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嫌棄朕。” 燕敘白瞇著眼睛,看起來脾氣忍到了極點。 “嫌棄?臣妾不敢。隻是,沒有足夠的實力和能力,生下來的子嗣,不過是宮鬥,權鬥下的犧牲品。” 如果孩子生下來護不住,那還不如從來都沒有過。 也好過獨自一人黯然神傷。 宮裡的女人多的是,孩子也會層出不窮。 時過境遷,誰還會記得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 燕敘白沉默了,他自小就在宮裡長大,宮裡的成長環境什麼樣,他比誰都清楚。 若不是他母後韜光養晦,這皇位還不一定是誰坐上去的呢。 “你已經是皇後了,背後又有寧國公府,怎麼會護不住自己的孩子。” 或許是寧清染的話引起了燕敘白的共鳴,燕敘白說話的聲音軟了下來。 寧清染搖頭:“皇後之位,不過是皇上給的。皇上若是不高興了,隨時都有可能收回去。” “寧國公府的地位,也是皇上給的,皇上不高興的時候,也是可以收回去的。” 這話是真的。 伴君如伴虎。 燕敘白雖是君,可也知道這句話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燕敘白:“你們寧國公府是不會被收回去的。” 皇後嗎? 倒是有可能。 “那可不一定,萬一有人陷害,皇上偏聽偏信怎麼辦?” 寧清染眼睛一眨不眨看著燕敘白。 她想知道,如果再一次發生寧國公府“通敵叛國”的事情,且“證據確鑿”的情況下,燕敘白會怎麼辦? 燕敘白啞然,如果真的那樣,寧國公府可能會被抄家流放。 “那你怎麼就知道是遭人陷害,而不是事實就是如此呢?” “看吧,看吧,你現在就覺得寧國公府礙眼了是吧。” “你們每一任的皇上,都將寧國公府當成眼中釘,但是又虛偽的什麼話都不說,表麵上還維持著將寧國公府當成你們先祖救命恩人的存在。” 寧清染這番話真是毫不客氣,揭開了皇室的遮羞布。 “寧國公府走到現在,除了這個沒有什麼實權的國公的地位,什麼都沒有了。臣妾的父親,空有一腔熱血和才能,隻能這樣碌碌無為一輩子。臣妾的哥哥,少年狀元郎,想當年跨馬遊街,何其風光。可最終,隻能以將來還要繼承寧國公為理由,避其鋒芒。” “皇上覺得,寧國公府,真的就那麼讓人瞧不上眼嗎?以至於,臣妾剛以皇後的身份入宮,就被一個小小的貴妃,大將軍的女兒將嫁妝悶聲不吭抬了去。” 這事,燕敘白到底沒有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寧國公府為什麼一代比一代平庸,還不是怕功高震主嗎。 “皇上,臣妾不計較,寧國公府也不計較。那天下的百姓呢?滿朝文武呢?” “皇上,這寧國公的爵位,到底是怎麼來的?除了皇上,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怎麼來的? 當然是用命換來的。 寧清染越說聲音越小。 可語氣卻越來越嚴厲。 她本不想說這些的,可誰讓燕敘白逼她呢。 原書中,寧國公府可是真的沒有好下場,她就不信,這裡麵沒有燕敘白的手筆。 說他無奈也好,冷情也罷。 總歸,寧國公府最終的結局,是他用筆畫出來的。 寧清染的一通指責,燕敘白陷入了沉思。 他能坐上皇帝的寶座,並不是一無是處的草包。 “皇後是說,將來會有人陷害寧國公府。” 從寧清染的話裡行間,燕敘白不難捕捉到關鍵信息。 “或許吧。”寧清染聳聳肩,“畢竟,有幾個不嫉妒寧國公府的呢?” 寧清染沒有明說,說了也不知道準不準。 她不想讓寧國公府陷入風口浪尖。 隨著她的到來,很多事情已經偏離了事情原來的軌跡。 比如說,原書中,大表哥穆玄霆在望湘樓和大扶的商人做交易的時候,被大扶商人騙的血本無歸,最終,還陷害大表哥見色起意不成,還殺了他的小表妹。 可現在,大表哥還沒來燕京,望湘樓就被燕敘白給端了。 那大表哥的牢獄之災,到底是消了還是沒消? 她也說不準。 但大扶針對大表哥的原因就是寧國公府,大扶的手,向來伸的很長,當年被大燕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那股子窩囊氣,怎麼著也得想辦法找回來。 大扶人的野心,可是一直都在呢。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讓父親和外祖他們多做善事,在百姓心中樹立威望。 以不變應萬變。 “朕一直覺得你活的通透,沒想到,你比朕想的還要通透。” 燕敘白頓了頓:“但是,不管怎麼說,今晚的侍寢,皇後不要忘了。” 燕敘白說要走了。 寧清染氣的摔了一個茶盞,摔完之後又覺得可惜,捧著碎茶盞心疼的不得了。 這要是拿到現代去,還不得是價值連城的古董啊。 寧清染在這裡可惜,外麵,燕敘白看著她孩子氣的小動作,嘴角彎了彎。 寧清染侍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那是早晚得事。 不過,今天不過是逗逗她罷了。 寧清染還是有傲骨的。 但也不乏可愛之處。 寧清染惋惜了一會兒被她遷怒的茶盞,收拾好心情,啥也沒帶就要離開乾元殿。 這一次,她是大搖大擺的離開的。 門口的侍衛一臉苦哈哈的看著寧清染:“皇後娘娘,皇上不讓您離開乾元殿。” 寧清染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地說:“本宮也沒有離開呀,本宮不過是想走出乾元殿罷了。” 可這不就是離開嗎? 任誰也能猜得到,這皇上和皇後肯定是吵架了,要不然,皇後娘娘禁足這麼長時間,怎麼就沒有一次要這麼強勢地想要離開呢? “這……皇後娘娘,別讓小的為難,皇上若是怪罪下來……” 侍衛話沒說完,寧清染就接過去了:“本宮擔著。” 燕敘白想讓她侍寢,那是不可能的。 寧清染仗著侍衛不敢硬攔著她,一邁腿就出了乾元殿。 這和上次夜裡偷偷摸摸翻墻離開的心情還不一樣。 這一次離開,寧清染覺得她是在向燕敘白正麵宣戰。 寧清染閉著眼睛呼吸著乾元殿外麵的空氣,哪怕外麵烈日當空,寧清染依然覺得這乾元殿外麵的空氣就是好。 寧清染感慨! 燕敘白站在她身後,侍衛苦哈哈地看看皇上,又看看皇後。 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一下。 燕敘白一擺手,侍衛下去了。 看來,這皇上對皇後娘娘還是挺縱容的。
五十四 爭吵(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