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許你(1 / 1)

尋南 傘有雨魚與漁 4542 字 2024-03-17

顧意茗不敢去看穆遠,她能感覺到那雙手灼熱的溫度,心不受控製的劇烈跳動。   “快鬆開”。   顧意茗一張口沒有半點威懾,反倒像是引誘一般。   穆遠定定的看著顧意茗,那雙眼沾上情欲,眼裡似帶著火要將她一同燒著。   鏡子裡的兩人糾纏在一處,濃重的黑,細膩的白,水珠凝在其中,極致的美,極致的誘惑,一下一下的挑動穆遠的神經,視覺的沖擊以及身體上的反應拉著他往下墜去,要命的時刻他很難喚醒自己的理智,耳邊隻有一種聲音,呼喚著他隨著欲念沉溺其中。   “顧意茗,可以嗎”。   穆遠仍是這樣問著她,然而那雙手早已不聽話的四處點火。   沒給顧意茗回答的時間,穆遠狠狠的擒住眼前的紅唇,將顧意茗的呼喊一同吞沒,他忍的太久不想再忍下去。   一時間,紅浪翻騰將兩具年輕的身體層層包裹住。   顧意茗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的床上,等她清醒過來已經臨近中午,頭一次不打招呼翹班,顧意茗心裡有些發虛。   顧意茗悉悉窣窣的穿好衣服,想著該如何與李盛請假。   一出門見穆遠站在陽臺邊上,手裡拿著白色的瓷杯,呆呆的望著遠處,臉上沒什麼表情好似放空一般,連她出門的動靜都沒有聽到。   頭一次顧意茗在穆遠身上感覺到時光慢下來,就好像倦鳥歸巢,雄心不在,褪去那層光鮮,他也隻是某個等候歸家的人。   原本一肚子的埋怨煙消雲散,自重逢後穆遠再沒有主動向她提過什麼,不是不想,他是覺得自己要不起。   很奇怪,顧意茗忽然一下子就能想明白穆遠的心思,她甚至沒有等到穆遠走完那九十九步,已經開始舍不得為難這個男人,多麼恐怖。   顧意茗親手折斷自己的翅膀,將綁在自己身上的線交到了穆遠手中,讓他能夠輕易的將自己拽在手裡,或近或遠,多麼瘋狂。   害怕嗎,依然會的,會害怕容顏老去,害怕感情不再,更害怕豁出所有等來一場空。   可害怕又能怎樣呢,她的腳步不會因為害怕而停下。   穆遠終於察覺到有人在看他,回頭笑著朝顧意茗伸出手。   “快來看看”。   顧意茗走到穆遠身邊,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清晨一場雨後,靈湖上空雲霧繚繞,風吹落葉搖搖入水,恍惚間以為置身於畫中,間或有飛鳥掠過湖麵,驚起一池的魚,待風送來涼意才驚覺,是隔著山水見到世間的安寧。   “喜歡嗎”。   穆遠緊握著顧意茗的手,像個迫不及待要表揚的孩子。   顧意茗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風景,輕輕點點頭。   安寧隔著山水,山水近在眼前,而時光永遠是用來期待的。   期待願望成真,期待世界和平。   這一刻,顧意茗心裡如此想著。   站了一會,顧意茗問起穆遠後續的打算。   穆遠卻說著下午要出去玩,還告訴顧意茗,他已經聯係了李盛請假。   話音落,顧意茗皺起眉頭,“出什麼事了嗎”。   穆遠眼神微微躲閃,嘴角的笑意也有些僵硬,他極力強撐著。   “沒事,就想著反正也到這個時候了,不如我們去接了悠悠,下午一起出去玩,她一早給我打了電話哭的可傷心了”。   顧意茗又不傻,穆遠昨天才出了事,李盛又她說了那樣一番話,兩人隻聊了請假,怎麼可能呢。   顧意茗擰著眉有些不高興,“讓你說句實話這麼難嗎”。   