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山仙境,山巒疊翠、瑞氣藹藹;飛來銀瀑,一瀉千裡、水聲潺潺;山間奇花異草鬱鬱蔥蔥,爭相鬥艷;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廳臺殿宇層層疊疊、依山傍水,祥雲籠罩,莊嚴而別致。這是太和內門弟子居住之所。 重山之中懸著一處大約百餘畝大小的八卦圖圓形平臺,此處是披香殿所在之處,也是太和山議事和重要儀式舉行之所。平臺四周懸浮著五座高峰,在雲霧的縈繞下,若影若現。分別是:金峰、木峰、水峰、火峰、土峰。太和山幾位尊者分別居於不同顛峰之中,宮殿名字以各自法號命名。執事尊者居於金峰和昶宮,執法尊者居於木峰和旭宮,執念尊者居於水峰和晏宮,執丹尊者居於火峰和晟宮,而太和派即將即位的新任掌門奚瑾嵐位於土峰的和昱宮。五峰中以金峰和昶宮最為宏偉,占地麵的最大,其他次之。土蜂偏離中心最遠,地處幽僻,少有人煙,和昱宮更是格局簡單,陳設簡陋,但典藏古籍卻是極其豐富。 瑾嵐坐在書房中,翻閱著一本《上古靈妖傳記》的古書正是入神,忽然一仙氣淩人的白衣男子步入書房,失禮道:“參見昱尊” 瑾嵐見是弘冉,揮手示意免禮。弘冉乃大師兄和昶的大徒弟,亦是大師兄最得意的徒弟。此人年齡與瑾嵐相當,二人雖然差了一個輩分,但感情十分要好。仙山大小事物大多交給弘冉辦理,而弘冉也必能不負所托,處理妥當,安排有序。 弘冉自己在一處竹椅上坐定,繼續說道:“昱尊上次叫我查的有關危月雁的事情,我這邊已得到些消息。” 瑾嵐道:“如何?” “這危月雁原本為淩空派朱雀妖後的座駕,十六年前被溪穀子用魔雲珠封印於流沙劫中,從此從三界消失,生死不明,再無音信” 瑾嵐聽後蹙眉微凝,並無言語。 “近日來,聽說秘魔宗抓到了一隻危月雁,溪穀子如獲珍寶。目前這隻危月雁被溪穀妖王秘密藏匿起來,不準任何人接觸或者提起。所有見過危月雁的小妖,統統被斬殺,亦不知何故。” 聽到此處,瑾嵐心中已經全然明白,緩緩說道:“古書中記載: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魔雲珠,蘊含強大法力,它所築的封印無人能夠破解,而靈妖之淚是唯一破解方法。危月雁能夠安然逃出流沙劫,說明了靈妖已經轉世。朱雀妖後、危月雁二者中間必有其一為靈妖轉世。如今,朱雀妖後大抵已經葬身於流沙之中,唯一有跡可循的線索便是危月雁,那溪穀子一定是認定危月雁是靈妖轉世,三界皆知‘靈妖現、太和滅’的魔咒,溪穀子藏匿危月雁,居心已經很明顯。 弘冉道:“果真如此,我們太和派豈不是要大難臨頭了?” 瑾嵐道:“此事未必這麼簡單,你派人暗中繼續巡查,不可聲張,更不能讓四位師兄和其他任何人知道此事,以免打草驚蛇。”瑾嵐微微停頓片刻:“如若靈妖脫體轉世一事被他們知道,恐怕三界又不得安寧了。” 弘冉道:“此等大事,關係到我們派宗的生死存亡,如若風聲走漏,必自亂陣腳。弘冉自知要害,定會嚴格封鎖消息。” 瑾嵐點點頭,繼續說道:“這書中記載幾次靈妖轉世,世間種種異象”。 “有哪些異象?” “‘妖女關伊,懷孕三載,靈妖現世…… 狐妖紫羌,喜先見紫氣淩空,果得靈妖之子……’ 弘冉道:“你是說查一查歷次靈妖轉世世間所出現的異象,來判斷與危月雁有無吻合之處?” 瑾嵐淡淡說道:“也並非如此,每一次靈妖轉世,異象都不相同,況且,我們並不知曉危月雁的出身。不過——要了解危月雁的來歷,恐怕還得找到一個丫頭,她或許可以幫忙揭開一些答案。” “丫頭?” “這丫頭自稱和危月雁相伴長大,是個凡人。”瑾嵐停頓片刻,繼續說道“我和她有過一麵之緣。” 弘冉忙問道:“你是說那名凡界一個小丫頭?”從這句話看得出,弘冉的情報工作搞得還是相當不錯的,不然連秘魔宗一再藏匿的消息,弘冉似乎並沒有費太多力氣就得到了。 瑾嵐點點頭。 弘冉道:“這名凡界的小丫頭也被秘魔宗抓了,發現其並不明緣由,溪穀子本欲同那些小妖一同殺掉的。” 瑾嵐詢問道:“哦,果真如此?” 弘冉道:“這丫頭被關入秘魔宗的女囚所,之後不久,女囚所發生動亂,這丫頭也便沒了訊息,不知是否已經被殺了,亦或趁亂逃了。總之,生死不明,音信全無。” 瑾嵐濃眉緊鎖,麵色難看。弘冉見他如此神態,有些摸不著頭腦,也不再言語。 “我要那丫頭的確切下落!” 弘冉看得出瑾嵐對此事是認真的,絲毫不敢怠慢,諾了一聲忙退出來。 太和山上下,一派喜氣,掌門繼任大典臨近,內門到處張燈結彩,那些外門弟子也沒閑著。