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沉默著。
她也輕輕搖頭,並未再觸碰那柄“黃金臺”。
“既是你的,那便收好。”
這柄劍昔年雖是她替路傷雀求來的,但是既贈予了他,那便是路傷雀的。
這兩年自己之所以“霸占”著“黃金臺”,不過也是因為不論是主觀因素還是客觀因素,她都暫且無法歸還罷了。
一陣北風刮過,帶起地上乾枯的落葉和浮雪,但卻帶不走此時的靜寂無聲。
其實過去的謝昭與路傷雀在一塊兒相處時,從來都是她的話更多一些。
像是如今這般二人無言以對,不知該說些什麼的情景,幾乎很少會發生。
兩年了。
畢竟兩年了。
他們之間不僅僅是兩年的空白時光,彼此不甚交融的真空地帶,更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錯綜復雜蔓延其中。
不過哪怕猝不及防麵對如今這番尷尬的境況,謝昭也從來都不是一個被動之人。
她忽然笑了笑,大大方方的道:
“我能問問,是為了什麼嗎?”
她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但是路傷雀卻瞬間就聽明白了。
她是在問,當年的背叛到底是為什麼。
路傷雀臉色一白。
那張清雋的臉上,幾乎褪掉了最後一絲血色。
謝昭輕輕挑眉,搖頭笑道:“怎麼,不能說嗎?”
路傷雀靜默良久,緩緩搖頭。
“我的事,並沒什麼不能對殿下言。隻是千頭萬緒,一時.亦不知該從何開始。”
謝昭失笑:“那就從頭開始。”
路傷雀沉默一瞬,忽而撩起下擺。
他先是單膝及地跪於冰冷的土地,旋即另外一側的膝蓋,也重重頓在覆著薄雪的臟兮兮的地麵上。
謝昭眉心微微一蹙。
“.你這是在做什麼?若是不想說便罷了,不必如此。”
路傷雀輕聲回答:“殿下,就讓我跪著說罷。”
他本是罪大惡極叛主之人,在殿下跟前,又豈敢站立回話?
隻有跪著,才能稍緩他心中激蕩難安。
路傷雀在正式回答之前,卻突然先問了一個問題。
“殿下,不知關於我的身世,殿下知是不知,又知道多少?”
最初的提問者反而被反問了問題,謝昭不禁有些愕然。
“你的身世?”
她的目光更加認真了幾分,垂下頭若有所思的注視著路傷雀的雙眼。
“我記得我外祖父曾經說過,你自繈褓之中族中遭遇兵禍,再無其他親眷宗親可依附,是他從邊塞將你帶回來的。
不過,你既說到了自己的身世,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別的玄機?”
路傷雀聞言,眼底終於徹底放鬆了下來!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