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紅衣這時間掐的恰到好處,或者說,她這般的磨磨蹭蹭,廢話連篇,甚至是表現的戰戰兢兢,唯唯諾諾,就是為了算計時間。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如盛紅衣這般子草根而生的人,絕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她美好的生活正在向她招手呢,若是這時候死了,她怕是要把閻羅殿給掀了! 隻是,一個煉氣修士,為什麼會算計時間,怕是周玉延怎麼著都想不通了,也沒時間讓他去思考這種細枝末節的問題了。 周玉延臉色倏然之間極為難看,他沒想到盛紅衣敢這般膽大包天。 可惜,一切,都遲了。 盛紅衣被一片璀璨的光掩蓋之際,周玉延已經嗅到了風雷之氣。 他知道盛紅衣擅長符籙,也看到藍垣在她符籙之下那束手就擒的模樣。 風雷交雜,一股遠高於築基修士之力的奮力一擊朝他席卷而來。 他下意識的後退。 然,那風雷之力突然之間就這麼剛剛好,引動了雲中天然的風雷之氣。 兩相加成,天地之間,以他為中心,陡然之間從上而下織就出一片雷網,堂而皇之的把他拘束在其中,進退不得。 周玉延隻看見那股絢爛的火花在他瞳孔之中不斷的放大,而他毫無退避之法,然後,時間被拉長,他的腦海之中迅速閃過了自己的一生。 在下一刻,一股清正的惶惶正氣兜頭而下,他最後在心中喟嘆一聲,似已經放棄了無謂的抵抗。 他甚至在想:雷電之力本就對魔修的功法有克製之力,更何況,這雷之中含有一絲天威。 他如何應對! 沒想到,他周玉延此生居然陰溝裡翻船了! 藍垣驚恐的看著,不遠處,先是一陣刺眼奪目的光,隨著天際一道雷劈下,魔醫所在之處一團火球平地而起,眨眼間,就和天上的閃電連成一線。 “轟轟轟!”一聲震懾天地的長鳴後,炙熱暴虐的靈氣四處奔湧四散,他倏忽間也被餘波沖擊,不受控製的往後飛去,落地時,忍不住一口鮮血就從喉間噴出。 他掙紮的昂起頭,眼神迷離之間,恍惚看到雷火散盡之處,一個黑色的深坑之中還冒著滾滾濃煙,魔醫早就不見了。 卻是在不遠處,好似看見一女子往他的方向走來。 不是盛紅衣還是哪一個?! 吃驚、恐懼、震撼、失措,數種情緒奔湧而來,加上他吐了一口心頭血,下一瞬,意識脫離,人整個昏死過去! 藍垣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再醒來,他發現自己在一個山洞裡。 身上繩縛符之力早就沒了,這會子他全身被五花大綁著。 藍垣忍不住動了動自己的手腕,一陣綿軟脫力,好似失去控製之感襲上他的大腦。 他錯愕的又使勁動了動! 他的感覺沒錯,他發現自己的手腳四肢宛若不是他的一般,如棉花般軟塌塌的垂在那兒。 他一陣恐慌。 難怪他明明感覺不到這身上的繩索是什麼法器,分明就是不知道從哪兒扯來的布條子,如今看來,原是他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他再低頭一看,隻見自己身上隻有裡衣,再看那布條子,原來就是他自己的外衫撕裂製成。 一時,他絕望無比,盛紅衣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這山洞淺的很,他甚至能看到外麵依然下著的雨幕。 隻是,咫尺距離,他都走不過去了。 突然,門口有了動靜。 他心中一緊,下一刻,一紅衣女子撐著一柄荷葉,走了進來。 四目相對,盛紅衣是輕鬆,藍垣就是噤若寒蟬,在他眼裡,盛紅衣跟幽冥界的羅剎鬼差不多。 均是食人之惡鬼。 盛紅衣把那柄遮雨的大荷葉放在一旁,從儲物袋摸出她給人算卦的小馬紮,坐下。 大有要促膝長談的意思。 實際上,她把藍垣拖到這個山洞後,剛剛就是去查看現場,順便給家中長姐發了個傳訊符,告知她今日臨時有事,夜裡就不回去了,讓家人不用給她留門了。 她如今修為已經是全家最厲害的,臨時有事夜不歸宿,家中倒也不會多問。 隻不過還是要跟家中知會一聲。 尤其,今天還出了跟人鬥符一事,說不定事情已經傳回去了,莫要傳的亂七八糟,徒惹家人擔心。 實際上,今天的這一切雖然冒險,還是很順利的。 她對靈氣敏感異常,這雷電襲來的瞬間,她通過一瞬間奔騰活躍的雷靈氣的變化,便能測算出它大約啥時候、從什麼方位落下。 就是在那個時刻來臨瞬間,她觸發了六品風雷符,同時,她身上貼了一張四品遁地符。 周玉延覺得她被雷光淹沒了,實際上那時候她已經借著風雷符引動的巨大動靜,引動了遁地符遁入地下。 可惜的是,她還是低估了風雷符引動天雷後的暴虐和破壞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四品遁地符本來有傳送百裡之力。 然,雷靈氣湧入到地下,沖擊到了盛紅衣,遁地符護主,符力全都傾注到了那一層護身盾上。 是以,遁地符喪失效力之時,盛紅衣沒啥事,但也沒傳遠,連一裡都沒傳出去! 盛紅衣倒是覺得這般可能是天意,沒傳出去也好,她本就要查看現場情況,另則,還有一個活口等著她處理呢。 現場一些個痕跡,被雨水沖刷後啥也沒了。 周玉延這人就這麼徹底消失了,連灰燼都沒留下。 她看向藍垣,見他這會子又把眼睛閉上了,不過眼皮之下,那眼珠來回滾動,可見他現在是醒著的。 她懶得跟他廢話,手一抬,袖子中一枚天地銖飛出,狠狠往他腦門上一砸。 一砸過後,天地銖飛回,落在盛紅衣手上。 “啊!”一陣短促的驚叫,藍垣好似被鐵塊擊中,頓時頭腦嗡鳴,好似魂魄都要拍飛了出去。 那物一觸即離,他感覺他腦門上迅速腫脹滾燙了起來。 若是有鏡子,他會看見他那腫脹起來的額頭上,是一個銅錢印子。 耳邊,盛紅衣悠悠如惡魔的聲音再次響起: “醒了?別裝了,說說吧,你們魔修來道修的地盤乾什麼?” “還有,今天死在我手裡的那個築基魔修,你為什麼叫他魔醫?” “借靈根是怎麼回事?你們做了多少次了?” “如實說來,我讓你速死,不說的話,等一會兒,我就把你一片一片切下來喂狗!”
二十五 首殺(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