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 夜裡。 易柏藏於大山山洞中。 他用虺尾,將身前記載‘煮石’熟記於心。 他想要學會這一術,亦是很難。 難度遠比‘禱雨’困難。 這本道術記載前部分,向他解釋了何為道門丹術。 道門法,一口內丹吞入腹,丹法外用。 除了內丹外,道門亦有外丹。 外丹通俗易懂的講,便是所謂的‘煉丹’,聚精華成丹,口服增長修行。 煉製外丹的講究有許多,書中記載,欲煉外丹,需至人跡罕至,天地鐘秀之地,才能煉製,否則‘邪氣得進,丹不成也’。 又比如,煉製外丹需要的丹爐,底部需要全部封閉,丹身需開八孔,控製進風方向,對應八卦。 繁瑣而細致。 易柏清楚,此外丹術,遠非他一妖怪能掌握的。 好在書中記載,關於‘煮石’這一術的信息,隻是似外丹術。 大體來說,這一術並不是真正的煉丹,是一種去糟粕,聚精華的道術。 可理解為,簡易版。 掌握此術,於山中亦可煮石為糧。 易柏琢磨明白,但他想要真正學會道術‘煮石’,還需嘗試一番才行。 目前無可嘗試的地方。 易柏偃旗息鼓。 他用虺尾卷起書籍,往東嶽廟方向而去。 借書半月,該還了。 …… 盞茶功夫。 易柏再臨東嶽廟。 門口兩尊神像見易柏到來,微微閃爍金光。 左邊神像,架鷹大漢踏步而出,看向易柏的眼中,透著無奈。 “又來尋廟祝?” 架鷹大漢沉默半響,說道。 “正是。” 易柏的妖氣於廟前搖曳,奪人眼目。 “稍等。” 架鷹大漢點頭,朝廟內走入。 易柏未有動作,靜候於廟門前。 半響之後。 廟門咯吱一聲,一個腦袋探了出來。 易柏張望。 廟門的,不就是那山洞棋鬼。 “龍種,快些進來,我叔父還在歇息,未曾起來。” 棋鬼朝易柏招手,把廟門推開。 易柏瞥了一眼右邊神像,見其沒反應,大大方方的入了廟中。 他一進入廟中。 棋鬼便將廟門關上。 易柏奇怪的看了棋鬼一眼,不明所以。 “我前來,是為將道術記載還給你叔父的,可不得空與你下棋。” 易柏口吐人言。 “龍種,我不是想要和你下棋,我已經戒棋了!” 棋鬼擺手。 “戒了也好。” 易柏暗自嘀咕,菜不可怕,又菜又愛玩才可怕。 他用虺尾,將記載‘煮石’的書籍放至棋鬼麵前,打算離去。 棋鬼攔住易柏去路。 “龍種!稍等!” 棋鬼開口說道。 “還有何事?” 易柏望向棋鬼。 “我想出去,還請龍種幫我!” 棋鬼咬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何意?” “叔父叮囑過門外二鷹虎神,讓其看住我,不讓我出去,龍種您本事大,鷹虎神懼您,定能帶我出去。” 易柏聞言,整個虺都沉默了,他瞥了一眼門外,不知二神能不能聽見。 雖說二神的確不是他的對手,但這麼明目張膽說,是不是有點過分。 “你出去想做什麼?莫非不願見你叔父?” 易柏詢問。 “我,我想出去報仇!” 棋鬼咬牙切齒的說道。 “報仇?何意?” 易柏再次詢問。 “我叔父接我回廟時,與我講述,當初我嗜棋成癮,敗盡家財,氣死生父,並非是我魔怔,乃是與我經常下棋之人使的邪術,我之死,亦與之脫不了乾係,那人害我如此慘,我不願放過!” 棋鬼怨恨不已。 “雖是如此,你嗜棋成癮,難不成有假?” 易柏看出,棋鬼或有冤屈。 可其嗜棋成癮,賭博成性是事實。 “此事我認,若隻是嗜棋成癮,以我萬貫家財,我再怎樣亦不會敗盡家財,更不可能變賣祖宅,氣死生父,我一定要報仇!還請龍種幫我!” 棋鬼跪著,重重在地上磕頭。 “罷了,此事我幫了。” 易柏答應。 他心中嘆息。 到底棋鬼是讓他學會‘煮石’這一道術的重要因素。 棋鬼做到這份子上,他願相助。 況且,相助棋鬼,可為積德行善,還清因果。 “陳雍,拜謝龍種!” 棋鬼跪地叩首。 “行了,隨我走吧。” 易柏往廟外爬行。 棋鬼緊隨其後。 易柏帶棋鬼離開東嶽廟。 東嶽廟兩側神像置之不理。 易柏成功將棋鬼帶出。 …… 易柏帶棋鬼進入密林停下。 “你要往何處去?” 易柏於樹前蜷縮,望向棋鬼。 “龍種,我生前住於江水縣,需向北而行。” 棋鬼尊敬的說道。 “江水縣?” 易柏錯愕半響。 他仔細問起棋鬼,關於‘江水縣’的事情。 再三詢問後。 易柏確認了。 棋鬼說的江水縣,和他所知的江水縣,是同一個地方。 昔日黃城隍,黃敘所在的江水縣。 “向北而行,便可抵達江水縣……你可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三江郡在何處?” 易柏望向棋鬼。 “龍種,三江郡需往北途徑十三縣,如今我們所在,名為東碣郡,與三江郡接壤。” 棋鬼作揖回答。 聽到此話。 易柏明白,他往三江郡的路上,會途經江水縣。 他數月前方才離開江水縣。 既要途經,他當入內拜會黃城隍。 “走吧,湊巧我亦欲往江水縣,你若跟得上,路上我便護你一程。” 易柏口吐人言。 若是其他地方,他幫不了這棋鬼,連靠近都不得,除非他明目張膽和城隍乾一架。 江水縣不同。 “拜謝龍種!” 棋鬼感激涕零,差點又跪了下來。 易柏未有言語,轉身朝山下而去。 棋鬼匆忙跟上。 易柏到底是放慢了許多,讓棋鬼跟上。 一妖一鬼花費柱香時間,從山上下來。 下山之際。 易柏沿灌木碎石而過,瞥了一眼身側棋鬼,卻看見一道不易察覺的金光自遠處飛來,落於棋鬼身上。 棋鬼未曾察覺。 他看得清清楚楚。 到底是其叔父,怎能坐視不理。 易柏心中嘆息。 知曉或許廟祝一直在聽著,未曾現身,默認棋鬼離開。 易柏放心不少。 棋鬼本事微末,他還真擔心,棋鬼被莫名其妙乾掉。 有其叔父幫忙,那他便可不必太過關注。 易柏望向北方,朝江水縣方向而行。 棋鬼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