畢竟掌門繼任大典是千載難逢的大事,雖然他們沒有資格進入內門親眼目睹盛典盛況,卻是口口相傳,坊間流傳著各種版本的段子:有的說戒備森嚴,除了三界達官顯貴,其他人等無法混跡進去的;有的說場麵宏大,各派首領爭相鬥法,場麵出神入化的;有的說新掌門宅心仁厚,要頒布新令,惠澤所有外門弟子的;還有的說新任掌門年輕英俊,法力高深莫測,是三界中最神秘的男仙的;各種蛛絲馬跡,經過市井街坊生動演繹,整個外門對這場新舊掌門交替,盛世大典充滿幻想和期待。 這些外門弟子,大多在外圍的仙山的深洞內,苦心修煉,盼望著早日進入內門,修成正果。有人天資聰慧的,又得高人指點的,快則10年可順利進入內門;而大多天資平平,所從師父又是平庸之輩,或者根本無財力請師父指點迷津的,耗盡一生與內門無緣亦是大有人在。 秘魔宗骨蓉一行人通過妖界和仙界的時空傳送之門,很快抵達太和山的外門。一行人一路上聽著這些外門弟子演繹著各種版本的故事,甚是悠哉,他們並不急於進入內門,而是找了一家看上去很豪華的客棧落了腳。 這幾日,小羽被骨蓉留在身邊,當使喚丫鬟。雖說是丫鬟,與另一位經過專業訓練過的丫鬟----雪鳶比起來,顯得失職很多。 從外門進入內門的賓客要經過嚴格的申請審批流程,即便是有請柬和通行文牒,依舊至少需要3天的時間。南木淵從小作為質子,在太和山長大,對於各個關卡的規矩和路線,自然是了如指掌。此事骨蓉派發給南木淵全權辦理,自己則無所事事,終日在這外門閑逛起來。 無數修仙者們在外門集市中穿梭往來,選購服飾的,詢問丹藥的,購買法器的,置辦家裝裝飾的,熱鬧繁華之象不輸內門。 相比凡間的集市景象,熱鬧的方式卻大大不同。街上的人們個個身懷絕技:騰雲駕霧的,打坐參禪的,騎兇獸閑逛的,穿墻而行的,腳蹬烽火滑輪的,手持海螺談笑風生的……仿佛置身雜耍舞臺,令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小羽看得隻管入神,隻管驚嘆,仿佛這一切都是一場精心編排好的雜耍大馬戲一般,精彩得令人目不暇接。不知不覺,骨蓉和雪鳶已經走出很遠,回頭見她呆呆立在那兒,注視著烽火滑輪的小仙子傻樂,骨蓉不耐煩地吼道:“還不快點,走丟了,本尊蓋不認領啊。” 小羽回過神,慌忙趕上。 骨蓉道:“再左顧右盼,不聽使喚,信不信把你送回竹園去?” 小羽一臉不服地瞪了骨蓉一眼,低頭不語。 來到一處茶館,骨蓉見有人在那裡說書,饒有興趣跨了進去,尋得一處絕佳的位置坐下。 小二上前忙忙召喚:“客官,喝點什麼?” 骨蓉道:“有什麼好吃好喝的,隻管上來。” “好咧”小二興匆匆地轉頭張羅。 骨蓉又招呼雪鳶坐下,並不理會小羽,小羽立在一邊,乾巴巴地站著。見小二端著兩盤肉上來,笑嘻嘻地說道:“客官請用,這犛牛肉是今天淩晨才抓的,足有五百年的道行,您吃了,定能身輕如鍵,健步如飛。這一盤是石斑魚肉,這石斑魚也足足有三百年的道行,是上等佳品,哪些內門弟子都未必享用得到。再配一壇陳年的‘火山烈焰’,足能讓您一解旅途疲乏,功力翻倍提升。客官您慢慢享用,我去拿酒。”在小羽看來,這仙界的飯館倒是很有特色的,招攬顧客的方式與凡界也大大不同,忽悠的水平可謂出神入化,神乎其神,神神叨叨。 不一會兒,小二懷抱一壇老酒過來,又擺下兩個酒碗。笑嘻嘻地說道:“客官,一共80靈石,嗬嗬,您慢慢享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雪鳶從囊袋中掏出一把靈石,交予小二,小二這才躬身喜滋滋地退下。 二人一番對飲,小羽看在眼裡,肚子早已“咕——咕——”叫個不停。 骨蓉回頭道:“知道為什麼不讓你上桌嗎?” 小羽看他一眼,並不言語。 “因為你太不懂規矩,我是主子,你是仆人,仆人就要有一個仆人的樣子。”骨蓉見她依舊不言語,回身將自己酒碗斟滿,遞到小羽麵前,道:“喝吧,這一碗是本尊賞你的。” 小羽接過酒碗,端到麵前,嗅了嗅,道:“謝謝主子!不過,這碗邊有種酸腐味兒,恕小女子難忍其味,請主子自己享用吧。” 骨蓉怒目圓睜,沖雪鳶罵道:“三天之內,不許給她任何東西吃。”又回頭,看看她,狠狠低語道:“要不是看著南木淵的麵子,本尊早把你送回竹園了。” 小羽見他如此嘴臉,亦不理睬,扭身坐到店門口的竹凳上,靜靜聽說書先生生動演繹。 “修真者,見猲狙(xieju)獸必有千年道行,若食其肉,必助其功力大漲,進入內門將指日可待。此時不搏,等待何時?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兇獸向他迎麵撲來,修真者手持陰陽龍鳳刀,虛晃一刀,又向其身後飛去,那兇獸亦非等閑之輩,立刻察覺,跳向一側,反撲過來……” 小羽聽得入神,隻聽一聲“走了”,見雪鳶立在一旁正招呼她,並將一包牛肉悄悄塞入小羽懷中,而骨蓉早已走出數十米之外,小羽看看雪鳶,會心一笑。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