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很多人家還沒起床,門口的雪也沒來得及掃除,無小輩深一腳淺一腳的腳印排排印在地麵上,無小輩聽著打鬥聲,判斷位置大約在鎮子的最北角,那裡應該是壯子的家,除了他們一家,周圍一公裡外再無人家。 “我找你找的很辛苦,原來你藏在了這裡”,一個冷峻的聲音從麵具背後傳了過來。 “我不認識你,你為何要殺我?”,回答的是壯子,他正在全力防禦對方的攻擊。 “為何要殺你?難道你忘記兩百年前你在水明殿做過的事嗎?” “兩百年前?水明殿?難道你是?” “不錯。你既然知道了,還不自殺謝罪?” “當年是我們被人利用才錯殺了你的父親。這年來,我一直自責、愧疚。” “少廢話,是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動手?”說著,麵具人甩動著袖子,用內力催動無數個尖細透亮的冰錐直指壯子。 突然一個手裡抱著嬰兒的女子跑了過來,離得還很遠,就聽到她撕心裂肺地說到,“不要,不要,求大人放了我家相公。” 壯子急忙回轉過身子焦急地說到,“娘子,你快回去。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和你無關。你快回去!” “好一對恩愛的夫妻,放心,我定會讓你們三口團聚的!”,麵具人身邊的冰錐又多了起來,多出來的那些全部指著女人和她手裡的孩子。 “他們無辜的,求你放了他們。一人做事一人當,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壯子向麵具人有哀求也有憤怒地說到。 “無辜?當年你殺他們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他們也是無辜的?”雖然看不見麵具後麵是如何的神情,但露出來的眼睛裡充滿了憤怒,就連身邊的冰錐也隨之變成了血紅色,眼看著就要向女人和孩子射過來。 壯子撕心裂肺地喊起來“娘子”,但是任憑他如何掙紮,身體被冰錐的靈力壓迫地動彈不得。 突然一個巨大的水傘從側麵還轉到女人和孩子身上,然後所有的冰錐悉數落下。 麵具人看著這水傘,有些吃驚,又有些驚喜,他連忙轉頭看向扔出水傘的人,但眼前是一個男子,他似乎有些失落,又有些憤怒,大聲斥問道,“你是誰?你怎麼會有水傘?” 原來扔傘之人正是無小輩,他剛剛救人心切,沒注意是誰,現在看清了,心中難免有些害怕,原來這就是那天他在洞穴外看到的人,無小輩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魔頭水邪”。 “你見過我?你到底是誰?”突然一雙手穿過無數個冰錐,一下子鎖住了無小輩的喉嚨。 無小輩被掐地說不出來話。 “放開他,他隻是忘塵鎮上一個采藥人”,這是壯子的聲音。 但水邪根本不信,他死死地盯著無小輩,滿臉兇狠地說到,“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有水傘?” 無小輩已經被掐地快說不出話了,他隻能勉強地從嘴裡擠出幾個字,“是一個……個……姑娘……給的……” “她現在在哪裡?她為什麼會把這個送給你?”水邪兇狠的眼睛裡冒出紅騰騰的殺氣。 “因為我……救……了她……一命”,無小輩用盡所有的力氣擠出這幾個字。 “莫非她還活著”,水邪眼裡的殺氣明顯減少了。 無小輩知道水傘主人或許能救他一命,他拚勁全力指著水傘,又指著自己。 水邪看到水傘,這才鬆開了手。 無小輩一下子癱坐在雪上。無小輩揉了揉脖子。 水邪看著無小輩,惡狠狠地說到,“她人呢?你最好說實話,否則我定讓這冰錐將你戳成一個個窟窿。” 