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推下懸崖後被一名少年所救,她與少年在朝夕相處的六年裡彼此相愛了。 他們無憂無慮地在山間生活,直到隨著獵神族的無意闖入,這一切才變了。 原來獵神族中有人發現她是青丘靈狐之身,便以千金誘惑少年,讓他哄騙她喝下毀靈丹。 少年雖未經世事,卻義正言辭地拒絕了,還偷偷地掩護她逃走。 他們約定,隻要獵神族離開,他便會來找她。 她在山洞裡等了十幾天,所帶的糧食所剩不多,山裡又下了雪,她在饑寒交迫中,一直不見少年。她害怕少年有事,便又偷偷溜回到山裡。 可山裡並沒有他的身影,而且看著門前厚厚的雪,以及落了塵的桌子,她猜測他已經不在這裡了。 她很擔心,便用狐族追蹤術尋找少年,可讓她驚訝的是,她竟然在怡香坊裡看到一身華麗的他正摟著幾名歌姬在調情、打罵,而且那幾名歌姬不是人族而是妖族。 她以為他被威脅了、蠱惑了,她本想直接把他救出來,可周圍有十幾名獵神族人在,她不是他們的對手,打算靜觀其變,便溜出了怡香坊,躲在怡香坊斜對麵的一個巷弄裡。 冬天的冷風像針一樣,刺地她手腳生疼。她從下午等到了晚上,又從晚上等到了街上空無一人,此時天空又飄起了雪花,雪花一片一片地落在她的身上。 不知過了多久,她身上已經落滿了雪花,他才醉醺醺地從怡香坊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兩個仆從。 少年一臉醉意的笑道,“小娘子,等我,明天我再來找你”。 “主人,小心點”,一個仆從趕忙過來攙扶著少年。另外一個仆從則拿起老鴇遞過來的鬥篷披到少年的身上。 “怎麼車還沒來?”少年叫嚷道。 “公子別急,我讓馬車先去接牡丹姑娘。今晚就讓牡丹姑娘服侍公子。”老鴇笑著說道。 少年則咧著嘴笑道,“好、好。” 車來了,車夫蹲下身子,少年踩著車夫的背上馬車,馬車走了,裡麵傳來少年與女子的笑聲。 她看著眼前的一切,她始終認為他是被迫的,她剛想追過去,可因為站的太久,腳麻了,她撲通一聲跪倒在雪地裡,手磕到石頭上,涔出了血,她顧不著這,趕忙揉了揉腿,跟了過去。 雪地裡留下一兩滴紅色的雪滴。 她跟著馬車來到了一座精致的府邸旁,看著他摟著一個女子跌跌撞撞走了進去。 她偷偷溜了進去,本想找準時機見見他,卻不成想看到不堪的一幕,他竟然將雙手伸進女子的胸中,還不知羞恥地將手上下移動。 她忍受不了,本想推開門,前去質問,可他的一句話卻讓她止住了,“等明天,我讓她喝了毀靈丹,我就把你們都娶了。” “公子……你可別到時候又念起舊情了,下不了手了……” “都說舊物不如新,你們幾個可比她會伺候人。而且殺了她,這一切都是我的了!” “公子,可真夠狠心的。可奴家害怕哪天公子也會這樣對待自己”,女子的聲音裡除了淫蕩,還有裝出來的可憐。 “她的命是我救的,明天我就讓她用這條命換我榮華富貴。你和她不一樣,你這麼勾引人,我怎麼舍得。” 她身體就像被雪花壓住了,動彈不得,直到屋裡傳來陣陣嬌喘聲,她才崩潰地回了神。 她像喝醉了酒,跌跌撞撞地走在大街上。雪花片片落下…… 最後她不知為何又走到了山洞裡。在饑寒交迫、在傷心欲絕中,她倒在了山洞前。 等她再次醒來時,她已經躺在山洞裡,身上還披著一個破舊的鬥篷。 木火將山洞烤地異常溫暖。少年在一旁煮藥,見她醒了,溫柔地說道,“我見你感染了風寒,給你煮了點藥。” 她沒有回答。直到少年把藥端到她麵前,她才緩緩的說道,“昨天喝酒了?” 少年把藥送到她的手裡,有些驚慌地說道,“嗯……是呀。我……見這山裡下了雪,想著你衣裳單薄,昨天便與他們喝酒,將他們灌醉了。我才偷偷溜出來見你的。” “是嗎?那衣服呢?” 少年結結巴巴地說道,“衣服呀……我剛剛過來的時候,一不小心,衣服滑到了懸崖下。” 她沒有回答。低頭看著碗裡的藥。 “這藥快涼了,還是趁熱喝了吧”,少年催促道。 她望了望這個山洞,又望了望了這個昨天還穿著華麗衣服今天卻穿了補丁的少年,說道“你救我時也是在這樣一個雪天裡。兜兜轉轉,竟又像回到了六年前。” 少年則轉過頭,敷衍地點了點頭。 過了許久,她才又說道,“這天寒地凍的,你也喝點吧”。 少年則轉過頭急忙擺手道,“不用不用。” 少年可能覺得自己太或許反常,連忙解釋道,“這是治風寒的藥。我這好好的,不用喝。你快點喝吧。不要讓我當心。” 她冷笑了一下“那牡丹姑娘呢” 少年愣住了,慌忙說道,“什麼牡丹?” 她將碗砸向少年。 少年雖然側身躲過去了,但藥湯還是潑了他一身,他吼道,“你發什麼瘋!” 她卻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獵神族的人此時走了出來。 “既然你不願意喝毀靈丹,那不如嘗嘗取骨換髓之痛吧”。 就這樣她被獵神族取走了六根靈骨和抽走了一身仙髓,隨後又被廢了靈力,賣到了怡香坊。 她逃跑數次,可次次都被逮了回來,每次都被打地半死。 她拒絕接待客人,怡香坊的老鴇見她油鹽不進,便用了下三濫的手段,讓她失了身,她打算三尺白綾一了白了。 可牡丹卻救了她,並告訴她,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變的物種,為了他們死去,不值得,不是隻有男人可以把女人玩弄於手掌之間,女人也能讓男人臣服於自己的石榴裙下。 原來牡丹並不是天生妖族人,而是神族人,可也是被她的妖族情郎所害。不僅她體內靈丹被她情郎取走,就連仙髓和靈骨也被偷走,最後她情郎搖身一變成了神族,她卻淪落成妖族,被賣到了怡香坊。 她也想過自殺,但是恨讓她活了下來,她要讓她的情郎付出代價。 雖然後來她殺了她的情郎,可一切都回不去了。她最終以玩弄男人為此生唯一的意義了。 其實也是牡丹的一句話讓她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他說等你氣消了,他也來照顧照顧你的生意。如果你真的有種,就應該活下去,親手把他殺死在你的床上。” 這才讓她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她發誓要殺了少年。 她與老鴇達成協議,她改名為關小亦,但賣藝不賣身。她本是狐族,又擅長媚術,沒多久她成了怡香坊的頭牌。可少年遲遲沒來。 小亦一心打聽少年行蹤,可是始終沒有消息。在幾年後的冬天,老鴇告訴她有一個奄奄一息、斷了一腿的乞丐想見她。 原來這個乞丐就是這個少年。 少年雖然擁有千金,可是畢竟不諳世事奸詐,他不僅被騙光了錢財,還被仇家追殺,雖然僥幸活了下來,卻失了一條腿。 他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想在臨死前祈求她的原諒。 可她真的拿起刀時,看著已經被折磨不成樣子的少年,她終於沒有下去手。 少年死了,她的恩怨也了,她想贖身回到山裡,可卻被神族一個將軍看上,想娶她為妾。 她苦苦哀求老鴇,將她放出去,可老鴇卻貪慕將軍的聘禮,死活不願意。 最後還是無小輩把她從怡香坊贖了出來。 當時候無小輩也在怡香坊,他是這裡的一個製茶師。他之所以來這裡,是因為他當時正在尋找塗山楚的女兒——塗山長青。 他是聽說有一個狐族女子被抽了仙髓和靈骨後賣到了怡香坊。他在裡麵當製茶師探查情況。無心插柳柳成蔭,他的茶不僅老鴇愛喝,大荒內很多茶客也爭前搶後地來隻為一品。 無小輩是從一個前來喝茶的獵神族人嘴裡得知,這怡香坊的關小亦就是狐族人時,無小輩這才和關小亦相認。 無小輩便和老鴇談條件,隻要她願意放了關小亦,他便將製茶手法奉上。 要知道,當時候由無小輩製作的茶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市場上已經炒到了上千兩銀子,所以對於無小輩這個搖錢樹,老鴇向來是有求必應。 老鴇答應她可以放了關小亦,不過將軍也不好得罪了,便出了一招,讓小輩與小亦先結婚,這樣將軍那麵也不好再搶人。 為了救小亦,隻能如此。他們在老鴇的操辦下結了婚。 無小輩又通過那個獵神族茶友的幫助下,順利幫關小亦取回了靈骨和仙髓。 兩人也被獵神族追殺過,他們一路逃亡,可後來就平靜了。 可能獵神族覺得關小亦本就沒有靈狐內丹,靈骨和仙髓也不值得他們大費周章,便不再追殺他們。 無小輩和關小亦兩人走走停停,最終六年前在忘塵鎮落了腳。 關小亦平靜講完了她和無小輩的故事,最後苦笑道,“我和小輩本想打算不問世事,在此終老,沒想到遇到了你們。” 奚穆看著她們,眼中滿是心疼,說了一句,“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們了。我這劉寫信給父君,告知你尚在人世一事”。 關小亦搖了搖頭說道,“長澤哥,我不想做回塗山長青,塗山長青要背負的東西太多。我隻想做關小亦。” “不過白長炎知道你了身份,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無小輩說道。 “放心,剛剛鎖神瓶裡,我趁他不注意,已經鎖了他的一魄,他不敢把我怎麼樣的”,關小亦說道。原來無小輩捆住白長炎時,關小亦已經偷偷啟動鎖神瓶,並將白長炎的一魄鎖了進去。 奚穆知道關小亦的顧慮,便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