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1日，星期五，8:10分。 手機振動-特別關心-普朗克常數-“明天中午來組排。” 早八的毛中特上，再次接到來自普朗克常數的消息，讓周思宇才平靜了兩天的生活再次卷入風波之中。對於周思宇而言，其實已經處於半認命的狀態。 按照慣例給母親發去一條消息。不過說起來明天兒童節，還正好是周末，他那8歲的弟弟似乎早就有了安排。 開學第15周了，毛中特的老師在上麵畫著重點。作為一節早八，教室也是罕見的滿員。不過再過兩周就是大部分課程的期末考試周了，大抵是沒人敢逃課。 邊復核著筆記，邊思考的周思宇，就這麼磨過了第一節課。 “老周，借你筆記抄一下。”室友趙傑過來拿走周思宇的筆記本，吐槽道：“平時專業課都沒見你這麼認真的上，倒是這些個公共課筆記寫的全。” 毛中特是他們這個工科專業迄今為止唯一一個要求寫筆記還要作為作業上交的，不過平時是不用交的，也就這倒數第二節課下課了要收上去，最後一節課的時候再發下來。 而周思宇前幾個公共必修課，思修，近代史，馬原都是高分考過的。 室友趙傑看到自己抽走周思宇的筆記都沒得到回應，轉身來看，翻開的教材上歪歪扭扭的畫滿黑線。 “哥們，開卷考試你把書畫成這樣，你是不想過了吧？開卷考試又不能帶筆記。”趙傑把書搶過去，翻了翻，發現幾乎之前畫的所有重點頁都是近乎塗黑的狀態，誇張地說道，但聲音並不大，沒有驚動其他人。 “啊？哦沒事，你一會畫一下筆記，我去西郊記憶那邊買本二手的借我畫一下。”周思宇顯得無精打采。 “嘖嘖嘖，說你沒聽課吧，你塗黑的每一頁都是老師畫了重點的，說你聽課吧，你把重點全塗黑了。你這是要學那些背單詞的，記住一個劃掉一個？”趙傑在周思宇旁邊的座位坐下，調侃說道：“要買就買上一屆的啊，我們這版和前年的那版本沒什麼區別，但再往前變得就多了。” “哦，好的。” “咋的？失戀了？” “我哪來的戀可失的。” “那你前天跑哪去了？” “開黑去了。” “6。” 趙傑還是覺得坐在第二排太顯眼，就轉身回座位了。 他發現自從昨天上午周思宇回來後就沒什麼興致，甚至破天荒的第一次曠了昨天下午的一節課，在床上幾乎躺了一天。不過曠課的隻是專業選修課，趙傑沒有選修，但同班的另一個同學下課後還專門來宿舍找周思宇，說老師點名後說昨天沒去的平時分直接減半。 但即便是這句話，也沒能讓周思宇翻個身。 晚上問周思宇要吃啥，就要了可樂和麵包。轉身把飯錢轉給趙傑後，周思宇啃了兩口就從上鋪扔到桌子上。剩下的麵包早上才吃完，看起來都有些乾了。 如果不是今天要交筆記，他怕是今天都不得來上課，趙傑心裡想到。 “黑夜給了我黑色眼睛......”電話響起，周思雨瞟了一眼，戴上耳機，接起電話。 “喂.....?” “聽你的聲音，蠻頹廢的啊。”普朗克常數的聲音從耳機裡響起。 “哦。” “明天中午組排別忘了來，很重要。” “哦。” “這次組排，涉及到名額哦。” 周思宇眼中閃過一道光。 “哦？（簡短的）” “當然，肯定是要選拔的。” 眼中的光消失了。 “哦。” “這次還會公布一些新的賽製。” “哦？（拖長音）” “其實主要就是給種子選手一個平臺，你沒有興趣來看看嗎？” “哦~（輕聲，一聲，二聲，三聲，快速地，連貫的。）” “別哦了，來不來。” “嗯。” 上課鈴響起。 “上課了，明天見。”周思宇總算勉強說了一句話，沒等對麵回應直接掛斷電話。 “蠻好奇的，都會有誰呢？”周思宇一掃頹廢，聽起課來。 避難層。 黎風按下桌子上一個按鈕， 桌麵上的顯示器顯示著周思宇的教室的畫麵，看角度應該是黑板前麵的攝像頭拍攝的。 “你至於這麼騙他嗎？這種會議怎麼可能公布名單。” “開會是真的，選拔是真的，確定名額也是真的，我哪裡騙他了。”黎風說道，表情似乎有些幸災樂禍。 “哎，這一次的人選正好有個斷層，要不就在25歲以上，要不就在15以下。都不是最佳年齡。他們多半要選擇深潛計劃了。” “要不躲不過，要不上不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ａn.cｏm 而且萬一被影響，或者出意外，那就是團滅了。而且，這麼一群人上來以後輿論又會怎樣？雖然25的有幾個確實有實力，但這樣的輿論環境下，我不太看好他們。”黎風說道。 “這樣一來，就隻剩下4個人了，基因模擬還能活個6-8年，也都有一屆了。再算上我們選的這個，也算有個五人組了。” “這雖然號稱全員會議，但全部匿名。甚至不知道有多少個小組參與。這一次會議也不可能公布名單，應該就是一起開個會，然後再和選中的私下接觸。”黎風關閉監控的顯示器。 “按照慣例，確定下來的每個組，至少兩套備選方案，現在看來，一個下潛，一個入地，一個25歲以下模擬壽命大於6歲。無論如何，他都隻能是第二順位。所以，你選下潛還是入地？” “我哪都不想去。搞到最後屍骨無存，沒意思。” “你不去，他就是不是第二順位，而是第二位。前麵不知道會安排誰來頂上，如果沒死，鏡子就得交出去了。” “萬一基因模擬結果錯誤呢？” “萬一鏡子模擬出的超新星都是錯誤的呢？”黎風有些歇斯底裡。 “別人可能還抱有幻想，但我們明確的知道，超新星已經是擺在麵前的事實。如果鏡子模擬是錯誤的，就不可能有我們這裡的對話。”機械音雖然依舊平靜的發音，但黎風似乎聽出了一種憤怒，一種針對自己怒其不爭的憤怒。 “行了，畫麵與時間不宜屏蔽太久，就這樣吧。” 聞言，黎風按下按鈕，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