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了很遠,見沒有人跟上來,才恢復到自己的樣貌,無小輩說到,“我們這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呀”。 “為何變幻容貌?”水邪問道。 “大人的身份與眾不同,被人發現了,豈不是連累大人了”,無小輩說到。 “撒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過你把他們眼睛挖下,有點”,無小輩賠笑道。 “既是如此,為何還要出手?” “性質不一樣。出手是因為他們計策過於歹毒,我看不慣;第二,我的目的並不是要揚名立萬,或者讓別人感恩戴德,我隻是遵從我的內心而已,既然如此,那為何還要留名留姓。況且此事復雜,對方深不可測,我不過是忘塵鎮上一個小小的采藥師,如果真被卷起去,我不過是螞蟻一樣的結局而已。”。 水邪看著無小輩,眼中有著贊許,但仍舊冷冷地說到“有意思。看不出來你的內心還是挺仗義。” 無小輩聳了聳肩膀,“我可不是。我遵從內心的時候,連人都殺”。 “你殺過人?” “是呀。我救了他,也殺了他”,無小輩淡漠地說到,淡漠地好像如殺手般冷靜。 “想必是他背叛你了吧”,水邪問道。 “他欺騙了我。我救他時,他本奄奄一息,我用盡全力,把他醫治好,他無處可去,我便收留了他,但後來他卻為了自己的目的,殺了世上對我最好的一個人。”無小輩的眼神裡沒有恨意,也沒有傷心,隻像在訴說平常之事。 “那你恨他嗎?”水邪問道。 “恨過,但是後來不恨了”。 “為什麼?” “因為我把他殺了,而且我想通了一件事,人心是會變的。他也曾真心用命救過我,說明他對我也有一段真心,不過世事莫測,走著走著,不知誰就先變了。” “所以這就是你深藏功與名的原因?”水邪想起剛剛無小輩的話,問道。 “我救人前一般都約法三章,第一,別想傷害我,否則就是死;第二,別想著報恩,我救人是讓自己良心好過些,和任何人無關,所以沒有什麼救命之恩之說;第三,也不用和其他人說起我救人之事……這‘深藏功與名’是我第三條。怎麼樣,是不是有點崇拜我了……”無小輩笑著對水邪說到。 “如果你不去看良心,也許就不要這約法三章了”,水邪輕蔑到。 “是,把心與這個世界隔絕,是可以少很多麻煩,但是也少了很多體驗。如果我沒救他,我不知道人會恩將仇報;如果不是他們救我,我也不知道有人會心甘情願為你去死……心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玩的東西,如果隻是為了減少傷害,就把它鎖起來,那豈不是辜負了身邊的人呢。” “身邊的人?” “是呀,也許我身邊還會有恩將仇報之人,也會有甘願為我去死的朋友,但我總不能為了前者而放棄後者吧,這樣也太不劃算了。” 無小輩的一番話,也讓水邪陷入了回憶中,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被神族人殺死,他為了躲避追殺,躲進了一個臭不可聞的死水裡,白天他不敢出來,隻能晚上偷溜出來找到吃的,如果遇到盤查緊的時候,可能會餓好幾天。 有一次他餓了四五天,感覺自己快要餓死時,突然聞到一陣陣如有若無的飯香,他掙紮著小心翼翼的浮出水麵,見一個婦人提著飯簍給自己的丈夫送午飯。 出去求生的本能,他用僅剩的體力飛到了岸邊,然後一把奪過飯簍,躲到蘆葦中吃了起來。 正在他狼吞虎咽的時候,突然一個枝條狠狠的抽在自己腦袋上,“你這個小雜種。我讓你搶,讓你搶”,隨後一鞭、兩鞭,除了啪啪的抽打聲,還有婦人的罵聲,“敢搶我東西,看我今天不把你打死”、“你這個死叫花子”……他被打地躲無可躲,最後在婦人的“你小小年紀就學會偷東西,我看你爹娘也不是個好東西……”中,他突然爆發了,他一把推開了婦人,眼中冒著紅汽…… 婦人這才發現他臉上竟然還有未退化的鱗片,嚇得大叫,“妖怪!妖怪!救命呀……” 他本不想殺人,見婦人大叫,心中也有了惻隱之心,眼中的殺意褪去。 婦人見此,連忙說到,“大人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您……您要是沒吃飽,我回去再給您做”。 他心軟了,扶起婦人說到,“你走吧。但是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在這裡,否則我絕不會饒了你”。 婦人連忙答應,怕他不信,還發了誓。 但是沒過幾天,這個婦人無意發現追緝榜上竟然是他,婦人和丈夫兩人因為貪圖追緝榜上的懸賞金,背信棄義,帶著神族來追殺他。 他拚死抵抗,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但是在逃走之前,他還是把婦人和婦人的丈夫殺死了。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人心的狡詐和多變。後來的經過的事多了,他就慢慢變得冷漠起來了。 …… 無小輩也在沉默中,不過他是在想奚穆和白長澤到底是什麼關係,他想水邪見多識廣,也許會知道什麼,便問道,“你認識這白長澤嗎?” 沒有回應…… 無小輩拍了拍水邪的肩膀問道,“你說奚穆和白長澤到底什麼關係?他會不會就是那個白長澤?” 水邪這才回過神來,不過語氣很冷漠,“你不去問他,問我乾什麼?” “人家不願意說,我也不好問呀”,無小輩哀求道。 “狐族善於幻化,他是不是白長澤,我不知道,不過我能肯定他是九尾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水邪說到。 “九尾狐?”,無小輩重復道。 “你怎麼知道?你能看出他的內丹?”,無小輩又追著問道。 水邪轉過頭避開無小輩的眼光說道,“猜的”。 “不對,你剛剛是很確定的”,無小輩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態度。 水邪這才側過頭,緊緊盯著無小輩說道,“怎麼,需要我幫你看看嗎”。 無小輩趕忙笑著說道,“那倒不用。我就是一個普通神族,不勞您費心”。 平常他們聊天,如果聊得不開心,要麼沉默,要麼是無小輩先換話題,但這次是水邪先開了口,“如果他真的是白長澤,那你恐怕也會被牽連進去。” “怎麼會。我和他也不過是普通朋友”,無小輩瞇著眼睛說到。 “是嗎?那我和你呢?”,水邪突然低著頭,一雙冷目緊緊的望向無小輩問道。 “大人您……真會說,我們什麼關係還不是取決於您。您說是什麼,我們就是什麼”,無小輩討好道。 “哦。這樣呀。記住你今天的話”,水邪意味深長地說到。 無小輩瞇著眼睛,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 “我有事要忙一段時間。經緯鏡,你最近就帶在身上吧,說不定哪天我有事找你”。 “放心水邪大人,您送的東西,我哪敢不帶在身上,日夜不離身呢”,無小輩諂媚道。 無小輩話音剛落,水邪就消失不見,隻不過手上竟多了一瓶藥。 “這是保神丹,在危險時候,它可以護住你的元神。小心白長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