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或和韓長生聽了這話,當即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表情。
反觀謝昭,反而更如同一個局外人。
她的表情無懈可擊,笑意晏晏繼續說道:
“哦,是了,彭將軍昔日師從謝大將軍謝煥臣,與‘黃金臺’路傷雀大人自是同門之誼。”
彭蕭聽聞卻搖頭微微笑了笑。
“謝女俠這般說,卻是抬舉了在下。我與路大人雖是故人,但是嚴格意義上,卻算不上真正的同門。
路大人少時便與‘千歲劍仙’一同學藝,學得乃是南朝江湖鼎鼎有名的‘河圖劍術’,是潯陽謝氏正統的劍道傳人。
而在下.雖有幸拜入師父門下,但先前因為年幼,還未能有這個機緣修習這門精妙絕倫的劍術。”
說到這裡,彭蕭回憶起亡師,語氣難免悵然,沉默了起來。
後來
他終於到了師父曾經說過的可以修習“河圖劍術”的年齡,可惜的是,他的師父卻已然不在了。
如今這天下,還精通“河圖劍術”這門劍法之人,就隻有“千歲劍仙”和她的劍侍“黃金臺”路傷雀了。
其餘潯陽謝氏旁支子弟,雖然也或多或少從自家長輩處學習過這套劍法。
但也大多隻學過入門的那冊最淺顯易懂的劍招,未曾真正領會期間要義。
於是,也就更加沒有合適的謝氏前輩,能夠再傳授他這套潯陽謝氏獨步天下的劍法了。
彭蕭微微苦笑,是他福薄,恐怕沒有這個命。
謝昭在沉默聲中看了他一眼,微微張口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吞了回去。
且再等等吧。
日後若是有機緣,她或許可以替大舅父,將“河圖劍術”傳給他的這位一脈相承的親傳弟子。
至於現在,似乎一切都還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淩或看到氣氛突然有些凝結,於是十分巧妙的轉移話題,將話頭重新扭轉回了正題。
“彭將軍,你鎮守瑯琊關,日久不在昭歌,且不日便要再次啟程。
既然如此,比之‘黃金臺’路傷雀,彭將軍更像是一位昭歌城的客人,他又有何事竟需你來相助?”
彭蕭聞言笑道:“說來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路大人平日為人.十分清冷。
他本不耐與朝中人結交,所以思來想去,路大人可能除了我之外,也實在不知該找何人。”
謝昭不經意道:“莫非是與朝中人、朝中事相關?
不過,傳聞中神臺宮乃化外之地,不是說從來不涉足廟堂之事和江湖紛爭嗎?”
彭蕭笑道:“與廟堂黨派和江湖紛爭都不相乾,路大人其實是想拜托我幫忙查一查,近來昭歌城中是否有形跡可疑的江湖中人入了城。
神臺宮雖然遺世獨立不涉足世俗因果,但畢竟也是南朝國教。
說不定是路大人在神臺宮中,聽到了最近江湖上的什麼異常,想要提前警醒也猶未可知。”
謝昭笑容滿麵,眼底卻略過一抹鋒芒。
她笑道:“哦?這麼說來,想來彭將軍為替路大人解憂,尋到自己昔年禁軍中的好友,拿了令牌是準備去城門衛校對近來往來之人的路引?”
彭蕭含笑頷首道:“謝女俠聰慧過人,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