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許多家丁、小廝聽見動靜都慌忙朝這裡趕來,烏央烏央的人頭無一幸免被微生玉律收割。 他修長的劍刃輕輕一揮,便是無數人頭落下。 “你、你……” 齊昀怔愣住,呆呆地看著微生玉律臉上明媚的微笑,眼神中還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青春和懵懂。 竟然真的有人以殺人為樂。 “你、住手!” 齊昀張著嘶啞的嗓音說道。 不過瞬息之間罷了,數十條人命已經葬送,家丁們站在一旁不敢上前,舉著劍做著無力的抵抗,對照著微生玉律臉上戲謔的笑容,顯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可笑。 “住手、住手!你要、要殺我就、就殺我……咳咳!” 齊昀拖著虛弱的身體緩緩行至微生玉律麵前,擋在眾人麵前。 身後,是姥姥。 “你?”微生玉律看著齊昀狼狽的樣子,嘴角浮現一縷輕蔑。 “你嘛,我當然要殺了,隻不過不是現在。” “我看你這麼在乎他們,當然要在你麵前殺光他們才行啊,這樣你才會長記性啊,你說是吧?” 微生玉律的長劍挑起齊昀的下巴,眉毛輕佻的揚著,話語中,人命不如草芥。 鋒利的劍尖沿著齊昀乾瘦的下巴滑動,突然,一個不小心,劍尖在側臉留下一道半截小指長的傷口。 很快,傷口緩緩滲出血來。 “哈啊……” 微生玉律閉著眼睛,陶醉著長舒了一口氣。 隨機整理好表情,看著齊昀的臉,故作可惜的說:“哎呀呀,就是可憐了這張臉……” 本來就醜陋無比,現在更是形色可怖,嘖嘖嘖……” 齊昀忍著淚,心中忍不住後悔,也許自己不該逃跑。 現在不僅自己遭殃、連累了齊家,恐怕連姥姥也…… “前輩、前輩!求前輩饒命,是我、都是我……我不該逃跑……求求前輩,放過我家裡的人……” “求求、求求……” 眼看微生玉律殺人殺的性質正盛,齊昀趕緊轉頭跪在青衫少女麵前,哭著求道。 少女看著齊昀跪下的瘦小身軀和試圖捉住自己裙角的乾瘦下手,眉頭不經意間皺了皺,躲了開。 “哥哥,別玩了,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要知道,我們能發現的話……也能發現!” 微生玉衡躲開齊昀的手,從微生玉律身後走出來,右手輕輕搭在哥哥肩膀,語氣冷淡的說。 微生玉律輕哼一聲,斜著眼睛看了一眼身後的妹妹,不甘心的停下了手。 齊昀鬆了口氣,雙手無力的抓著地麵。 嗖—— 突然,一道破空聲響起微生玉律凝眉抬頭,衣衫無風自動,將麵前的箭矢凝固在眼前。 齊昀一愣,回頭望去,竟然是齊夫人。 剛才的箭矢就是她發出的。 齊夫人已經是金丹期中難得的高手,可是微生玉律卻輕輕鬆鬆將其的箭矢凝固。 他竟然是元嬰期。 這麼年輕的元嬰期高手! 完了。 齊昀心中喪氣,手指忍不住因恐懼顫抖著。 此時再無善了的可能。 很快,隨著嗖嗖的破空聲,族中隱世多年的長老也接連趕來。 加上齊夫人,共三個金丹期高手,足以稱霸雲城。 可是這些高手在元嬰期修士麵前,不過是一個笑話。 一揮手的事兒。 齊夫人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被微生玉律獰笑著揮手扇飛了出去。 噗—— 接二連三的吐血聲在院中響起,狠狠砸在齊昀的心上。 身前是兇手,身後是家族,齊昀夾在中間不知該爬向哪一頭。 微生玉律嘲諷的看著眾人。 “就你們?也敢在我麵前拔刀?” “滾!” 微生玉律向前一步,腳上卻察覺到阻力,一低頭,原來是齊昀。 微生玉律笑意更濃,輕輕一抬腳,齊昀便被踢飛了出去,摔在齊夫人麵前。 “前輩!” 齊昀一回頭,看見齊夫人以劍撐地,艱難的站起來,抬頭看著微生玉律,試圖站的直、站得穩,不落下風。 可是齊昀卻看出齊夫人已是強弩之末。 齊昀可以為姥姥求饒,齊夫人也可以為了齊家求饒。 “前輩,不知我齊家是如何、如何得罪了前輩,招致此殺身之禍?” “咳咳……若是我齊家之人有冒犯之處,還請前輩見諒,我定……咳咳、噗……” 修士的臉並不顯老態,但是深情眼神卻騙不了人。 齊夫人雖仍就是年輕貌美的樣子,但是眼神卻因常年管理齊家大族而變得沉靜疲憊。 平日齊夫人的眼神都是冷漠強勢的,可是現在,齊昀卻在齊夫人的眼裡看見了不卑不亢的乞求。 修真之人並不按年齡算尊卑,而是看修為算長幼。 是以齊夫人以百歲之齡還要向少年微生玉律行禮。 這本是正常的。 這也是心酸的。 “是嗎?” 微生玉律饒有興趣的開口,毫不在意的指向齊昀:“就是她得罪了我,長得太醜了,嚇到我了,嘖嘖嘖,你說怎麼辦?” 咳咳—— 齊夫人又咳了兩口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伸手將趴伏在自己腳邊無力站起的齊昀抓了起來。 “任憑前輩處置。” 齊昀被齊夫人捏著脖子拽起來,心中既是理解,又是難過。 如果一定要這樣的話,能不能善待姥姥? 齊昀盯著齊夫人,眼裡是明晃晃的乞求。 微生玉律頗為意外的挑起眉毛,沒想到齊夫人竟然這麼實相。 “唔……”微生玉律做作的皺眉:“可是我現在很生氣,殺了她也難解我心頭之恨,怎麼辦?” 齊昀清晰的看見微生玉律臉上的惡劣,但是卻毫無辦法。 ”殺了我、你殺了我吧……對不起,是我嚇到了、嚇到了前輩……求前輩殺了我吧!” 不這樣,又如何呢。 左右她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罷了。 “都說了,殺了你也難解我心頭之恨,我現在啊……” 微生玉律冷下眼神,看著院中的所有人,輕輕的又開口道:“隻想在你麵前,殺了她們,這樣,我才勉強平了怒氣……” 氣氛一瞬間冷冽起來,沉重的沉默壓的眾人喘不過氣來。 齊昀感覺自己喉間一陣子的發乾、乾裂、像是無數利刃在喉間劃過。 手腳皆從指尖開始麻痹,痛苦、麻木、交替在身上浮現。 “你、不要欺人太甚!” 終究是痛苦戰勝了麻木。 齊昀撐著劇痛的身體站起,掙脫了齊夫人的手,咬著牙說道,聲音一字一頓,從齒縫中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