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人摘下鬥篷,露出那張掛著長長疤痕的臉,他的聲音如同鬼魅,涼薄中透著興奮:【杜衡,輕音,好久不見。】 這人杜衡記得,乃是赤落宗宗主次子孤飛雁,輕音更是忘不了,因為他臉上的那道疤,正是她的劍所留下。 師兄妹二人再次陷入險境,畫麵外的蘇澄把滄瀾罵得狗血淋頭。 滄瀾一句話都不敢辯駁,因為蘇澄沒有一句話冤枉了他。 他原本隻是想讓蘇澄知道,小白的背景有多優秀,錯過了小白是她的損失,卻忘了小白的出身還很悲慘。 現在讓蘇澄看到的全是他的自私自利,杜衡和輕音,以及畫麵中還未出生的小白的無辜和悲慘。 可那都是因為時間過去得太久了,許多事情他都忘了,這能怪他嗎? 雖然輕音這些年來,在杜衡的悉心照料下,當年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 但多年的躲躲藏藏讓她對赤落宗落下了心理陰影,情急之下竟然有了要生產的跡象。 杜衡隻能獨自應敵,護住輕音和她腹中胎兒。 【輕音!去找滄瀾!他去了赤落宗,應該還沒走多遠!】 以他對滄瀾的了解,定是難以咽這口氣,哪怕是違反仙君不能傷害下界生靈的天規,也是要為師門討一個公道。 他和輕音也正是清楚這一點,才躲躲藏藏多年,始終不敢聯絡他,不敢將長白宗的事情告訴他。 知道這些事情,他不滅了那些宗門,絕不會罷休。 那首當其中的,就是追殺他和輕音多年的赤落宗了。 輕音急得滿頭大汗,聽到杜衡喊出滄瀾的名字,頓時震驚了。 【大師兄,你說什麼?滄瀾回來了?】 赤落宗的弟子們聽聞滄瀾去偷家了,也準備分派人手回宗門報信,卻被杜衡拚死攔住了。 他著急大喊:【來不及解釋了,輕音你先堅持一下,離開這裡!】 輕音知道自己待在這裡於杜衡而言也是拖累,於是一咬牙,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準備找到滄瀾之後,讓滄瀾回來救杜衡。 畫麵外的蘇澄看著輕音在街上一邊流淚一邊跑的樣子,揪心得緊,更何況禁地外的杜衡。 他早就看不下去了,伸手捏碎了蘇澄後背附著的小紙片人,埋頭痛哭了起來。 畫麵中的輕音陡然停下腳步,麵色蒼白如紙,顫抖的聲音喃喃道:【赤落宗,他去了赤落宗……】 【他定是去找赤落宗的人報仇了!】 【不!滄瀾,不要!你好不容易才飛升,怎可!】 她立即掏出一張符紙,閉目念咒,兩指在空中漂浮的符紙上畫著符,一個傳送符一氣嗬成。 轉眼,她就到了赤落宗。 看到的,就是血流成河的赤落宗,以及,墮魔的滄瀾。 見此場景,輕音險些站不穩,【來晚了,還是來晚了……】 畫麵外的滄瀾不可置信地看著鏡中的一幕,“怎麼會?這是何時發生的事情?吾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 蘇澄皺眉,電視劇裡滿門被滅的畫麵她也見過不少,但是沒有哪個有眼前這個模擬情景更加逼真。 這血流成河的場景,著實讓人感到生理不適。 滄瀾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有這段記憶,但是記憶石是不會騙人的,它投射出來的定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他著急大喊:“杜衡!你快過來!吾有話要問你!” 隻可惜杜衡已經毀了小紙片人,根本就聽不到他的聲音。 蘇澄看了一眼禁地外,淡淡道:“他已經走了。” 滄瀾的情緒很是激動,“你去幫吾把他叫進來,就說吾有要緊事要問他!” 蘇澄翻了個白眼,“老子憑什麼幫你?” 滄瀾立即道:“吾這裡有很多天材地寶,高階法器,隻要你幫了吾,這些就都是你的了。” 說著,玄機鏡中浮現出一堆金燦燦的寶物。 蘇澄冷笑:“老子稀罕你這些垃圾?” 滄瀾震驚:“這些你都看不上?!” “那……那吾將傳承贈與你!” 蘇澄繼續冷笑:“你那破傳承,還不如那堆垃圾有用呢。” 那堆垃圾還能拿去送人,傳承什麼的,收了對她而言真的是半點好處都沒有。 她在這個世界就是無欲無求的存在,除了必須要豁出性命的事情,其他的她一律不感興趣。 滄瀾氣炸,“你竟說吾的傳承還不如垃圾?這世上竟有如此不知好歹的人!” 蘇澄被吵得腦殼疼,高聲吼道:“閉嘴!” 滄瀾閉嘴了,當然不是因為被她震懾到了,而是畫麵中輕音的舉動。 輕音跌跌撞撞地朝殺紅了眼的滄瀾沖了過去,大聲喊著他的名字:【滄瀾!】 【滄瀾!不要啊!】 滄瀾回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露出那雙已經變成鮮紅色的瞳孔,他看到輕音,就如同看到一個陌生人:【你怎麼來了?】 輕音一下子就怔住了,【滄瀾,我……】 滄瀾不耐煩道:【走開,護不住宗門的廢物。】 說罷他轉身繼續走向那些瑟瑟發抖的赤落宗弟子。 每個人都是一臉的驚恐,或跑或爬地後退著。 輕音知道,滄瀾現在是受墮魔的情緒控製,才會說出這般不近人情的話來。 但是,那句‘廢物’還是像一根針刺進了她的心臟。 她腹中孩兒似乎也很不滿,突然用力地動了兩下,痛到她差點叫出聲來。 她忍痛繼續上前,勸道:【滄瀾,你冷靜些……】 【滄瀾,你不能再殺人了,你好不容易飛升。】 滄瀾似乎完全聽不到她的話,用力推開她扒住自己袖子的手,不悅地吼道:【滾開!】 輕音被他一把推開,跌坐在地上,她反應迅速地護住了自己的肚子,卻還是難以承受上界仙君墮魔後強大的力量,悶聲吐出一口血來。 畫麵外的滄瀾幾乎被自己的動作嚇傻,“怎麼會,怎麼會……” 蘇澄現在整個人就跟吃了屎一樣難受,這什麼絕世虐劇啊臥了個槽,生活已經夠苦了,就不能給我吃點甜的嗎? 她想喊滄瀾關電視,但是又想知道後續,糾結得她整個人坐立難安。 而滄瀾還在那邊不停地‘怎麼會怎麼會’,氣得她隨手抓起地上一把雪,揉個雪球就是往那鏡子上一扔:“叫尼瑪呢叫!你還有逼臉發出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