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兆薛一拍手，道：“殿下這麼一提，小人也就明白了。當時管事是先和我簽訂了契約，契約中報酬十分豐厚，簡直夠小人一家活一輩子了，但條款也極為苛刻，其中有一條寫明若是我不能去則全家賣給那位公子為奴，簽的也是死契。當時小人老母病重，家中也是揭不開鍋了，簽下了這份契約。等到小人被要求講指定的內容時，才發現竟是“女主禍國”之言。曹大人剛被……小人也不是傻子，當時便知這條命可能是要交代了。隻是後來管事與我說公子向我保證，定會護我家人周全，小人也是沒有辦法了，才會在昨天講這個事的。” 　　“他要你講幾天？一次講多長時間？” 　　“兩天，前天與昨天。一次講兩個時辰。” 　　林予璽點點頭，看著手中僅有幾個字的信嘆道：“此人當真是自信，算我今天一定能聽到你的書，哦不，他點的書。”接著又看向王蘭詩。 　　王蘭詩抽出一本奏本呈上，道：“與臣查的大致相同，鐘管家所說補足了一些臣查不到的細節。隻是臣已然問過管事，說是之前根本不認識那位公子，隻這一次著實給了許多銀錢，這才去辦的這事。至於這位公子，微臣無能，查不出絲毫頭緒。” 　　孟勿書突然說道：“殿下，臣有一看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孟勿書分析道：“信雖然是給殿下的，但卻指名要臣去接。臣去拿信的時候，門衛曾與臣說過，送信的孩童囑咐了，說是一定親自交給臣，讓臣上呈給殿下，問他原因，那孩童說不出來，隻說是大人如此囑咐的。當時臣沒多想，現在想來，此人定是知道臣的身份，否則他怎敢把這種信交到臣手裡。既如此，此人定然認為若是殿下昨日不去，今日臣也會想辦法勸著臣去。” 　　林予璽笑著問道：“所以如果我昨天沒去，你今天會想辦法勸我去看看嗎？” 　　孟勿書臉上一紅，遲疑了一下，道：“臣會……” 　　林予璽了然一笑：“繼續。” 　　孟勿書接著分析：“京城東市雖然小攤眾多，但是正經能吃飯歇息的隻有三家，按照今天殿下走的線路來看，這家確實是殿下能遇到的第一家。隻是臣不明白，如果殿下從東宮直去東市，這家可就是最遠的了，他不怕殿下無功而返嗎？” 　　林予璽臉色有點難看：“這麼說，這個人還能知道到孤的行程？東宮還有內應？” 　　“不可能，殿下。”王蘭詩此時插進話來，“此人早在年前就安排好人說書了，定時不可能當時就能定下殿下的行程的。且昨日殿下去西市，也是臨時起意，必不可能是因為有人窺伺您的蹤跡。” 　　孟勿書接著道：“王宮司說的在理，此人既能安排孩童給東宮送信，定是也能安排人引殿下過去，隻是昨日沒能奏效罷了。” 　　林予璽舒了口氣：“是了，若是能窺探孤的行蹤，他也太過於神通廣大了。” 　　孟勿書道：“臣亦有一問，殿下為何不直接去東市呢？” 　　林予璽沉默了一下，道：“父皇曾教導孤，皇儲當喜怒不形於色，叫底下人難以捉摸才行。東市此地本就是勛貴不涉足之地，年內各家貴族子女出遊，認識孤的人也多。若是直接去，豈不是明擺著有什麼事情嗎。倒不如是對京城地形不熟，誤入東市這個猜想不容易引起他人猜疑。” 　　孟勿書一副受教的樣子：“臣明白了，謝殿下賜教。” 　　“曹氏逆文案，涉案甚廣，多少人因此丟了性命。查明內中隱情不易，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林玉惜如此說著，隨後指著孟勿書與鐘兆薛道：“隻是需要你們兩受點苦頭，這個苦頭可能還不小，你們可願意？” 　　“願聽殿下差遣。” 　　於是當晚，一封書信就送到了秦王的府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