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李悅妮剛要爬上茸茸堅實寬闊的背脊和她一起回家,便聽得一聲召喚,一位白衣男孩飛快的跑過來,在她身前站定,那張清秀的臉龐上,滿是關切喜悅之意。 清澈的眼眸望著她湧動著深思。激動中仿佛若有淚光在閃。 李悅妮見是丁令揚登時歡喜叫道:“丁師弟!給我看看你的雲翔劍!” 丁令揚依舊望著她:“師姐……”聲音哽咽。 丁令揚此時當真想感謝所有神明讓他能夠再次見她那燦爛而美麗的笑臉,再次聽到她的笑語。看著她神采飛揚。 有誰看到他得知李悅妮跳崖而死的消息時那撕心裂肺般的痛,那一刻他在東昆侖的天空因著這個消息而瞬間崩塌。 有誰知道他在那練功室內無聲慟哭。 又有誰知道他在那夜跑到東昆侖理事師尊朱瑛真人麵前跪求仙劍。 朱瑛真人萬分詫異,可是見他是這般誠懇、堅決、以至於泣下,原本就十分愛才的朱瑛真人為這個男孩破了這次例,帶著沒有學會禦劍術的他去了昆侖劍塚。 他的眼睛哭腫了,可是麵對那無數把仙劍卻又是那般的堅定。 “師尊,哪一把能飛入懸崖更快?”丁令揚問。 “飛入懸崖?”朱瑛真人愣住了,他沒想到丁令揚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朱瑛真人腳不停下來,手指一指前方高空中浮著的一把仙劍,“若要快嘛,這一把倒是不錯。” 丁令揚縱身一躍抄手一捋,起落之間已經將那把劍拿在手裡。 朱瑛真人眼中已有光芒閃動。 仙劍,隻有認定他為主人,才會被他取下來。 長長的劍身,布滿了嶙峋斑駁的石頭,連那劍柄也是粗糙的麻石,觸手婆娑。 這劍看起來年代久遠而又醜陋無比。 丁令揚手中甫一用力,那萬道華光忽然自那劍身處透了出來,石頭瞬間碎裂在那片光芒照耀下化為一縷縷輕雲縈繞。 劍身上散發的華光是那般明澈又是那般奪目,整座一望無垠的劍塚霎那間亮如白晝。 劍塚內的空氣一瞬間圍繞那劍身形成以巨大的漩渦急劇回旋起來。化為無數朵潔白的雲在那間身周圍升騰飄轉。天光雲影映得整座劍塚仿佛仙境一般。 所有的仙劍全都發出各自的光芒與震響,仿佛在向著這柄仙劍的致意。 在慶祝這它的復生。 朱瑛真人望著丁令揚,望著那被他高高擎起雲光繚繞的仙劍,眼中湧動著深沈而又復雜的情緒──神劍“雲翔”再度出世了! 與此同時,正在東昆侖小舍內讀書的舒青宇,遠在蜀山練劍的齊羽軒,同時感到了各自寶劍的鳴震。 一齊祭出神劍,風郢、日卓同時大放異彩,更與往日不同。 齊羽軒望著西北方向,那裡一顆明星懸在夜幕上是那樣明亮。他的眼眸中閃過一抹使人難於察覺的陰霾。 是夜,整個東昆侖全部轟動了。整個劍仙世界也轟動了。 然而那時,丁令揚卻早已回到了練功陪室,他咬定牙關,忍著周身劇痛,繼續修習東昆侖心法第六層禦劍術。 冷汗涔涔而下,他的臉是如此的蒼白。意誌卻是那樣的頑強。 師尊肅一真人一直對他采取近乎魔鬼般的殘酷訓練。 兩個月內,若是尋常孩早已死過無數次了。 而他依靠著仙果靈藥身體一次次的磨損撕裂,又一次次的修復重生。 那又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此時的他其實早已傷痕累累。 隻不過那些傷痕,都被這修煉的成果所掩蓋,所抹去而已。 又有誰知道,他這麼做的全部動力便是那一張笑顏,那道身影,那聲笑語。 學會禦劍術,便可駕馭雲翔,找到那問心崖的方向,要去那崖下看看。 “師姐,你當真……跳下去了嗎?”那是怎樣的擔憂與焦灼,化為如此強大的力量,便是需 要時間來領悟和練習的禦劍術,最終也抵擋不了這個男孩內心如此深沈的悲傷。 當東昆侖上人人羨慕這個天才少年瞬間復活了神劍雲翔,一夜之間學會了禦劍術的時候,又有誰知道他不顧初次禦劍,隨時都可能摔下來粉身碎骨的危險。 在那高空上飛行一夜,在終究是無法找到問心崖,知道根本無路去向那裡時又有誰聽到了這位少年在雲端中的哭泣。 而今,師姐好端端的站在眼前了,陽光是那般柔和,又是那般燦爛,正如她朝花般的笑顏, 還有比此時更幸福的時刻嗎? 丁令揚真想放聲歡呼,可是聲音觸喉卻變得這般哽咽。 他默默地望她,隻是淡淡的叫了一聲:“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