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月懷胎之時日匆匆而過,在曇華聖尊的豁命護持下,一個小小男嬰終於在盈水塵顏即將香消玉殞之際呱呱墜地,因為男嬰的出生,讓在玉榻上拖命十月的這一襲纖纖玉體終於再無力維持身內似翻江倒海一般洶湧暴沖的靈沛真元,曇華聖尊知道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現今也隻能輕輕將手心撫在她的額間,問她可曾想過為孩子取一個什麼樣的名姓代號,雖然這個孩子此生怕是會長留在曇華山上,但是若有一日他問起自己的生身父母…… “一切但憑聖尊意願,花水塵缺四字,此生未必能有機會向他提及,”她在玉榻上一臉橫波流轉的掙紮著說。 “既然如此,他以後就是本尊的弟子,隨他大師兄的名號,稱為沐花流鳶可好?”他問。 “本宮說了,一切但憑聖尊意願,隻是聖尊現下可已將初水玉瓶取來?”她問。 “這,你何出此言,你這是將本尊給當做什麼?”曇華聖尊眉眼之間一瞬之間微微有些色變的低聲吼道,“你以為本尊是妖族出身,所以此生必定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問。 “聖尊何必如此動怒,放任本宮真元流散天地又有何益,若是全數收在玉瓶初水之中,可助聖尊族人以中陰之身長久駐留陽世,雖然此身非人,非仙,非鬼,但是也總比似一眾孤魂野鬼般被永世囚禁在夜摩界中不得超生要好上許多,”她在玉榻上掙紮著微笑言道,“聖尊當真以為,象山之上的夜摩界隱秘,能夠瞞得過本宮幾日?”她問。 “終於還是被你知道了,本尊本是風隼一族中人,當初風隼一族被應龍誅殺殆盡,唯有本尊一人僥幸逃得性命,茍活至今,但是本尊既然已在靈鷲山上修得通天徹地之能為,自然能夠親自下酆都地府,將族人魂魄全數自枉死城中帶走,但是此舉畢竟違逆天道,因此酆都大帝執意不肯放行,本尊不得已出手和他打了一架,卻失手落敗,酆都大帝為了懲治本尊,竟將本尊族人魂魄全數封印在了象山之上的一處隱秘結界之中,此界被酆都大帝稱之為夜摩之界,隻是三千娑婆世界中一處微不足道的小小境界,魂魄被禁在此界中時,切不可透進一絲陽光光芒,不然內中魂魄會被陽光光芒消散於無,因本尊沖動行事,本尊族人魂魄被罰永世不得超生,不見天日,這是本尊心中一件最為耿耿於懷之事,而神女真元至陰至純,與玉瓶中本尊自忉利天上討來的元初之水融合之後,渡給本尊族人,可以讓他們化成中陰之身,此身可以長久在陽世駐留,與生人無異,隻是不可和陽世之人茍合生子,但是風隼一族族眾自來未曾和外族之人擅自交合,自然不以為意,”他說。 “所以聖尊在知道本宮最多隻能維持十月生機時,就已經決定要去忉利天上討取元初之水了才是,”她忍不住在玉榻上微微淡然一笑,“但是無妨,這本也該是本宮對聖尊拚死保下塵缺性命的回報,”她說。 “神女此言,本尊該當自裁以謝才對,” “聖尊嚴重了,東皇一脈落敗至此,本宮獨自茍活於世又有何益,若是當真就此魂飛魄散也算是落得乾凈,就隻一樣,塵缺他雖然此生與生身之父無緣相認,但是日後娶親生子,孩子還是該以花水為姓才好,” “神女如此直言,是怕他重蹈他大師兄覆轍,所以隻願他在本尊座下當一個俗家弟子?” “聖尊不必掛懷,本宮知道你渡人自來沒成功過一次,” “都這樣時刻了,神女你竟還有心如此說笑……” …… …… 當她的一襲纖纖玉體終於在玉榻上消散天地的一刻,曇華才知自己竟然真的已經愛上她了,不然他心中的錐心之痛現下到底又是自何而來,唯一安慰的是她一身至純真元已經盡數被收在了初水玉瓶之中,自此之後,風隼一族全數族眾,身內都會殘留下她曾經在三界中存在過的一絲不滅痕跡。 