來來來,這幾日我也是很疑惑; 你們看,這塊月髓,是盤古大神的右眼瞳仁所化,它自行運轉,每隔兩日,便向下界灌注月華精氣,不受任何影響; 可是近日,我發現這月髓似乎受到牽引,每每灌注,都指向那個孩子,你們可知那孩子是什麼來頭?” 得,太陰星君把問題又給還回來了! 神仙們通過月髓看向駱毅,隻見小丫頭低著頭,一會兒摸摸白彙的刺,一會兒撓撓腦袋,似乎很無聊的樣子。 而樹上的李蔚玨,則僵硬地坐在樹杈上,兩手死死抓住兩邊樹枝,眼睛咕嚕嚕亂轉。 李蔚玨其實現在很忙,他忙著用眼睛分辨樹枝陰影裡有沒有蛇;也忙著用嘴巴碎碎念:“你們也不帶個燈籠出來,上麵烏漆嘛黑的,我啥也看不清,也不知道有沒有蛇。” 李蔚玨嫌黑,駱毅可不嫌,她覺得每次帝流漿出現的時候月光都格外亮,就像眼下,白彙身上的刺,她看得可清楚了。 碧霞元君的視線從駱毅身上移開,看向胡澤胤,心中有些疑惑:“這隻黑狐能化成人形,應是取得修仙資格的,既已有資格,為何此時還來泰山?” 其實碧霞元君隻要小施法術,便能探知胡澤胤的道行,可那樣會驚擾到它。 而駱毅與幾隻獸妖和平相處,並融洽得如同家人,驚擾胡澤胤,很可能也驚擾到駱毅。 月髓是盤古大神的右目瞳仁所化,自有運轉法則,本不受任何乾擾,卻與駱毅之間形成聯係,這其中道理無人能勘破,故而更不敢驚擾駱毅。 看不出駱毅底細,但可以查閱胡澤胤的履歷,碧霞元君便與太陰星君告辭:“星君,我要回去查查那隻黑狐,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太陰星君也是個急性子:“快去快去,有了進展別忘告知於我,我也好奇著哪!” 三位仙人的分身重回泰山雲端,與原身重合匯聚,一起回殿宇翻查黑狐資料。 這一查方知,那隻黑狐名為胡澤胤,並未取得修仙資格,而且是考了數十次都未取得。 再查其功德,發現也未有記錄,說明它尚未做出令仙界予以獎勵的事跡。 如果獸族為人族做出巨大貢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可破格授予修仙資格,可胡澤胤並沒有。 “那它是怎麼化形的?”碧霞元君打開法鏡,透過鏡麵看向下界的駱毅一家:“難道是靠吸收帝流漿?這可真是大機緣了!” 碧霞元君說的大機緣,是指胡澤胤能遇上駱毅,通過駱毅獲得帝流漿。 “那隻黃鼪和白彙也同樣幸運。”五峰山聖母評價。 仙人們隻能查知吳三妮身死魂散,卻查不到一星半點與駱毅有關的信息。 這個神秘的孩子,竟然被幾隻動物碰上,不是大機緣是什麼? 古鬆下。 帝流漿已然消失,胡澤胤將鮑魁背下樹。 黃酉把李蔚玨拎著,在離地麵還有兩米多高的時候鬆手扔下去:“讓你嘰哩哇啦聒噪個沒完!” 白彙背起包袱,裡麵是駱毅采摘的各種果子,剛才駱毅把包袱也抱著曬月亮來著。 鮑魁笑嗬嗬看著李蔚玨躺在地上揉屁股,也不拽他起來。 “二哥,”駱毅喊黃酉:“你挑嫩點的鬆枝撅幾根下來!” “你要那玩意兒做啥?”李蔚玨問。 他齜牙咧嘴、動作誇張揉了半天屁股也沒人管他,駱毅甚至都不看他一眼,那他還演給誰看啊。 乾脆起來吧,裝作沒這回事,跟小丫頭聊聊天得了。 “何理、小黑和劉菜菜沒趕上帝流漿,這老鬆樹和果子剛才都曬過月亮了,應該有用,咱們給它們帶回去些啃。”駱毅說。 碧霞元君與五峰山聖母、馬山聖母互相看看,異口同聲:“何理?小黑?劉菜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