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拜師(1 / 1)

盛玉妃看了一眼周遭眾人眼中的遲疑、驚嘆以及畏懼,隻覺得心裡快意。   她以前一直是個柔弱的性子,可是兔子急了還咬人,這些人欺負他們一家老實人實在是太過分了。   而且,如今看著自家妹妹這般快意恩仇,盛玉妃心中不是沒有觸動。   這般活著,才痛快不是麼?   她瞥了一眼盛雲濤和馮翠枝克製不住的黑臉,抿抿嘴,再抬眼,眸中更加深了某種堅定之色,她突然朗聲道:   “七叔祖,這還有假?前幾日,紅衣還和寧籙閣的東家王湛少爺鬥了符呢,結果還贏了,聽說紅衣繪的三張符全都是上品哦,如今城裡都傳遍啦。”   她是姐姐,不能再讓紅衣什麼事情都獨自一人沖在前麵了。   盛坪一聽這話,目光之中陡然光芒大盛,王湛那小子十年前就不可小覷了,紅衣能勝過他,豈不是說明盛家勝過了王家?!   他站起身來,珍而重之的仔細摩挲了一下手裡四張符,又仔細看了看盛紅衣,像是第一次這麼仔細的看她,然後,他大笑出聲:   “好!好!好!”   “真是天不亡我盛家,盛家後繼有人了!”   這才是他想要的盛家的頂梁柱。   既會修煉還能兼備符術。   “紅衣,你於符之一道簡直天縱奇才,往後啊,你隨時來叔祖這兒,叔祖指點你!”   盛坪對盛紅衣說話堪稱從未有過的和顏悅色。   這滿臉堆笑的模樣,臉上的皺紋都撐開了,在場的盛家眾人似乎都沒見過。   一時間,整個院子裡都陷入到了寂靜之中,眾人神色驚疑不定。   想什麼的都有。   如盛雲濤之流,心中恨極,盛紅衣一朝得勢,便是盛家二房得勢。   他盛雲濤又要過從前那種被掩蓋在光芒之下,靠著盛雲帆的施舍度日的那種艱難時光了?   還有以前瘋狂欺負踩踏過盛雲帆一家的人這時候心中也是惴惴不安。   他們有的是族長的附庸,有的借著欺負盛雲帆一家來討好族長,還有的純粹就是性格惡劣,見人失勢,便恨不得把人踩到塵埃裡。   無人想到,這盛家嫡係二房還有東山再起的這一天,有的人腿肚子都忍不住打哆嗦。   盛紅衣和盛雲帆可不一樣,如今據說二房當家做主的是盛紅衣,多年親身經驗告訴他們,這可是個混不吝啊。   但凡惹著她或者她的爹娘姐姐的,這死丫頭可不管你是她二大爺還是叔爺爺,她是上來就能掄起拳頭啊!   不知道多少人被她徒手揍的頭破血流。   如今今非昔比,他們會不會……被她暗地裡套麻袋暗殺掉。   還有少部分是以前不參與這些事兒,自詡也沒欺負盛紅衣一家的,這會子不由打起了如意算盤,能跟著大長老學符術,讓大長老親口承認她是盛家後繼有人的那個後繼者,盛紅衣的前途幾乎明擺著了。   這以後,她縱使不當族長,也能當大長老啊。   要知道盛家大長老為能者居之,便是盛家族長也得敬著讓著,遇到大事,族長算什麼?那得聽大長老的話。   若是現在跟盛紅衣搞好關係,這往後,自家豈不是也能分一杯羹。   這一院子的人,心思各異,除了爹娘和姐姐是真心鬆了口氣,還為她高興外,其他人那臉色就跟調色盤似的。   黑白紅灰,各色紛呈。   盛紅衣看的明白。   盛坪自然也看的明白,不過家族之中這些鬥爭,他稀鬆平常,身為修士,強者為尊。   無人妒者是庸才。   相反,適當的爭鬥,盛坪覺得還能促進進步。   不過他對盛紅衣滿意了,就對盛雲濤不滿意的很。   這種不滿意,不僅是今天,盛坪以前就不喜歡盛雲濤,覺得他資質平庸,心胸狹隘,完全不堪為族長,奈何盛雲帆居然主動避讓,後來又出事了,這族長之位便毫無懸念的落在盛雲濤頭上。   如今,他閉關出來,十年不見,他覺得盛雲濤越發的不著四六。   剛剛那些話,他聽著呢,堂堂一個族長,又是盛紅衣的親大伯,毫無慈愛之心,挑撥離間到他麵前來了?   不過他也不至於老眼昏花,盛紅衣這丫頭也不是省油的燈,性子剛烈的很呢。   然,盛坪卻滿意極了。   性子剛強有甚不好?   有才之人才能恃才傲物呢。   若是像盛雲帆的性子,他才擔心呢。   如此,他滿意的拂了拂胡須,對盛雲帆越發的和顏悅色:   “雲帆,原先你受傷前途盡毀之際,老夫心痛了好些年啊,卻沒想到,你還有這等造化,生了兩個好女兒啊,紅衣好啊,這性子可不像你,我喜歡。”   盛雲帆雖然對盛雲濤一家如今是提防又提防,對整個家族也很失望,但對盛坪,他還是有孺慕之情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靈根在的時候,盛坪對他傾囊相授,他受傷沒法再修煉了,盛坪親自來過他的床前數次,開解於他。   隻不過後來,他一度厭世,如行屍走肉,大長老可能看出來了,便不再來了,不過也說了讓他隨時有事就去他院子找他的話。   後來甚至對紅衣,大長老也是多有照顧,未嘗沒有幫扶之意。   再然後,大長老閉關了。   這會子聽到他誇他的孩子,他滿臉都是抑製不住的驕傲和笑意。   他連連點頭:   “是是是,是我不中用,紅衣這孩子一直撐著這個家,所以性子有些剛強,日後七叔,還請您多加指點。”   說著當真站起身,把盛紅衣叫來,一起跪下來給盛坪磕頭。   盛坪任由著盛紅衣實打實的把三個頭磕了,才笑道:   “成,紅衣你這拜師的頭磕了,以後你可就是老夫的徒弟了,你可有異議?”   眾人皆是又驚。   徒弟那就是親傳弟子,盛坪從未正式收過徒弟。   盛紅衣眼神一一從盛雲帆、白婉真以及盛玉妃身上掃過去,見他們是實打實的高興,她心中微嘆。   本來是想著尋求點庇護,沒想到表現過火了,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然而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還能怎麼滴?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唄。   她幾乎沒什麼猶豫,驀然手在儲物袋上一劃拉,從裡麵掏出個酒囊和杯子來。   然後她自斟了一杯酒,雙手奉上:   “就讓徒兒以酒代茶,敬師父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