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雲七!竟敢恩將仇報,傷我兒性命!” 齊昀癱倒在地,口中猛的噴出一口鮮血將前襟盡數濡濕,耳邊傳來那勞什子族長第怒喝,不待齊昀反應過來,又一道勁風又已行至麵前。 砰! 砰砰! 該死的老東西! 齊昀以手撐地,在地上翻滾了幾個周身勉強躲過這老東西的招式,在心裡咒罵道。 瞧那陰險勁兒,真像個心胸狹窄的老公雞,呸! “還敢躲?”老公雞看見齊昀在地上一頓翻滾,雖不太好看但竟然將她的攻擊盡數躲去了,眉毛一豎,立刻又開口咒罵道:“小畜生,若不是我救了你,恐怕你早已死無葬身之地了,如今竟然還敢欺我孩兒?” “當真是不知死活!” 齊昀本就重傷未愈、靈力耗盡,又經過現在這一番消耗,體內更是殘破不堪,現在聽見這老公雞如是說道,心中竟也沒有了反駁的力氣,隻想找機會從此處離開。 若說從哪裡離開……齊昀用餘光看了眼上山的路,心中有了些許眉目。 “母親住手!” 正當齊昀醞釀氣力準備放手一搏時,遠處忽然又傳來了一句熟悉的聲音,竟然是贏克。 齊昀本不欲理會,但是很快她便聽見贏克提到了她:“今日一早便聽說了大姐獨自將雲姑娘帶走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這裡,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孩兒看雲姑娘性情溫和,不像是無緣無故暴起傷人之輩,母親大人不妨仔細問問?” 我?性情溫和? 就這一愣神的功夫,齊昀已失去了最好的時機,那老公雞站在崖邊停下了攻勢,眼睛卻不可置信的盯著贏克,而那嬴君的眼神也奇怪的盯著贏克。 “贏克!你這話什麼意思?” 老公雞沒說話,那嬴君倒先怒不可竭的指著贏克開口怒道。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將她帶到此處試圖殺了她嗎?” 嬴君此話一出,贏克立刻接話道,隻是語氣弱了幾分:“那你說,你為什麼急著背著我把雲姑娘帶到這裡來?” “哼!”嬴君冷笑一聲:“少族長做事還要跟你匯報?” “你——” 贏克無言以對,兀自指著嬴君生悶氣,一張黝黑的臉憋的通紅。 “再說了,我隻是帶雲小友來這裡教她畫藏雷紋的,不過你也知道,畫藏雷紋的過程痛不欲生,所以雲小友有些痛苦憤怒也是正常的,所以我們才切磋了一番,是吧,雲小友?” 齊昀眉頭一皺,發現自己又莫名其妙的卷入了這家人的家務事中,就好像昨天這姐妹倆拉著自己“孤立”贏克一樣。 自己像是……她們之間互相爭奪的一個玩具? 齊昀的眉頭更深了。 她不知道這個比喻是不是恰當的,但是無疑的是這讓她心頭火起。 罷了。 齊昀實在不想跟這一家人扯上關係,她深深的看了嬴君一眼,沒有說話,轉身便朝著山更高處走去。 這裡雖是她的極限,但是雷這種東西嘛,就是用來打破極限的。 藏雷紋…… 嬴鴻細細的在嘴裡咀嚼著這幾個字,嘴角輕蔑一笑,頓時明白了自己這個大女兒在打什麼主意。 藏雷紋與其說是畫在身體上,不如說是畫在靈魂上,以雷霆之力引動靈魂共鳴然後淬煉身體,達到靈肉合一的地步,再將雷霆之力儲藏在肉體之中。 這畫紋的過程可是要深入識海、丹田、乃至四經八脈的,這一通“教學”下來,若是嬴君強行突破了雲七的體外禁製,那這會兒估計已經將雲七給摸透了。 真是好算計。 一個人不管身體修煉的多麼強硬、哪怕如同她們仙遺族世代修行藏雷術,肉體強橫如斯,體內也是脆弱的,怪不得這雲七如此生氣。 嗬,現在還能耐住性子沒有發瘋,恐怕已是極限了。 心性如此,若他日成長起來……嗬!不愧是仙界中人! 心思千回百轉,於心外不過一瞬,嬴鴻迅速調整好了接下來的計劃,又給贏克遞了個眼神。 看來留下她果然是正確的。 有了她,不出三代,我仙遺族沖破封印重返仙界指日可待。 “唉唉?” 齊昀剛走幾步,便聽見身後傳來贏克有些尷尬的聲音。 “雲小友留步!” 齊昀一回頭,不止贏克,那老公雞也笑瞇瞇的迎上來,不過齊昀沒看到的是嬴君那瞬間變得陰鷙的眼神。 她望著贏克、就像望著一具屍體。 準沒好事!齊昀心裡直覺的晦氣。 “原來是個誤會,雲小友,是我沖動了,實在對不住!” “瞧這剛好轉的傷,又重了,不如我們回去,讓族中巫醫再為你診治一番?” 嬴鴻的表情變得可真快,轉瞬間又如春風和煦,但是看在齊昀的眼中卻是一陣陣膽寒。 差點將我打死,如今一句對不住便想將此事揭過去? 修為高,果然可以為所欲為。 齊昀轉身戒備的盯著幾人,一抱拳,聲音暗啞的說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不過不必了,晚輩有要事在身,以後就留在此處尋找破陣的方法吧,至於傷……就不牢前輩費心了。” “若晚輩尋到破陣之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必飛鴿傳書告知,到時前輩自可離去,若晚輩尋不到……那便是晚輩命數該在此處斷絕,亦無所怨。” “告辭!” 說完,齊昀不等眾人答復,轉身便走,隻是沒走出幾步便被嬴鴻那老公雞攔住。 “哎……”嬴鴻笑瞇瞇的搖了搖頭:“話不是這麼說的,我既救了你一次,便不能再放下,任由你去尋死,你且放心,待你修煉到飛升之境,自然……也就可以離去了……” 一次涅槃,最多讓齊昀的天賦靈根提升至四級,想修煉到元嬰談何容易,幾近無望,但是這老公雞居然如此篤定自己能修煉到相當於元嬰的飛升之境…… 到底是什麼? 自己身上到底有什麼? 從嬴君的靈力神識探進自己體內的那一秒,齊昀便處在憤怒之中。 是受到威脅的憤怒、是被蔑視的憤怒、是任人宰割的憤怒、是不得不低頭的憤怒……是無數的憤怒! 這種明明知道自己為魚肉、卻不知道何時宰割的緊繃感讓齊昀在這一刻、在聽到嬴鴻明顯意有所指的話中,憤怒達到了頂峰。 她召出燃血刀,左手朝自己胸口一拍,一口心頭血頓時噴在刀上,熊熊的火焰立刻沖天而起—— 割星! 齊昀高高躍起,雙手握刀,將刀刃狠狠的朝著嬴鴻砸下去! 砰! 嬴鴻揮揮手便將齊昀打飛出去,齊昀的全力一擊對上嬴鴻便如同蜉蝣撼樹。 自不量力。 嬴鴻冷笑著想道。 但是下一秒,她便看見齊昀借力飛向懸崖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