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染一大早醒來,福公公就在棲梧宮侯著了。 鴻韻忙將寧清染的衣服拿過來,伺候寧清染梳洗。 寧清染看著這繁瑣的衣裙,不解開口:“怎麼拿了這麼一套衣服?” “回娘娘,皇上差福公公來請娘娘到前朝議事。” “前朝議事?後宮不得乾政,皇上這是要破例嗎?” 鴻韻:“福公公說,是私事,不是政事。” 寧清染自入宮以來,素來是睡到自然醒,她不醒,誰也不敢來叫她起床,哪怕福公公等的心急如焚,也不敢過來催促。 要是別的嬪妃,哪怕睡不醒也要硬著頭皮起來去見皇上。 可寧清染偏不按常理出牌。 福公公在宮裡這麼多年,後宮都傳皇後不受寵,可隻有他知道,皇上從未對哪個妃子這麼寬容過。 哪怕盛寵正隆的柏貴妃也不例外。 誰在皇上麵前不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生怕得了皇上厭棄,連累了整個家族。 可這皇後娘娘不一樣,她是巴不得皇上厭棄她,她好自由自在的玩。 福公公知道自己這個想法非常不妥,可皇後娘娘就是這樣做的呀。 就拿前段時間皇後娘娘用前朝的青銅方鼎做飯的事情來說吧,要是換了別人,不得被皇上打入冷宮,然後其家族還得被皇上訓斥一頓教女不嚴,官降幾級。 可皇後娘娘呢,啥事沒有! 福公公在宮裡待了這麼久,什麼人情冷暖沒經歷過,大風大浪也見了不少,從皇上對皇後娘娘的蛛絲馬跡來看,這個皇後娘娘都不是他能得罪的。 福公公又看了看已經接近中午的日頭,不得不佩服,這個皇後娘娘的心態也是好到了極品。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寧清染才慢不騰騰收拾好。 而福公公已經在這兒等了接近一個時辰。 福公公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快五月了,他這麼胖碩的身體還真有些吃不消。 “皇後娘娘,皇上請您到前朝議事。” 前朝,就是皇上上朝的地方,當然了,寧清染是不可能和燕敘白一起坐在龍椅上的,隻能是移步到了偏廳。 “福公公,皇上讓本宮去有什麼事?” “這個,奴才實在不知。” 福公公隱隱約約猜到了可怕猜錯了,不敢說。 “你不說,本宮也知道,是不是大扶的公主想嫁給本宮哥哥的事情啊。” 寧清染說的篤定,福公公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這個皇後娘娘怎麼什麼都知道啊。 “本宮都已經告訴哥哥小心大扶的人了,沒想到還是被他們賴上了,跟個狗頭膏藥似的。” 福公公汗顏,到底是皇後娘娘,敢把大扶人說成是狗頭膏藥的,除了她沒有別人了。 就連皇上,也不敢這麼說啊。 還有,這皇後娘娘是怎麼知道大扶的公主想嫁給寧國公世子的,難道是猜的? “皇後娘娘,您是怎麼知道,大扶公主想嫁給世子的?” 福公公到底是沒抵住心裡的疑惑,開口問了出來。 “本宮呀,猜的。” 寧清染看著這明晃晃的日頭,突然有些懷念在屋裡做鹹魚的生活了。 要說從她穿書到現在,過得日子還真是舒心,最起碼不用每日裡起早貪黑的工作了。 關鍵是,還不用自己做飯。 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她可得好好給護住嘍! 寧清染到了燕敘白上朝的地方,福公公果真將她帶到了偏殿。 此時,文武百官分列兩隊,隻不過不是全部的大臣們,隻有二品以上的官員在此。 寧清染還未走進,就聽到父親的聲音:“皇上,小兒已有親事,的確不宜再娶大扶公主,望皇上明查。” 扶野之平氣的半死,他好不容易設的局,讓扶以沫和寧墨染以英雄救美的方式見麵,然後再來一個以身相許。 這是一段多麼美的相遇啊,沒想到,這個什麼寧國公如此不識抬舉,為了拒絕扶以沫,居然謊稱自己的兒子已經有了親事。 他兒子定了親事,他怎麼不知道。 明明上一世寧墨染已經娶了扶以沫,隻是被他們陷害通敵叛國,全家斬首。 而他卻因為支持者太少,以至於在奪嫡之路上失敗,最終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扶野之平是重生的。 要不然,也不會第一次見到寧清染就知道她是大燕的皇後。 隻是奇怪的是,上一世,他也是在街上閑逛開著,卻沒有遇到大燕的皇後。 這一次,命運軌跡似乎發生了變化。 還有,上一次的宮宴,寧墨染也沒有參加,扶以沫也是以侍女的身份參加了宮宴,也是在那一次宮宴上,她對寧墨染念念不忘,大燕皇帝為了兩國邦交,犧牲了寧墨染。 可在婚後才知道,扶以沫已經有了身孕,寧墨染本就對扶以沫沒有什麼感情,這下子更是冷淡的過分。 要不是因為他妹妹在宮裡,扶野之平都懷疑寧墨染會不會妥協。 也就是因為寧墨染失去了利用價值,所以他才讓扶娣沫和柏靈詩聯手陷害寧國公府。 這一次,他一定要改變自己的命運,做上大扶最高的寶座,也要做上大燕最高的寶座! “嗬嗬,寧國公不要為了拒婚什麼話都說,寧國公世子什麼時候訂的親事,訂的哪一家?皇上知道不知道?寧國公還是要說清楚比較好。” 扶野之平聲音陰仄仄的,聽著就不懷好意。 拒婚,是殺頭的大罪。 撒謊,那是欺君之罪。 寧清染站在門外,一時間沒有進去的打算。 她要聽聽父親怎麼說。 滿朝文武怎麼說。 皇上又會怎麼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福公公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可又不敢催促,隻能一個勁兒給鴻韻使眼色,可偏偏鴻韻今兒個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跟個愣子似的,硬是沒抓住福公公的暗示。 福公公嘆口氣,看來,今日過後,他這個差事也就到頭了。 寧墨染定了親事,燕敘白不知道。 不過寧墨染就是世子,哪怕是大臣,定不定親和誰定親也沒有向朝廷報備的規矩。 “寧國公,世子訂的是哪家的姑娘啊?” 柏大能開口,他女兒早就和他通氣了,如果他們家能娶到大扶的公主,那他女兒在宮裡就有了一個大助力。 可他沒想到大扶的另一位公主居然看上了寧墨染。 這讓柏大能怎麼能不生氣。 扶野之平一開口,他就順著話茬接上了,絲毫沒注意到皇上那難看的表情。 扶野之平勾起嘴角,這個柏大能,還真是一如既往地蠢啊。 燕敘白不說話,他猜到可能是寧國公的權宜之計。 王丞相也詫異,之前他倒是和自家夫人商量過,自己的女兒眼看就到了出嫁的年紀了,這整個燕京城的公子,就沒有能比得過寧國公世子寧墨染的。 本來他倆關係就親厚,若是再結個兒女親家,那不是好上加好嗎? 可這皇上一道聖旨讓寧清染進宮為後,他就歇了這份心思。 生怕皇上給他們扣上一個結黨營私的帽子。 畢竟,他們一個是大燕唯一的國公,一個是位極人臣的丞相,強強聯合,在有一個在宮裡為後的女兒,任誰都會不放心的。
三十一 偷聽(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