至於這樣鯨落萬物生般的逝去是不是讓自己徹底成為了一個自私至極的虛偽之人,此時的曇華聖尊卻已經是再也顧及不得,在將沐花流鳶匆匆交在雲沖手中之後,隨即急急動身趕去千裡之外的象山之上,畢竟數千族人復生之事隻在此一舉,而這樣一刻,他此生確是早已等待了太久太久…… 因此上自此之後,象山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至陰風隼一族,除卻不可與外族茍合生子之外,其餘一切與三界蕓蕓眾生無異,曇華聖尊一掌打碎夜摩界結界,讓整個夜摩界與外界相通,成為自己族人真正的棲身之所,風隼一族此後也開始自稱為夜摩一族,為了不招來酆都大帝注意,夜摩一族族眾平日裡隻是蟄居在象山上過活度日,很少下山與外界之人往來,好在夜摩族雖然被改造成了中陰之身,猛禽一族特性卻是一點未變,繁衍子嗣速度非常驚人,如此曇華聖尊也可放心回去曇華山上,隻是因為象山和天臺山相距不遠,曇華聖尊一念之下,在動身回轉去曇華山上之前,卻總是以為自己既然來都已經來了,著實有必要去天臺山上探查一下天荒之境封印,因為百餘年前自齊雲山上傳出來的那樁蹊蹺軼聞若是當真不需,那本自生在天荒之境之中的聖源神樹之果為何會流落人間,也確是一個讓人不敢怠慢的嚴重問題。 所以一念及此之下,曇華聖尊在前去天臺山的一路上已經發信邀請了南華上仙和沐水塵劫一起前去天臺山上探查一二,待到三人在天臺山上碰麵之時,因為天色已晚,顯見的天荒之境入口封印之處開始隱隱躁動不安起來,但是奇怪的是,經過三人一番仔細檢查,封印之處卻是再沒探查出來一絲缺損破綻,但是中原之地百餘年來的殺伐戰亂之中也確是混跡著不少妖兵妖將,以至於中原之地長年刀兵四起,災劫不斷,隔三差五的就橫屍遍地,血流成河,雖然起因確是五族入主中原,但是如此枯骨萬裡,屍山血海之慘狀,也非是似苻堅,慕容垂這樣亂世狼主做派,而且最讓人疑惑不解的卻是,那些在刀兵戰亂中橫屍遍地的平民百姓,其實在將死之時體內精氣就已經被吸取殆盡,這自然也斷然非是人間凡夫所為,雖然此事的最大嫌疑仍然還是在妖皇山上,但是因為南華上仙先時已經在妖皇山上安插下來自己眼線,既然一直未得眼線回報,自然現下妖皇山上也未必能有什麼重大線索。 “喂,你那個眼線就不要提了,”沐水塵劫在一旁很沒好氣的冷言說道,“那個貪圖成仙願意和你交易的妃子,早癱在榻上成了便溺不能自理的殘廢,鳶水蒹葭那個小丫頭倒是也真是本事了得,稍稍一個手段就讓一個家族勢力還算可以的妃子被上了冰刑,雖然隻是個母狐貍精,但是被整的這樣淒慘,也確是讓人有些於心不忍,”他說。 “哼,何止如此,塵鸞被她給弄得洗髓換骨,差點因為熬刑不過自裁,本座這輩子從來沒對自己座下弟子下過如此重手,其實她就根本不是條魚精,但是真身到底是什麼,本座竟然一直未看出來,”南華上仙無奈嘆口氣說,“塵鸞現下雖然已經恢復元氣,但是近來卻連一聲師父也不願意多叫,怕是因為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嬰,真的有些動凡心了,”他說。 “本來就是,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連鬼都唬不了,還能唬住誰?”曇華聖尊顯見的是更沒好氣,但是在沐水塵劫跟前,也是一句未提沐花流鳶之事。 …… …… 但是即是現下天臺山上封印在仔細探查之下仍然是未見半點缺損破綻,三人還是以為此事斷然不可輕易掉以輕心,因為人間此時仍然是在殺伐混戰的刀兵亂世之際,而但凡是在人間大亂之際,也是三界妖孽鬼怪群魔亂舞之時,晉朝現下偏安一隅,無暇顧及江北之地,中原之地的兵戈戰亂看樣子還要持續百餘年之久,此時若是天荒之境封印出現異狀,定然會成為三界第一災劫禍患,因為被封印在其中的鮫人一族,上古年間就曾經以排山倒海之力引海水倒灌大地,造成人間百姓死傷無數,如此強勢妖族一旦自天荒之境中破封而出,怕是連玉皇大帝都未必能在靈霄殿中坐金鑾寶座坐的心中踏實。 所以三人商議之下,決定各自派出來一個手下可靠之人輪流來天臺山上當值,看守封印,曇華聖尊決定派沐花雲沖前來,沐水塵劫決定派清歡前來,南華上仙思來想去之後,竟然決定派塵鸞前來,因為若是鳶水蒹葭那個小丫頭當真和天荒之境封印有關,塵鸞也無疑是個最好誘餌。 因此上三日之後,第一個來天臺山上的值守之人自然就是塵鸞,雖然經歷了洗髓換骨之後,塵鸞心中七情六欲已然是被剔除的差不多了,但是因為七情六欲中自來隻有凡心是最難被剔除乾凈的,所以枯守在天臺山上的數月時日中,他心中自然也是難免會時時記憶起來當初鳶水蒹葭在齊雲山上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當初她是那樣天真可愛的在自己跟前一口一個師兄的乖巧叫著,雖然心中目的隻是為了要伺機行刺南華上仙,但是讓塵鸞至今疑惑不已的卻是,南華上仙昔日裡不曾輕易動手做過任何殺生傷命之孽,蒹葭到底和南華上仙之間有何不共戴天仇怨,能讓她為此不惜敗壞自己一身女兒清白,他當然記得蒹葭在行刺失敗時狠狠看在封靈劍上的那一雙冷然清眸,但是師父曾言,封靈劍至今未曾開過一次殺戒,塵鸞知道這一切自然是非要親自去妖皇山上走一遭才能真正明了,但是如此行為,卻又是公然違背師命…… …… …… 雖然心中一意糾結不定,但是鬼使神差之下,塵鸞還是身背青鸞斷水劍驀然出現在妖皇山上,鳶水塵封和鳶水塵跡沒有特意怠慢他,畢竟妖皇山現下和那些修仙門派還未曾公然對立,而且現下這個世道,若是想要在三界中長久安穩立足,黑白兩道通吃總也是免不了的,左右是仙是妖也不過隻是那些天庭之主的一句話而已,更何況,塵鸞雖然已經失憶,鳶水塵封和鳶水塵跡卻是一直知道他到底是誰。 在妖皇山上,他果然見到了她,鳶水蒹葭,這個不知為何在齊雲山上初次相見就讓他在心中莫名其妙的一心傾慕而又望塵莫及的小妖女,仿若她是九天之上的尊貴神女,自己隻是她腳下一個卑微不堪的下賤神奴,這當真就是怦然心動的感覺嗎,縱是知道一切都隻是她的精心算計,縱是知道自己的洗髓換骨之痛曾經也是她在背後一手設計嫁禍而來,但是即是如此,塵鸞以為自己現下最想要的,其實隻是一個確切答復,當初她抱來南華觀中的那個小小的粉嫩女嬰,到底是誰? “你不是早已猜到了嘛,”鳶水蒹葭一雙翦水清瞳橫波流轉的冷然看在他臉上,“孩子確是聖源樹上結出來一枚聖源果子化生,但是你也確是她的親爹,”她說。 “如此任性胡鬧,你當南華觀是什麼地方,” “仇人所在,當然不是什麼好地方,”鳶水蒹葭一言及此,立時間臉色微微一變,“當日沒能親手砍下那個老牛鼻子腦袋,是本宮這輩子最大遺憾,” “這其中必是有什麼誤會,”他說,“師父曾言,封靈劍至今未曾開殺,” “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也怪不得連本宮這樣的妖精都能將你騙到,” “孩子一直跟在你身邊,到底怎麼樣了?”他問,“現今她總也該三百歲了才對,” “怎麼,你想見她?”