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沒她不行(1 / 1)

說到鵝夫人,她自然不姓鵝,不過是因為她脖子比較長,最喜歡伸著脖子,探著耳朵打聽別人家事,芬娘子很看不慣她,就給她起了個綽號。   盛紅衣聞言,臉色倒是未變,隻是眼角眉梢不經意間就帶出三分的邪氣來。   看起來就不好惹的很。   “哦?她要是敢來,我拿大棍把她攆出去。”   說罷,盛紅衣沒耽擱,就回了盛家。   當真是準備回家趕人去了。   她麵上看起來還能端的住,但心裡難免擔心。   這個家……還真是少了她不能行的。   原先,她爹盛雲帆不僅是他們家的頂梁柱,還是整個盛家的頂梁柱呢。   盛雲帆曾經是盛家千年未出的木火雙靈根修士,尤其他的木火靈根都達到了中上等級。   其中,火靈根略好些,能勉強達到上等。   可惜,一切在盛紅衣三歲那一年,戛然而止了。   她爹被火鳥所傷!   再也不能修煉了。   據說,若不是他身上當年帶了一個盛家先祖傳下來的符牌護住了他些許,他許是當時都回不來了。   後來,便是回來,可火靈根居然徹底消失了,而僅剩的木靈根也萎縮焦敗,尚且存了些許的活力,苦苦的支撐著他。   如今,修為盡喪,好端端的一個一百多歲的本來算得上前途遠大的修士,隻能萎頓在家中了。   蒼蒼白發,盛紅衣每次看到他,就想起他當年爽朗又意氣風發的模樣。   盛紅衣是胎穿,她自出生就有記憶,原先家中的一切多美好,當那一切破碎的時候,她就有多心痛。   若說,在盛雲帆身上還有那麼點兒算作幸運,那就是他損了一根火靈根,那木靈根雖然也不能修煉了,可到底保住了他的些許本源,沒了修為,身體衰敗脆弱,可,原先築基中後期修士的壽元雖然有折損,但,至少還剩下大半。   也就是說,盛雲帆三百多年的壽元還在。   在盛紅衣看來,這已經是極好了。   一家人一起相互扶持走過一輩子,是她前世想都不敢想的美夢。   盛紅衣匆匆回去,剛入了盛家門庭,她特意尋了一條近道穿過,未到近前,她瞇了瞇眼,果然,可不就是她那好大伯母和鵝夫人麼,正往她家走呢!   她腳步未頓,朗聲叫人,明知故問:   “大伯母,申二伯母,你們這是乾啥來了?”   馮翠枝和申家二娘子對視了一眼,兩人從對方眼裡都看到了不妙的意思。   好巧不巧,這死丫頭怎麼今天回來這麼早?   事情難辦了。   “大伯母?”盛紅衣慢悠悠的走上前,全身透著股懶洋洋的味道,可隻要抬眼看她,就會發現這丫頭眼神之中寒颼颼的。   馮翠枝微微打了個冷顫,又迅速支棱起來了:   她可是族長夫人,她家大閨女淩波可是入了玄塵門內門。   她清清嗓子,開口便是訓斥:   “慌慌張張乾什麼?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   鵝夫人沒那麼硬氣,畢竟他們申家,還不如盛家,屬於不入流的小家族,再加上,她心裡有事兒,說不得最後的決定權在盛紅衣手上呢。   於是,她眼珠微轉,用手帕捂著嘴清咳了一聲:   “原來是盛九小姐,你這是賣符籙回來了?”   都說盛家九小姐,承她爹的衣缽,在符籙之術上頗有些天賦。   可惜,她卻白白浪費天賦,每日出門擺賣符籙,而不是潛心修煉,真是浪費時間。   申二娘子心中嗤之以鼻,麵上卻不敢顯露。   她和馮翠枝是一個家族的堂姐妹,自然知道她這個族長夫人堂姐有多討厭盛紅衣,然而,這死丫頭邪門的很,馮翠枝幾乎沒在她手裡占到過什麼實質的便宜。   馮翠枝都這樣了,她就更不敢做什麼了。   盛紅衣對鵝夫人的話當做沒聽到,她在外算命的事兒,除了她爹和姐姐玉妃知道,連她娘白婉真都不清楚。   她對外都說自己出去賣符籙以補貼家用。   她懶得對不相乾的人寒暄,隻迎向馮翠枝,板著臉,盛紅衣就這麼直接杵在她們要去她家的必經之路上,很有些一夫當關的氣勢:   “大伯母真是貴人多忘事,容我再提醒你一句,我爹身體不好,不能見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娘要照顧我爹,不便見客,我姐姐懷著孩子呢,身體虛的很,不便被打擾,所以盛老二家如今是我當家。”   “二位有什麼事,便在這兒跟我說吧!”   馮翠枝被她這麼下麵子,哪怕是在自家堂妹麵前,也不能忍,她氣的顫抖著手指了指盛紅衣:   “你……不要太過分,真當……真當沒人治得了你了?”   “你一個晚輩,憑啥當家?!”   馮翠枝實在是忍不住了,她好歹是族長夫人,還是她盛紅衣的大伯母,當著她娘家姐妹的麵呢,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就敢跟她甩臉子,硬邦邦的說話。   是要上天?!   話雖然不客氣的甩出去了,但馮翠枝卻是色厲內荏。   這死丫頭,翅膀硬太快了,剛滿十八歲,如今已是煉氣五層,也不知道是怎麼修煉的,她明明讓人一直苛刻和拖遝老二家的靈石供奉。   但盛家有一條淩駕於所有家規之上的鐵律,那就是對於天資不錯的家族修士,地位淩駕於普通族人之上,不得隨意打罵羞辱。   五十歲前能修煉到煉氣中階的修士,那就算是天資不錯的。   所以,便是她心中忌憚死了這個盛紅衣,可她還真不敢像對待其他晚輩一樣,隨意折辱和打壓她。   再者,她便是想做,這死丫頭也不好欺負,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機會。   她曾經也不是沒做過,然而……不提也罷。   話說到這份上,那就是撕破臉了唄。   這一天總會到來,撕破臉她也不怕。   她這人,自詡自己胸無大誌,就想當一條鹹魚,隻要跟她自家的老弱病殘孕在一起快快樂樂過一輩子她就滿足了。   但有些人偏偏上趕著不長眼,總是招惹她!   她左腳在地上不耐煩的打了十五拍,耐心用盡,她打了個哈欠:   “我們家誰當家?大伯母也要管?盛家有規定說小輩不能當家?”   “哦,對了,還有件事兒,忘了跟族長夫人說一聲:”   她手一揚,一枚紙符在手中無風自燃,騰起一道火焰,在她的掌心躍動:   “這是三品火靈符,咱家還沒人能畫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