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段時間,謝氏帶著韓遙參加各種宴會,在各位夫人麵前賣乖,可惜她的身份太低,高門看不上,小門小戶她看不上,一時陷入僵局。 “姑娘,咱們去哪兒啊?這個好香啊,我可不可以吃一口啊?”東風聞著手裡的燉品,口水都快淌成河了。 “小廚房裡給你留了,一會兒回去你再喝,這個是給大哥哥的。”韓迢調了好久的方子,試了許多藥材,雖然不能治本,但治標沒問題,特別對癥。 到了鬆院,韓遠在書房處理公文,隔老遠就能聽到他在咳嗽。 小廝見韓迢來了,立刻通報,“公子,二姑娘來了。” “進來吧。”韓遠聲如其人溫潤如玉,隻是帶了些疲憊和虛弱,“秋秋來了,坐吧。韓文,你去小廚房端幾碟糕點,再打一壺奶漿來。” “謝謝哥哥。”韓迢起身行禮,接過東風手裡的燉品,遞到韓遠麵前,“哥哥,這是我親手做的川貝枇杷燉雪梨對你的病有奇效,雖不能治本,但治標沒問題,日日飲用,你就不用再飽受咳嗽折磨了。” 看著韓迢眼睛裡期待的星光,拒絕到了嘴邊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好,哥哥嘗嘗。” 自那次冬日落水,身體便有了極大的虧空,尤其是肺,不止咳嗽,還時常喘不過氣來,尤其是冬日,好幾次差點救不過來了。 這些年看的大夫不知凡幾,從宮廷禦醫到鄉野遊醫,甚至連域外的巫醫都看了好幾個了,藥更是當飯一樣的吃,可惜收效甚微,他都已經徹底失望了。 不過是勉強活著而已,隻盼上天讓他多活幾年,國庫空虛、邊境不寧,他想為百姓們再做點事,起碼讓他們能填飽肚子。 燉品順著喉嚨滑進去,一股清涼感灌入肺中,原本灼熱的肺竟然涼了下來,想咳的感覺也沒那麼明顯了,他又喝了兩勺,見效很快,索性端起來乾了。 韓遠十分驚喜的問道:“為何如此有效?那...我的病,是不是有痊愈的可能?” 韓迢不忍打擊他,但又不想撒謊,索性選了個折中的表達方式,她道:“明日我便給義母寫信,她見多識廣定能救你,這燉品我日日送來,能大大緩解你的肺疾。” “好,那兄長便在此謝過妹妹了。”韓遠跪地行了大禮,韓迢愧不敢受,趕忙扶起他,“哥哥,我們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在鬆院喝了奶漿又吃了點心,韓迢吃飽喝足去了柏院,小胖子還爬在床上養屁股呢,手裡舉著本《大學》在看,見韓迢來了,立刻招呼道:“你怎麼才來啊,我都快無聊死了,你今日可是晚了,我的燉品呢?” 韓迢攤了攤手,“沒有,今日給大哥哥做的,沒做你的。” “那你來乾什麼,看我笑話嗎?”小胖子有些氣鼓鼓的,別過臉去不看她。 “我還打算帶你去找祖父拜師呢,既然你不願意理我,那我也不討人嫌了,走就是了。”韓迢剛走出兩步,就被小胖子叫住了,“你說的是真的嗎?” “那是自然,我又不是大姐姐,從不撒謊的。”韓迢拍著胸脯保證道。 “屁!那毒蛇就是你放到父親院子裡的。”小胖子憤憤道。 “那你為什麼要替我做偽證?” 小胖子臉有些紅了,他道:“我又不是二哥哥,自然分得清誰是自己的親人。” 韓迢欣慰的摸了摸他的腦袋,“那不就得了,咱們都是一樣的想法,走吧,去拜師了。” “我...我不敢...”小胖子甩開她的手,“我這麼笨,祖父不會收我的,就連二哥哥那麼聰明他都沒有收。” 韓迢抬手摸上小胖子的頭,“你們不一樣,他是因為心思不正才沒有被祖父收下的,而你雖然蠢點、笨點、又不聰明,可你的心是好的,你分得清善惡、親疏,隻要你和祖父說清楚,他一定會收下你的。” “你說真的?”韓迢點頭,“不對,你說誰笨呢!” 小胖子反應過了追著韓迢跑,兩人吵吵鬧鬧的到了慈院,韓相正在陪老夫人飲茶。 “我說怎麼外麵如此熱鬧,原來是你們兩個皮猴子來了。”老夫人朝著她倆招手。 兩人一左一右的握住老夫人的手,小胖子道:“我們來了,祖母不開心麼?” “是啊祖母,你都不想我的嗎?”韓迢故作傷心的姿態。 “開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開心,祖母最喜歡你們倆了,你們可是祖母的開心果兒啊。”老夫人笑的牙不見眼,她這個年紀了,孫子輩承歡膝下就是她最開心的事。 “那祖父呢?”韓迢看向韓相,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就連老夫人都稟住了呼吸,一同看向他。 韓相咂了口茶,“都看著我做什麼,我在官場上是嚴肅了點,可在家裡,就是個年邁的小老頭,是你們的祖父。” 空氣又活躍了起來,大家笑成一團,韓迢拚命的向小胖子使眼色,小胖子就像那個熊瞎子一樣,硬是看不見,氣的韓迢掐了他受傷的腰一把,疼的小胖子哭了出來。 小胖子借機“撲通”一聲跪在韓相麵前就是一頓磕頭,“求祖父收下我吧,孫兒也想跟著祖父學字。” 韓相鬆了口氣,還以為怎麼了呢,“起來,起來,你能上進,祖父很開心,祖父傾盡所有教導你,將來你可要成為一位憂國憂民的好文臣。” “不,我不要做文臣,孫兒要做武將,像定遠侯一樣,保護我大宋疆域寸土不讓,讓那些蠻子們滾回老家去再也不敢來犯!”他說著豪言壯誌,眼睛裡滿是星星。 本以為韓相會生氣,沒成想他卻大笑起來,“好,好,好!不愧是我韓彥的孫子,當初我像你這般大時,也曾想過參軍保家衛國,可惜身體有疾,不被允許,如今孫承祖父業,好極,好極!” “祖父,孫女有一位好的老師推薦。”韓迢腦海中出現一個身影。 “誰?”祖孫二人異口同聲道。 “定遠侯世子——宋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