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沒有看見大家一副“真是見鬼了”的表情,小稻抱住薑析的腿蹭了蹭,看上去很是親昵。 這小東西,到底想做什麼? 宋暖看看小稻,又看看薑析,表情復雜:“你們......” 小稻抬頭看了宋暖一眼,什麼都沒有說,但宋暖卻感覺自己被嫌棄了。 嘛,誰讓她踹飛了小稻。 “啊!”宋暖驚叫一聲,猛地扔掉手中的人魚雕塑。 “哢擦——”落地的瞬間,雕塑應聲碎裂,發出耀眼的光芒。 大家抬手捂住眼睛,透過縫隙,薑析看到老村長身上的肉團不安的扭動著,無數粉白的肉瘤自碎肉底下翻湧而出,“啪嘰啪嘰”掉在地上,你推我擠的朝化妖蠕去。 眼睛刺痛難忍,薑析背過身去輕揉眼睛,感覺小腿涼涼的。兩團肉瘤沿著他的小腿向上攀爬,冰涼滑膩的觸感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薑析彎腰抓起肉瘤,隻有嬰兒拳頭大小的肉瘤身上伸出許多長短不一的觸須,它們纏住薑析的手臂,試圖鉆進肉裡。 用力一捏,自肉瘤體內流出腥臭的黑水,染黑了薑析白皙的手指,沿著手背流向手臂。感覺有些奇怪,被黑水沾染的地方有些刺癢。 薑析扔掉肉瘤,擦掉手上的黑水,手臂上滿是蜿蜒猙獰的紅色印記,隱隱作痛。 宋暖撿起地上的破布蓋在雕塑身上,霎時間洞內昏暗許多。她趁機朝洞口挪去,卻被觸須緊緊纏住腳踝,一收力便摔倒在地,整個人不受控製的被往後拖拽。 薑析距離宋暖不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股反向的力與他拉扯較量。 幾個呼吸後,薑析竟是隨著宋暖一起向前滑去,腳下帶起不少泥濘的黑色土石。 抬頭看,化妖身上覆了一層新的咒符,比之前的更鮮艷、繁復,密密麻麻遍布全身,就連眼球和指甲上也有,看上去詭異得很。 一觸碰到化妖,咒符就在肉瘤身上擴散,眨眼間便化為一灘黑水。 宋暖一手抓著薑析,一手抓著觸須在手上繞了幾圈,拉到一旁的低矮巖石上摩擦。 觸須斷開,薑析因為慣性向後倒去,後背磕在碎石上,悶哼一聲,急忙拉起宋暖往後退去,緊貼著洞壁。 地上逐漸匯聚成一個個黑色的小水窪,老村長身上的肉團發出細短尖銳的叫聲,倏地朝洞口躥去,卻撞上一堵無形的墻,憑空顯現與化妖身上有幾分相似的咒符,頃刻又消失不見。 洞口被封住了! 耳邊是無數細碎的低聲尖叫,老村長急促粗重的喘息聲在逼仄的空間裡回蕩。 宋暖蹲在地上,後背緊貼著洞壁,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向身側的薑析,小聲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薑析沒有反駁,他瞇起眼睛看向老村長,他的身形較之前已經小了一圈:“再等等。” 相比老村長,化妖更為棘手。但是大家心裡清楚,化妖對他們沒有惡意。要是她有意針對,恐怕沒有人能站在這裡。 看著明媚溫柔的少女變成如今的模樣,薑析心裡很是唏噓。 老村長身上的觸須襲向化妖,卻在距離她十幾厘米的地方停住,有些氣急敗壞:“你當真要這麼做?” 化妖抬起頭,眼神淡漠,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老村長心裡越發不安,觸手猛的抽在化妖身上。她悶哼一聲,鮮血沿著嘴角流下,要不是有鎖鏈吊著,恐怕早就癱軟在地。反觀觸手上爬滿了紅色的咒符,並迅速蔓延開來。 老村長隻得舍棄那條觸手,掉在地上的瞬間化為一灘惡臭的黑水。 薑析往高一些的石頭上挪了挪,隨手撿起地上的碎石朝洞口扔去。石塊穿過洞口掉在地上,卻化為齏粉。洞壁和洞口顯現密密麻麻的咒符,若隱若現。 見狀,大家臉上都有些難看。 呂觀清縮在角落裡,眼裡一片陰霾。肋骨斷了幾根,左小腿脛骨骨折,白色的骨頭刺穿皮肉,很是駭人。 要不是薑析和宋暖,恐怕他早就...... 想到這兒,呂觀清輕輕嘆了一口氣,抬頭看向薑析,投去詢問的眼神:現在該怎麼辦? 薑析看了一眼惱羞成怒、身形越來越小的老村長,轉頭對他無聲說到:等。 同時,薑析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過幾個呼吸,腥味越發濃鬱。 薑析不動聲色的朝化妖靠近,抬頭見洞口跌跌撞撞走來一具黏連著碎肉的骨頭架子。 宋暖猛的睜大眼睛,看著他身上有些熟悉已經變成碎步的粗布衣裳:“這是......村民?!” 為什麼會變成這幅模樣?這得多疼啊! 薑析眉頭輕蹙,看著他身上坑坑窪窪的痕跡:“是那些蟲子。” 看著不斷湧來的骨頭架子,呂觀清心裡直罵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村民仿佛沒有看見幾位玩家,不約而同的朝老村長走去,惡狠狠的“看著”他: “是你!是你讓我們變成這樣的!” “都是你的錯!” “好疼啊!” “是你玷汙了神!” “你才是罪人!” “該死!你該死!” …… 老村長身上爬了不少村民,紅白交加的指骨刺進肉裡,用力一扯,帶下不少碎肉和肉瘤。 一時間,黑水橫流,空氣中滿是令人作嘔的腥臭。 老村長不斷揮舞觸手,拍打掛在身上的村民。可是他們卻好像不怕疼一樣,一次次撞在洞壁上、摔在地上,又一次次爬起來。 混亂間,薑析被砸了不止一次,他擦掉額角的鮮血,眼神陰鬱的看著猶做困獸之鬥的老村長。 宋暖縮在角落裡雙手抱著腦袋,時刻注意著周圍,生怕被殃及:“薑析,要等到什麼時候?” 地上滿是橫七豎八的骨頭,老村長觸手一攬,把骨頭收進身體裡。他的體型大了一圈,卻沒有之前靈活了。 呂觀清側身躲過飛來的骨頭,嘗試著站起來,卻鉆心的疼,半響又坐了回去,拿起手邊的匕首朝薑析扔去:“我這個樣子,已經幫不到你們了。” 薑析撿起匕首,對呂觀清微微頷首,轉頭看著宋暖手中精致的剪刀:“一會兒我抓住觸手,你負責剪斷它。” “一會兒是多久?” 語畢,隻見薑析沖上前去,一手拽著觸手,一手持匕首把觸手釘在地上:“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