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來了本花仙的地盤還想走。”循著聲音望去,一個少女模樣的花仙坐在枝椏上。 李璟安頓時麵色一繃,眸光幽深了幾分,他弓著步一手將夏雪融護在身後,一手拔劍,一半的劍露在外麵散發著駭人的寒意,一半藏在劍鞘裡如蓄力的雄獅等待著出鞘。 夏雪融拍了拍擋在她身前的手,恭敬道:“我和我的朋友無意進入你的地盤,但並未有冒犯之舉,還請小花仙寬宥。” 可枝椏上的花仙卻沒有諒解的意思,不容置喙道:“未有冒犯之舉?我每五十年才能孕育出一朵寒仙花,可你的朋友卻偷走了十朵寒仙花。” “小花仙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們才來到此地不久,怎麼就成偷你花的盜賊了。”李璟安反駁道。 花仙冷哼一聲:“敢做不敢當。” 隨後拂袖甩出了一陣飄零的花瓣,那陣花瓣泛著鵝黃色的光似劍般直逼夏雪融。 李璟安眸中厲色一閃,遂拔劍出鞘,一刀劈散了那陣花瓣,花瓣飄散如雨點般悠悠落下,倏忽間又重新聚在一起,鵝黃色的光暈似乎變大了些。 李璟安橫劍防禦,夏雪融見他額前冒著汗珠,青筋暴起,便結印施法,同他抗敵。 李璟安震驚又疑惑:“你怎麼會法術?難道你——” 還沒等他說完就被夏雪融焦急打斷:“先別問這個了,我總不能拋下你不管吧。” 拋下。闖蕩江湖這麼多年,李璟安一直都是單打獨鬥,還從未有人同他抗敵。 李璟安怔了怔,乍然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充斥著口腔,濃腥的血從他的嘴角溢出,他又蓄了一力,粘稠如漆的血被他噴到了劍上 李璟安心想,糟了,方才在夏府為護阿汐跟那黑衣人打了一仗,靈力已經耗盡了。 片刻後兩人被重重地甩飛,花仙也感覺自己受了一擊,不過並無大礙。 “真是不自量力,一個凡人之軀怎麼可能抵抗的了我。”枝椏上傳來花仙嘲諷。 隻見一陣裹挾著花瓣的旋風就要靠近受傷的李璟安。 夏雪融的目光落在了遠處倒地的李璟安。 李璟安給阿汐輸送數次靈力,現體力不支,我得救他,也當是還他人情。 “喂!你這個醜女人,有種跟我決鬥啊,欺負一個受傷的人乾什麼!”夏雪融將手放在嘴邊高呼,語氣戲謔。 “你說誰醜女人,你給我等著!” 夏雪融沒想到這小花仙如此容易正中她下懷,她先是用幾招法訣破了那陣花瓣旋風的外圍,但她靈力低微,根本無法破除法陣。 很快,夏雪融被這個陣旋風包圍,升到空中。 “把她放下!放下!”遠處的李璟安撐著劍,喘著粗氣,嘴角不停地淌血。 花仙反唇相譏:“放下?如果我要是不放,你能拿我怎麼樣呢?” 這聲嘲諷徹徹底底地激怒了李璟安,他一手撐劍而起,一手試去嘴角的血,舉起那淬著冷光的劍指向花仙,勾起一抹冷笑:“那你就等死!” 花仙哼了一聲:“等死?” 花仙雙指作了個訣,那旋風便加速旋轉,風裡頭的夏雪融隻覺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少,那旋風就如同麻繩一般將她捆緊,緊到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夏雪融似乎想到什麼,眼眸中閃出一絲稀碎的光亮,她緩緩張口,嘴角湧出了一道血,她作了個口型。 花仙手下一頓,冷嘲熱諷道:“死到臨頭了還有力氣講話。” 夏雪融挑眉輕笑:“墨、夷、舟。” “管你墨什麼舟,來了便是死路一條。” 夏雪融閉上了眼,墨夷舟到底會不會信守承諾,她不敢賭。 忽地一道劍光劈來,凜冽而有力,就連那籠罩大地的黑幕都要被劈開一道口子。 旋風裡的花瓣驟然消散,夜風拂過,掀起一場花瓣雨。 夏雪融以為自己也要同這花瓣墜落,但幸運是,她沒有被遺忘,腰上襲來一股暖意。 夏雪融驀地睜開眼,熟悉的臉龐熟悉的姿勢,李璟安穩穩地橫抱著她,她也下意識勾緊李璟安的脖頸。 夏雪融隻覺得這一刻算是她這夜裡最安心的一刻,就連周圍的花瓣都落得如此緩慢,像是刻意為他們停留。 那花仙受擊從枝椏上跌落下來,生氣地鼓著腮幫子,活脫脫的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模樣。 墨夷舟抬手,一團藍色光暈從的發簪飛出,落進墨夷舟的手裡。 墨夷舟向夏雪融作禮,歉聲道:“抱歉,夏姑娘,讓你受傷了,怨夷舟來遲了。” 夏雪融蹙眉問道:“你往本小姐頭上放的什麼?” “我的靈識,它能感知危險,也能快速的助我找尋你的位置。”墨夷舟答道。 夏雪融了然點點頭。 “夜深了,先回夏府休養吧。”墨夷舟道。 “等等,夏府夏姑娘,你莫不是夏府小姐夏雪融?”那花仙有些疑惑道。 “正是。”夏雪融微微一怔。 “雪融!是我花小涼,小涼啊!”花仙的語調明顯變高,一臉真誠的模樣。 夏雪融蹙眉,她從小到大從沒有一個朋友叫小涼的,更何況眼前這個“朋友”還是花仙。 夏雪融沉思了片刻道:“我...我不認識你。” 花仙小涼走進了幾步,墨夷舟警覺地橫劍站到了兩人身前。 “小仙師,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別動怒呀,我是雪融的朋友!”見三人臉色如初,又解釋道:“小時候你的姑姑常常領著你來給我澆水,後來你就自己來找我聊天,但那時候我還未化為人形,所以隻能聽你講述不能回復你,但是不知道你是怎麼了,突然不來找我了,我以為你把我忘了。” “澆水?聊天?”夏雪融更加不解了,她從未做出這些動作,記憶中姑姑也未曾帶她來過這。 花仙小涼又耐心道:“過了很久很久,你終於來找我了,但你的性情大變,就連麵貌都變得和以前很不一樣,甚至不和我聊天了,但是常常來練習劍術,身旁應該是教你習劍的師父,你的師父那可謂是仙風道骨,英俊劍仙啊。” 夏雪融聽的微微失神。習劍,確有此時,師父當時也確實在場,可這小花仙又怎麼能證明那習劍的孩童是我呢,幾年過去了,樣貌都發生變化了,聽到我是夏府小姐便一口咬定,暫不可信。 她問道:“你如何證明你記憶中那個習劍的孩童是我呢?” 花仙小涼拿起地上的樹枝,對著夏雪融莞爾:“看好了。” 她握枝作劍,運了幾招劍法。 夏雪融心中一驚,這不是當年她師父教給她的嗎! 夏雪融上前兩步叫停了花仙小涼。 “怎麼樣?你師父教你習劍的時候,我有在旁邊偷偷學哦~”花仙小涼的語氣略帶俏皮,“這足以證明了吧?而且小涼這個名字還是你去給我取的。” “這確實是我師父教授給我的劍法,但是我從未告訴你我叫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姓夏名雪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