鳶水蒹葭看起來一臉很不以為然的冷淡樣子,“可是她自來隻喜歡跟在她二爹身邊,連本宮一月裡也難得能見到她幾次,” “二爹,這怎麼可能,難道聖源樹神,他是個男的?” “是啊,有誰規定男神不能孕化嬰兒的嘛,而且你應該一點也不在意這個才對,你這樣一句一句的小心試探,不過也隻是為了本宮舌頭一抖,將天荒之境隱秘給盡數抖落出來,”她說。 “無妨,既然孩子都生出來了,天荒之境的事情,本來也瞞不過師父多久,” “哼,瞞不過多久也已經瞞過了三百來年了,你那個蠢笨師父自來就隻知道賊人打劫時會將人家院門給一腳踹開,大門缺損嚴重,卻從未曾想過,這院門若是直接用鑰匙打開,又怎會有任何缺損破綻,”她說。 “這,怎有可能,封印天荒之境的一對玉鑰自來隻是被東皇一脈把持,自從東皇一脈死傷殆盡之後,這對玉鑰已經遺失亙久,除非……” “怎麼,想起什麼來了嘛,當初雲中君可是一直在三界中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你師父那個老牛鼻子憑什麼以為他早已經在凡間橫死荒野的了?” “這麼說,昔日的天庭正神,而今已經墮落成妖邪一路?”塵鸞言語之間仿若是微微有些惋惜的問道,“其實師父曾言,元始天尊一直有意要收他在身邊,他本來可以……” “哼,人家都走投無路了,還不能真正為自己活一次的嘛,既然可以有機會在人間自在為王,又何必非要上天庭去給個老牛鼻子當仙奴,” “這麼說,中原之地這延續百年的兵戈戰亂,其實在背後,竟然是這個雲中君在一手操控,但是天下百姓何辜,經年日月的這般屍山血海,枯骨萬裡,他難道當真已經忘記,這些在兵戈戰亂中的慘死百姓,曾經也是他在清凈天上一心守護的天下蒼生,”塵鸞忍不住冷冷嘆道,“是仙是妖,是佛是魔,當真隻是在一念之間。” “喂,說話注意一些,雲中君早已經是亙古之前的事了,人家現在可是天荒之境魔主,逝水塵徽,而且你以為這些百姓是為什麼死的,對,沒錯,中原之地如此長年戰亂不止,百姓死傷無數,確是魔主在背後有意一手推波助瀾所致,那些在混戰中肆意屠殺百姓的兵將中也是有大量妖皇山上的妖兵混跡其中,但是你不要忘記,今日的五族族眾本來就是當年潛逃去祁連山中的白狼一族和九黎部族混血後代,殺人嗜血本性所致而已,魔主隻是很見機的隨機插上幾腳,因為凡人身內殘存著的媧皇靈力現下是天荒之境中最需要的,所以不得已要盡可能多的自那些橫死百姓身上吸取精氣,不過現下也已經吸取的差不多了,魔主也打算著將這個爛攤子給盡快收拾乾凈了,估計差不多再有一百年左右,魔主一手扶持的拓拔魏族即可一統中原,當然,順帶著也可能連江南之地也給一起收了,看看現下江南之地這些臉上撲著胭脂水粉,手上拈著蘭花指頭的矯情美男,魔主還不見得能看得上他們身上精氣,”鳶水蒹葭說話間忍不住冷然一笑,“不過若是南華觀中有這樣的男人,本宮倒是不介意前去抓來幾個拴上繩子給花裳當寵物玩耍。” “好啊,你願意將她向妖邪一路上教化,就別怕她日後被抓去齊雲山上洗髓換骨,但是她即是聖源樹神所出,媧皇靈力應該用不到的,但是雲中君他,既然身為天庭正神,為何需要吸取如此多的媧皇靈力,你不妨直言,是不是雲中君現下正在以邪法修煉成魔?”他問。 “哼,你在南華觀中念經亙久,心裡卻倒是一直也沒怎麼乾凈,雲中君即是想要修煉成魔,也沒必要依靠這些媧皇靈力,你可知道東皇當初在黃帝和蚩尤大戰之後是因為和眾神交易妥協才決定將鮫族,靈族,狼族三族給封印在天荒之境中的,但是誰想到天帝背信棄義,事先早已派人暗中將天荒之境中的羅傛靈源抽取乾凈,三族族眾被封印進去天荒之境之後,因為沒有足夠多的羅傛靈源吸取,死傷無數,幸而有聖源樹神以自身靈氣渡給他們,才有不少族眾僥幸茍延存活下來,但是聖源樹神本來自己也是靈力有限,又一樣失去羅傛靈源滋養,所以