雖然無小輩曾見過很多雙惡狠狠的眼睛,但是還是被水邪的眼神嚇了一跳,無小輩看了看壯子的娘子和她手中的孩子,又看了看壯子,鼓起勇氣說到,“我不知道你和壯子有什麼仇恨。但是她和孩子是無辜的。如果你答應我,不傷害她們,我就可以告訴你。” 隻聽水邪那陰森森的聲音飄了過來,“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想救別人。說不說!” 突然無數個冰錐包圍了無小輩。壯子極力掙紮地說到,“和他無關,你不要傷害他。” 無小輩看著做冰錐,不怕反而激到,“我要是死了,那這水傘主人將從此無人知曉!” “你到底是誰?”無邪的眼睛裡又冒出紅色的煙霧。 “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小藥師”,無小輩說到。 “普通的小藥師?我隻相信我的直覺”,水邪冷冷地說到。 無小輩見水邪糾結於自己的身份,覺得越解釋越容易被懷疑,便指著壯子的娘子說到,“她隻是凡間普通的女子,不管壯子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也都是在他們認識之前,為什麼她要為壯子之前的事負責?” “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但是很可惜,我隻看現在,她既然嫁給了他,那就得死!” “你殺他,其實不過是因為你的執念。也許早在很多年,他已經死了。你現在看到的他,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他了。” “我懶得和你費口舌,她到底在哪裡?”,冰錐已經變成了紅色。 “小輩兄弟,你快點走”,壯子又掙紮著說到。 “你找到她做甚?是想殺了她還是想拿她去換榮華富貴?如果是這樣,我寧死也不會告訴你的”,無小輩憤恨地說到。 突然紅色的冰錐慢慢淡了下去。水邪看了看無小輩又看了看那個女子和孩子,說到,“我可以放過她們。但我要你保證,不得向任何人再提及她,否則我定會讓你死無葬身地。” 無小輩看著水邪,不知他到底葫蘆裡賣什麼藥,但他本來就不願提及水傘主人之事,這對他來說本就不是難題,所以無小輩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無小輩起身走到女人和孩子身邊,說到“你趕緊回去吧”。 “不,我不能讓孩子沒有爹。小輩,求求你,救救孩子他爹吧”,女人拉著無小輩的胳膊說到。 無小輩不知如何勸她,因為他知道壯子今天是難逃一死了,雖然他不知道壯子以前做了什麼事,但是幾年的相處,他相信壯子本性善良,為人實在,如果不是被人利用,他不可能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但是壯子和水邪的恩怨仇恨,豈是他三言兩句就能平息的,而且很多的仇恨,本來就無法說清。 無小輩搖了搖頭。 “小心”,壯子的聲音。 隨後的無數劍刃射向無小輩、水邪,還有女人和孩子。 水邪轉身,袖口一輝,眼前的和遠處的劍刃都紛紛落地。 無小輩轉身才發現,身後竟多了十幾個身穿黑色的殺手,每個人手上都拿著精致的匕首,其中一個領頭厲聲說到,“我們找了你這麼多年,原來你一直藏在這裡”。 無小輩看著有備而來的殺手,低聲和水邪說到,“他們擅長法陣,且每次法陣布局都在變化。雖然你靈力高強,但是如果硬闖出他們的法陣,估計你也討不到任何便宜,不如我們聯手,勝算可以在七成以上。” 水邪憑氣息知道對方均是靈力高強之人,如果單挑,他自然綽綽有餘,但如果對方聯手,估計勝算大大降低,便問道,“如何聯手?” “你保護我,我來找他們的陣眼。隻要把陣眼殺了,他們的法陣就會不攻自破。” “你最好不要拖累我”,水邪扭過頭,警告到無小輩。 “放心,我要是拖累,你肯定會殺了我”,無小輩蔑著眼睛說到,眼睛的餘光又看到壯子的妻兒,於心不忍,又對水邪說到,“要麼你先用靈力把她們護起來,我怕,到時候會束手束腳的。” 水邪看了她們一眼,右手一揮,一個金色的靈力保護罩罩在女人和孩子身上。 “上”,隨著殺手領頭的一聲令下,十幾名殺手從四方圍了過來,東麵兩人,西麵五人,北麵三人,南麵四人 無小輩掃了下周圍,對水邪說到,“陣眼在北麵第三人位置,他們進攻打時會變換方位,但是他們組合不變,你隻需要記住陣眼之人把他殺了即可。” 水邪用餘光瞟了瞟無小輩所說之人。 陣法剛擺好,西麵四人就舉著匕首向水邪和無小輩刺來,水邪揮起地上的雪花,隻見偏偏雪花都變成了冰錐,向這四人襲來,四人急忙轉攻為守,紛紛用匕首抵擋冰錐。水邪拉起無小輩向東南方位跑去,突然南麵四人攔在麵前,隻間他們三人在下,一人在上,下麵三人皆雙手交疊,大拇指抵住中指,而上麵的人則是雙手在胸口上下翻轉,原本是四人之劍,剎那間變成無數把劍逼向無小輩和水邪。 無小輩見情況緊急,急忙將水傘召喚了出來,借著水傘,水邪和無小輩雖然毫發未傷,但是兩人目前隻能防守,毫無進攻機會。 無小輩側身向無邪說到,“這裡我暫時還能拖住他們一會,你先去殺陣眼。不過我脫不了太久,你動作要快!” 說完無小輩旋動著水傘,水傘卻來越大,抵住了他們四人的攻擊。 水邪則趁勢滑倒了東麵,他右手一揮,無數個冰錐向東麵的兩個人襲來,東麵兩個人似乎有所準備,他們竟直接跳到了水邪的身後,水邪擔心無小輩腹背受敵,便跟著他們殺了過來。 無小輩見對方攻守有度,確實不好對付,無小輩瞥見正在掙紮的壯子,無小輩輕聲對水邪說到,“把壯子放了,如果有他幫忙,我們可有五成勝算。” “剛剛不是說七成嗎?” “剛剛還未交手。這次對方靈力太高。” 水邪真是自恨為什麼會聽她這個靈力低微之人的判斷,但是事已至此,隻能聯手,水邪斜著眼睛向無小輩說到,“剛剛我可是想殺他” “壯子的妻子和孩子不是在你手裡嗎?就算他幫對方,對方多一人少一人無所謂,但是如果他幫你做掩護,陣法很快就會破了。” 水邪見對方確實一時半會難以解決,看了壯子方向一眼,隨後用右手一彈,壯子從空中落了下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壯子剛落地也加入了他們的混戰,無小輩預料地不錯,壯子和黑衣人廝殺了起來。 因為壯子對黑衣人的牽製,水邪的壓力頓時少了很多,他將目光重新鎖定在陣眼位置之上,隻見他輕側身軀,雙腳點地,以迅雷不及掩耳沖到了陣眼位置,很顯然,對方有些慌張,連忙用運功抵禦水邪的進攻。 但是水邪卻又一個側身轉到了西北方向。 幾番下來,水邪覺得對方已經猜不透自己意欲何為時,突然一個隱身直接飛到了陣眼位置,在剎那間無數冰錐射向陣眼位置,陣眼位置之人直接斃命。 陣眼消失,法陣力量明顯弱了很多。沒一會,水邪和壯子已經將黑衣人全部收拾完畢。但沒看見無小輩的身影。 壯子焦急地喊到“小輩兄弟”。 水邪卻看了看水傘說道,“出來吧”。 隻見水傘消失,無小輩站了起來,右手翹起大拇指解釋到,“厲害!厲害!我可是因為不想拖累你才藏起來的。” 無小輩話音剛落,壯子的聲音就傳來過啦,“小心” 原來有一把利劍向水邪射來,水邪根本躲閃不急,就在利劍剛要刺到水邪的時候,壯子擋了過來,一把劍硬生生地插進了壯子的胸中。 水邪兩眼冒出紅色的水汽,右手在空中一轉,無數個冰錐向射劍之人圍來。 “水邪,你……要是敢殺我……”,黑衣人話音還沒落,無數個冰錐已經穿透了他的身體,蹦出來的血灑地周圍斑斑點點。 “相公”,隻聽見那個女人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