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歡和九卿他們商量好了以後的打算,就靜下心來好好調養身體,這段時間沉歡的身體已經逐步好轉,不會再突然的陷入昏睡之中,脈象漸漸的平穩。 轉眼之間已經到了臘月二十七,這一天正是百姓們祭神的日子,看著街頭人潮湧動,沉歡的心裡亦是五味雜陳,不隻是同情百姓們的愚昧,更多的是為他們感到悲哀。 “等此間事了,他們的生活都會回歸正軌,與其在這裡胡思亂想,不如一起去看看究竟是什麼把戲。”九卿站在沉歡的身邊,他的身旁站著沉默不語的辛夷還有冷若冰霜的花朝。 沉歡和他們一起來到了海灘上,海邊架著一個十字架,十字架上有一個默默垂淚的小姑娘,看樣子剛到及笄的年紀,被人用布條堵住了嘴巴,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慌亂的看著底下的人群。 “點火!”隨著一個說話頗有分量的老者一聲令下,十字架上頓時燃起熊熊大火,那些百姓紛紛跪伏在地上,嘴裡不停的說著祈禱的話語。 趁著百姓們跪伏在地的時間,辛夷按耐不住的施展術法將小姑娘救了下來。 “多謝哥哥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小姑娘重重的雙膝跪在辛夷的身前,辛夷慌亂的將小姑娘扶了起來。 “小姑娘,我且問你,是什麼人讓你們在今日祭神的?”花朝將小姑娘拉至身前,替她擦去眼角未乾的淚水,遞了小孩子喜歡的糕點。 “我也不知道,隻是聽爹爹說過,神仙們庇佑我們衣食無憂,家族長盛不衰,既然神仙們需要我們的服侍,那我們是不可以拒絕的。”小姑娘懵懂地說道,似乎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看來這裡的人都已經被完全的蒙蔽了,除了從源頭上解決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除了他們自己醒悟否則誰也救不了他們,沉歡無奈地搖了搖頭。 “嗯,但不能就這樣放任不管吧,他們也是活生生的生靈啊。”一旁默不作聲的辛夷終於開了口。 “沉歡,有沒有一種術法可以清除別人的記憶。”九卿目前隻想到這一個解決的途徑,不管可不可行還是問了出來。 “有是有,隻是這麼多人施展起來難免會有些麻煩,依我看,還是去尋‘須彌草(一種忘憂草)’大概會好一點。”沉歡仔細的回憶了在歸雲山上看過的雜錄(書籍)。 “須彌草?真是不巧,我那花圃裡種著可不少,管夠。”花朝一聽有可解之法笑得像個吃到糖糕的孩子。 於是,沉歡將須彌草碾成粉末,倒入鎮上唯一的一口水井裡,待百姓們喝過這裡的水以後,就會忘記之前的事情,這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為了日後這裡的百姓能夠好好的生活,花朝不得不給他們下蠱。 “你確定這樣真的有用,他們可是血肉之軀,能不能經得住?”看花朝給這裡的人們下蠱,沉歡不禁有些擔心。 “放心吧,我養的蠱蟲不會害人性命,待到徹底清除他們之前的記憶,蠱蟲就會自己爬出宿主的身體,這些蠱蟲以人們負麵情緒為食,不會傷害身體。”花朝給沉歡解釋了一下這蠱蟲的用處。 “這裡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也是時候出發了。”九卿拍了一下沉歡的肩頭,從他的身邊走了過去。 幾人繼續奔波在路上,幾天之後出了東海的地界,來到了清溪城。 清溪城自古就是紙醉金迷之地,繁華絢爛,人人向往這裡的生活,林立的秦樓楚館,喧鬧的酒肆,都是人們閑暇之時最好的消遣。 “這凡間確實是比天界有意思多了,你說是不是?”辛夷用胳膊肘捅了捅九卿。 “這話倒也不假,天界規矩眾多,戒律森嚴,確實不比凡間自由。”九卿自小在鬼卿帝君身邊長大,行事越來越像鬼卿帝君了。 “有的時候你是不是很羨慕凡間的生活?”辛夷一直覺得天界的人都過於迂腐,做事情特別教條,少了很多的樂趣,不像魔界,像凡間的生活的人們一般生活著。 “修道的人沒有七情六欲,感受不到眾生的喜怒哀樂,可這次我第一次感覺凡間的生活其實也不差,無非是要經歷生老病死,六道輪回之苦。”九卿認真的想了一下,接著說道。 “六界輪回,五行之中,沒有誰真的能夠真的避開,修道的人亦是如此,身死道消一切皆是枉然,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以身證道。”花朝看著這熙攘的人群,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有的時候身處漩渦中心,難免會有一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可隻要生出至死不悔的念頭,就會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聽到九卿等人的話,沉歡不免心有觸動,在他的眼裡,為善為惡,隻是當下的選擇,重要的是不能以一己之私荼毒生靈。 “說的是。”九卿能夠明白沉歡的想法,自下山以後,圍繞妖神發生的一切事情,哪一件都讓他們有一種挫敗之感。 “聽說這清溪城最近頗不平靜,有一樁滅門慘禍,上下五十餘口無一幸存,目光所及之處鮮血滿地。”倒不是花朝消息靈通,自他一進清溪城,就感知到一股濃鬱的血腥之氣,風吹不散,始終縈繞在周圍。 “我們一起去看看,看看能做些什麼。”沉歡的提議得到了其他幾人的同意。 最近清溪城的人都在討論這起滅門之禍,天有異象,必有災殃。滅門慘禍發生的前半個月陰雨連綿,這在清溪城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尤其是現在是槐序(四月)時節,陰雨綿綿倒是常事,可陰雨過後怎麼可能還會下雪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實在是奇也怪哉。 “確實是奇怪,但是究竟和所謂的天有異象有沒有關係還需探查一番。”九卿將打探到的消息分享給沉歡他們知道。 “就怕是人為,用異象遮掩,如果是這樣的話,隻能說明那這個人決非是等閑之輩,那我們也得小心行事了。”花朝生活在雲夢,又身居少司命之位,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什麼樣的奇異之事沒有聽過,隻不過一直是以旁觀人的眼光看待罷了,這次卻是親身經歷。 “說的是,這樣的人善於隱藏自己,與周圍的人為善,誰也不會想到他的真實麵目下藏著令人懼怕的心思。”辛夷雖身處魔界,對凡間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不過是些爾虞我詐,爭名奪利的事情。 說話間沉歡一行人已經找到一家客棧住下,之前僻靜的地方住慣了,這回住進繁華的城鎮裡,幾人還有些不適應。 沉歡喜歡向陽的房間,這房間不僅明亮,還剛好能夠看到十字街口南來北往的人,也能夠輕易察覺到異常的響動。 而九卿則和辛夷住在同一個房間,花朝住在沉歡的隔壁房間,這樣一來便於他照顧沉歡。這家客棧聚集著三教九流,自打沉歡他們一住進來,這些人就已經盯上了他們,想著發一筆橫財。 夜間,一股迷煙飄進了沉歡的房間裡,據這些人觀察,沉歡應是最好下手的一個,也正如他們所想的一般,但是忽略掉了和沉歡同行的幾個。 【四月雪在氣象的影響再加上所處的地理位置確實存在,隻是古代的人對異常天氣了解不夠,才以為是天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