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靳、茜(1 / 1)

“……靳、茜?”   蘇棲棲念叨完這兩個字,捂著額頭痛呼出聲。   “啊!好疼!”   蘇棲棲跟一隻蜷縮的蝦仁似的,抱著腦袋在地上翻滾。   她眼前昏花,有無數畫麵從她腦子裡迸射,記憶的恢復叫她產生了極大的眩暈感與嘔吐感。   靳茜、首富靳家、帝京醫科大學……   山中老家的後花園內,靳遠東跟捂著寶貝似的抱住小女孩,得意道:   “不愧是老子的親孫女,打靶技術跟老子遺傳了十成十!”   溫馨的木屋內穿碎花圍裙的老太太翻了個白眼:“你這老不死的混蛋,茜茜這麼小你教她玩氣槍?要是茜茜受了什麼傷,看我不把你這老不死的關到養老院去!”   “爺爺、奶奶……”   地上翻滾的蘇棲棲嗚咽流著淚水,她奮力伸出手抓住前方,抓到的隻有空氣。   “爺爺,奶奶,茜茜在這,茜茜想回家!”   查諾見女人瘋瘋癲癲的模樣,他嚇得不行,但是腹部有傷,他支撐不了力氣下床,就隻能大聲叫人。   過了一會兒醫生前來,把蘇棲棲轉移到隔壁病房,那些醫生把蘇棲棲的衣服解開,嚇了一大跳。   好、好嚴重的傷口!   合著被衣服擋住、尋常人看不見的地方,充滿了鞭笞的疤痕。   那些疤痕泡過泥水,皆已經潰爛發炎,但是從昨天開始蘇棲棲都沒有時間處理,她隻能一遍又一遍用冷水洗乾凈。   不上藥包紮,這些傷口結了痂又被磨破,這些醫生都難以想象蘇棲棲到底忍受了怎樣的疼痛,還能像個沒事人一般站立!   蘇棲棲大口大口喘著氣,額頭流下細密的汗珠。   終於一瞬,她再次尖叫喊了句:“爺爺!”騰身坐起。   “小姐,你沒事吧?小姐!”醫生連忙湊上來關切詢問。   蘇棲棲望著周圍熟悉都顧宅裝潢,閉了閉眸。   她全都想起來了,關於她,靳茜的事情。   她本是華國首富靳家集團的千金大小姐靳茜,從小養在爺爺靳遠東身邊,成年後,她考上了夢寐以求的醫科大學,也回到了帝京。   但是在帝京的本家中,靳茜的親生父母對她並不算多好。畢竟沒有養在身邊,論親疏遠近還不如寄宿在靳家的遠房小表妹,秦語沫。   從那時開始,靳茜就發現了她與秦語沫並不對盤。   不知為何,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會將二人做比較,而最後得到寵愛的永遠是嬌嬌弱弱的秦語沫,並不是被稱為帝都醫科大的全能女王——靳茜。   直到顧琛出現,一次國內的商業聚會宴席上,靳茜對顧琛一見鐘情。   後來的事情同秦語沫講得那樣,靳茜對顧琛展開了熱烈的追求,顧家的產業大多在金三角與南亞、北國,她也敢一個人跟著顧琛出國。   可是又是那樣,顧琛早年在國內鄉下暫住過一段時間,當時他碰見了一個小女孩幫過她,那個人是秦語沫,因為這件事,秦語沫再次插入到了靳茜眼前。   這次靳茜不願意被表妹搶走心愛之人,所以不惜動用了顧爺爺對顧琛施壓,終於讓她先一步嫁給了顧琛。   但在嫁人之後的第二天,靳茜就在北國被一群人擄走。被顧琛找到時身上斑駁,特別是頭顱,被狠狠用重物打擊過,靳茜因此失去了所有記憶,變成了蘇棲棲。   蘇棲棲瞇眸,找回了所有記憶,她也想通了一切。   首先那就是,她喜歡上顧琛以後,聽信了秦語沫的讒言,用了化名、隱瞞了身份去追求顧琛。   以至於到失憶,顧琛都以為她應該叫蘇棲棲,不知道她與靳家人有關係。   第二便是,三年前那場災難,蘇棲棲敢肯定她沒有被歹人強暴,她記得被人套了頭顱後是一個女人打得她。   她學醫,且醫術精湛,就算被蒙住眼睛,隻靠力量和呼吸頻率,她就能推測出是一個年紀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年輕女性。   可為何現在北國的傳言是說蘇棲棲被人販集團輪奸過,她敏銳察覺到了背後有人故意推波助瀾。   “小姐?小姐?”見蘇棲棲沒回話,醫生生怕女人在舊疾復發下傻了,又多叫了兩聲。   蘇棲棲回神,淡然道:“我好了,你們簡單幫我把傷口包紮一下吧,我還有事要走了。”   醫生擔憂:“小姐,您傷口不能再拖了,要是再拖,你這全身都會留下永久性疤痕啊!”   蘇棲棲莞爾一笑:“放心吧,不會拖了,我知道我現在該去何處了。”   蘇棲棲的話醫生們沒聽懂,她也沒再多說。隨意止好血後她拿起手機撥打了個電話,行李都沒拿就離開了宅邸。   過了會顧琛進來找人,醫生麵色有些責備。   “顧先生,我們是查諾首領的人,不應該對您指責,但是有些事情,身為醫者實在看不下去。方才我們去治療過秦小姐,又看了蘇小姐的身子,兩者對比實在太叫人心驚了。秦小姐從二樓上摔下也隻扭傷了腳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您說她被犯罪集團綁架過,可我們沒看見任何被淩辱的傷痕,她的心態也不像留有應激心理陰影。”   醫生嘆了口氣,忍不住遞給顧琛一張拍片:“反之蘇小姐,她的身上全都是被歹人鞭打的痕跡,我們是北國人,最清楚落難婦女們會遭受什麼傷害,蘇小姐才是真正被劫持的那一位吧!”   顧琛垂眸,看見的就是在紫外線下拍攝的放大創口照片。   “這還是我們在蘇小姐意識不清醒的時候悄悄照得,一般犯罪集團為了把貨物賣個好價錢,凈挑衣服能遮蓋住的地方鞭打。他們拿最細小的鞭子,這樣可以做到像刀片一樣把傷口劃得很深,繼而再泡水牢,裡麵臟汙的寄生蟲就能鉆入人體深處,折磨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蘇小姐……兩天了,她沒有條件消毒治療,滿身傷口,我們實在不敢相信她怎麼忍下來的。”   醫生的話叫一八五的男人搖搖欲墜,他踉蹌了一步,又扶住墻根站穩。   顧琛沒說話,他隻是眼眸很深、很深,手指把拍片的紙張捏成一團,啞著嗓子問:“蘇棲棲呢?”   “不、不知道,蘇小姐隻說她得走了。”   顧琛轉頭吩咐保鏢:“封鎖路段、攔住所有車輛,把蘇棲棲帶回來。”   “是!”   保鏢匆匆離開,而顧琛攥著拍片紙走上陽臺。   他剛出來,就見樓下赫然站得就是蘇棲棲。   蘇棲棲沒有搭理奔跑而來的保鏢們,而是彎著一抹淡笑,坐上了一輛極為絢爛的紫色蘭博基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