等到雲中君以玉鑰打開天荒之境時,裡麵還活著的眾人已經奄奄一息,聖源樹神也已經接近靈源枯竭,雖然後來雲中君以自身殘存法力將外界羅傛靈源漸漸引入天荒之境中解眾人之危,但是因為眾人那時已經長年未曾吸取過羅傛靈源,靈源入身之後雖然茍延性命,卻出現了很嚴重的後遺癥,妖身難以恢復如初,連以掌心捧起一掬清水入口都很艱難,和重病癱瘓無異,雲中君在天荒之境中耗費百年時間替他們醫治,但是最終痊愈者卻隻有幾位功力深厚的妖族聖皇,其實雲中君心中早知想要醫治這樣病癥,非要吸取充沛的媧皇靈力不可,隻是一直猶豫不決,直到後來天荒之境中有人因為長年癱瘓不起而以自戕求得解脫,雲中君才終於下定決心要借著長安城中正在發生的永嘉之亂之機,暗中挑唆已經盤踞中原各地多年的五族狼主趁勢自立為王,又和妖皇山聯手,極力挑動中原之地各大狼主之間的殺伐混戰,為的就是要以兵戈戰亂為掩飾,大肆吸取那些凡間百姓身上遺留著的媧皇靈力,醫治天荒之境中的重病族眾,但是自此之後,雲中君也徹底舍棄了之前的天庭正神身份,成為天荒之境中的魔主逝水塵徽,”鳶水蒹葭深深有些感動的微微嘆口氣說,“隻可惜,他的身邊一直跟著那個瑤草之精盈水夕顏,不然本宮就讓花裳去當他的魔妃了,花裳本來一直就和他感情很好,當初翦水花裳這個名字,即是他替花裳取的。” “盈水夕顏,可是當初清凈天上那位神女夕顏?” “沒辦法,神女落塵,也隻能跟著摯愛一起當魔妃了,” “妖皇山本非齊雲山仇敵,為何要暗中勾結天荒之境?” “正常交易嘛,雲中君當初用了塵水雲滄的定光珠救命,作為回報自然會用玉鑰替妖皇山打開天荒之境,因為隻有鮫族聖王才知道靈脈源泉在舟山上的真正所在,妖皇山需要靈脈源泉讓那些妖兵的鬆偶之身和妖魂融合,這些妖兵借靈脈源泉真正復生之後,自然願意去人間幫助天荒之境打架,帝皇山上那個沐水塵劫不是一心想要將定光珠尋回的嗎,定光珠現下就在天荒之境,你讓他來取啊,就隻怕他沒這個膽子……” 在鳶水蒹葭一頓夾槍帶棒的疾言厲色之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塵鸞隻得一臉默然不語的悻悻離開妖皇山上,但是一心想要將花裳給帶離魔道的念頭卻自此一日一日在心中生根發芽甚至是洶湧翻騰起來,雖然花裳的出現始終隻是一個意料不到的溘然意外,雖然因為這個刻骨銘心的溘然意外,讓他在齊雲山上品嘗夠了洗髓換骨的痛苦滋味,但是就這樣放任自己血脈自幼在天荒之境中當一個嬌肆任性的小妖女,總也是塊不小心病,凡間子女都是娘生爹養,自己的孩子卻是爹生娘養,而且還偏偏是這樣一個刁鉆任性到如此地步的妖女親娘,當初就留在齊雲山上當個小道姑有什麼不好,自己也會讓她頓頓都有燕窩羹吃,而且塵鸞心知,既然自己今日能夠自妖皇山上平安離開,那師父就決計不該是她的滅族仇人才對,最多也隻是個被無意間牽扯進來的打手幫兇,興許她的族人曾經在天帝討伐東皇一脈時相助過東皇一脈,興許她隻是和雲中君有一樣的仇人,但是不管怎樣,天荒之境的事情現下是再也隱瞞師父不得的了,因為現今的天荒之境魔主逝水塵徽若當真是當年僥幸自清凈天上逃脫出來的雲中君,那這個雲中君勢必會借著天荒之境勢力向天庭報復,到時一定會發生一場曠古絕今的仙魔大戰,三界動蕩,生靈塗炭在所難免,幸而這個雲中君亙古以來一直隻是在清凈天上當他的天庭尊神,對下界妖魔之間相互殘殺爭搶地盤的手段一無所知,所以即是現下被尊為天荒之境魔主,對戰場上的殺伐決斷也未必能有多大能為,此時不趁機將他給一舉剿滅,又待何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