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生的眼睛“噌”的一下,亮的仿佛是那西洋最新進口的琉璃燈! “啊?真的可以嗎?啊哈哈哈哈哈!淩或!我就知道!你可真是一個天大的好人!” “天大的好人”淩或無奈的看著他,趕緊補充了一句: “雖說是可以,但是......我們此行還是要多加小心,切記不可太過高調。昭歌城高手極多,聽聞皇宮之中更是有兩位已入半步虛空境的隱士高人坐鎮。 我如今的修為境界,放在昭歌城未必夠看,若是出了什麼紕漏,恐怕很難保證大家的安全。” 韓長生高舉著手臂,就差指天盟誓、賭咒發誓了。 “淩或,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絕對不惹事!絕對!不過阿昭嘛,那就不好說了,你也知道的,這小娘們兒慣愛招惹是非,闖起禍來猶如脫韁的野馬,那是攔都攔不住的那種!” “慣愛招惹是非”的“野馬”謝昭,頗有些沒精打采的翻了他一眼,然後淡淡道: “你且放心吧,隻要靠近昭歌城五十裡範圍內,我保證自己老實的像隻拔了毛的鵪鶉......這下總可以了吧?” 她如此反常,倒是引得韓長生和於安安都有些詫異——就連於安安手中那雙筷子,此時都不知不覺的停下了動作。 韓長生輕咦了一聲,他上上下下好好欣賞了一番謝昭這幅十分少見、萎靡不振的模樣,然後不懷好意“嘿嘿”一笑。 “啊呦?不是吧,阿昭?你這一腦門官司的鬼樣子,可真是不多見啊。事出反常必有妖,莫非......你在昭歌曾欠了什麼人大筆銀子?所以臊眉耷眼的,沒臉進去?” 謝昭十分罕見的居然沒有揍他。 她有氣無力的用手肘從桌子上撐起上半身,然後“唔”了一聲,哼笑一聲道:“嗬......算是吧。” 她在心裡暗自補充了一句:估計還是上輩子就欠下的爛債,要不怎麼會這麼倒黴。 於安安當即惴惴不安的放下筷子,抱起放在一旁的小包袱,十分善解人意。 “阿昭,你別怕,我這裡還有不少銀票的。而且母親在離開前,還給我留了不少貴重的首飾,還有一些於家昔年在昭歌城中置辦的房屋鋪麵的地契,還有還有——” 她有些焦急的小聲道。 ——總之不會讓你再因為銀錢犯難! 謝昭聞言失笑,連忙阻住了這單純的姑娘試圖往外掏家底的手。 嗐,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不是......我就是隨口胡說的,你怎麼還當真了呢?我哪裡有什麼債主,再說了誰敢欺負我,我不欺負旁人便不錯了,那是在逗弄長生呆子玩的。” 韓長生聽了這話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他指桑罵槐的對於安安道:“安安啊,你瞧好了,就這位——” 他指著謝昭,字正腔圓、中氣十足的繼續說道:“她嘴裡說出來的話,十句話裡有十二句都是糊弄鬼的!你以後習慣了就好了,這人啊,可不中信啊!” 於安安“噗嗤”一聲,被他們逗笑了。 她見謝昭是真的不缺銀子,這才吶吶收起了自己的家底包袱。 經過了幾天的相處,他們早已丟開了“公子”、“姑娘”、“少俠”這一類沒有營養又十分疏遠的稱呼,開始稱呼起彼此的名字了。 這也算是歷史的進步! 不過於安安興許是不好意思直呼淩或的名字,所以每每都是稱呼他為“淩大哥”——這點讓韓長生十分的不爽。 他也想被人稱呼“韓大哥”。 奈何於安安老早就一口一個“長生”,叫的那叫一個自然順口...... 謝昭一巴掌拍開麵前的爪子,她剛想支棱起“頹唐”的身體跟韓長生好好戰鬥一場,結果餘光忽然透過雅間桌旁的窗戶,看到街上走過了一人。 她輕嗯了一聲,若有所思的道:“......怎麼是他?” 韓長生一臉憨態的緊隨其後也湊到了窗前,他好奇的順著她的視線一同向窗外看去,當即也“咦”出了聲,說出了和謝昭大差不差的話: “——怎麼是他啊?” 淩或聞言蹙眉,躍身立於窗邊。 他看著那個已經走遠了的男人背影,閑適的神色忽然一斂。 ——居然是一個連他都完全看不出境界深淺的人。 那麼便隻有一種可能......就是街上那人的武道境界,實則要更高於他。 淩或皺眉看向謝昭和韓長生,“你們認識?” 韓長生緩過神來,呆愣愣的搔了搔頭。 “呃,其實吧,倒也算不上認識......隻是在沈大統領家別院花園與他見過一麵,連話都不曾說過一句。” ——準確的是,是對方在花園中探究般觀察了他們好一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然後便自顧自走開了。 淩或聽到“沈大統領別院”這幾個字時,眼底便閃過一絲了然,他點了點頭,輕聲道: “......原來是他。” 淩或雖然不曾麵對麵見過那位傳說中的沈家二爺,但是整個汝陽沈家,除了二爺沈威是在聖王天境外,再沒有其他聖王境的高手。 隻是......沈威出現在這裡是要做什麼? 難道也是要去昭歌的? 他微微蹙眉,看來昭歌城裡的高手又多了一個。 高手,便意味著變數。 謝昭收回視線,重新趴了回來,還是那一副懶洋洋沒有骨頭的模樣。 她曼聲道:“無妨,管他做什麼?他左不過也不是來找咱們的,那便跟咱們毫無關係。” 韓長生認真想了想,還真是這個道理,於是當即表示十分贊同。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聽君一席話,白讀十年書,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吃飯吃飯!吃飽了進城!” 韓長生有了“昭歌城”和“神臺宮”這雙重精神支柱的強大動力支撐,吃起飯來都格外有勁兒,生生吃出了一種虎虎生威的氣勢。 若是讓謝昭來說,他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跟吃冤家也沒什麼兩樣,活似這頓飯不用花錢一般。 於安安靦腆的笑了笑,也再度拿起筷子。 看其他兩人的注意力重新被食物吸引,不曾注意他們,於是淩或忽然偏過頭來,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輕道: “......提前十日去昭歌,你......沒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