穆遠拿出滿臉的誠懇來,“沒騙你,再說我們一家人都沒有出去玩過,正好有機會,不挺好的嗎”。   穆遠咬死了不鬆開,顧意茗氣的咬咬牙,她推開穆遠,轉身就走。   穆遠亦步亦趨的跟在顧意茗身後,忙討好的解釋,“我是打電話給你請假,但李盛想讓我再勸勸你,不要去大企業局,我的想法和李盛差不太多,你反正那麼多假沒休的,先拖一拖看情況再說”。   顧意茗回頭瞪著穆遠,“你看我傻嗎”。   李盛既然提起這事,怎麼可能隻是讓穆遠勸她。   穆遠見顧意茗不信,舉著手發誓,“我指天發誓,要是騙你,我不得好死”。   最後一個字還沒吐出口,穆遠一張嘴被顧意茗捂的嚴嚴實實。   顧意茗呸呸兩聲,瞪著穆遠,“好好說話不行啊”。   顧意茗現在最聽不得死這個字。   穆遠嘿嘿笑了笑,“那下午帶悠悠一起出去玩一玩”。   顧意茗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她心裡明白穆遠的話或許半真半假,到了這份上穆遠還是不肯說實情,她又能怎麼辦呢,他總有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堅持。   其實穆遠並沒有欺騙顧意茗,隻是李盛和他說的不僅僅是那些話,還有陳婷的事,以及希望他不要把顧意茗拉下水的請求。   李瓊近來的安排越來越極端,李盛的提醒不無道理,再加上穆遠自己也確實不想顧意茗攪和進來。   顧意茗不能出事,這是他的底線,不管是誰,隻要動了他的底線都不行。   中午在家吃過午飯,穆遠讓顧意茗陪著他先去會所取車,顧意茗對那地方是有些抗拒的,見穆遠神秘兮兮的,強忍著不適跟著打車過去。   穆遠拿到車,開出去沒一會,又讓顧意茗打開座位邊上的儲物箱把裡麵的小盒子拿出來。   顧意茗還生著悶氣,木著一張臉去給他翻找。   裡麵沒放什麼東西,顧意茗很快找得到穆遠說的盒子,小小的禮盒很舊,莫名的有幾分眼熟,顧意茗沒打開,遞過去給他。   穆遠沒接,笑嘻嘻的讓顧意茗打開看看。   顧意茗遲疑了一瞬,大概猜到會是什麼,然而看到的那一瞬間還是被震驚到,裡麵放著一對戒指,女士的那枚很早以前被她扔了。   穆遠曾向顧意茗求過婚,就在顧意茗賣掉穆遠送的那塊平安扣不久之後,為這事兩個人鬧得很兇,明明已經收不了場。   穆遠卻還要用一場求婚來安顧意茗的心,可於那時的顧意茗而言沒有感動,隻要數不盡的嘲諷。   “你怎麼找回來的”。   穆遠居然還能找回來,也是很意外了。   車子平穩的往前開著,穆遠沒有回頭,他們都不願去提過去,又不可避免的與過去有牽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人之所以能越來越寬容,正是因為經歷過坎坷,明白當初的不易,也就能對往後的自己與他人給予寬容,這並非是能切割的人生。   “你扔的當天就找到了,本來想去找你的,後頭出了事,一直沒有機會再提了”。   顧意茗摸著上麵的鉆石,沉默不語。   其實即便當初穆遠順利求婚,他們順利的在一起了,也逃不過分散的結局。   穆遠不會對穆沉坐視不理,顧意茗不可能接受在懸崖邊上過日子,這是避不開的死結。   人無法抗拒命運的走向,也沒有辦法琢磨透徹命運的安排。   有時候顧意茗也會疑惑,他們到底是緣淺還是緣深。   紅燈的路口,穆遠停車等候,穆遠看著顧意茗頭一次緊張到說話結巴。   “本來想等結束了再給你的,但...我怕再有什麼變故,顧意茗,你能…收下這枚戒指嗎”。   顧意茗心裡一陣酸楚,穆遠連求婚都不敢用強硬的語調,卑微仿佛刻在了他的骨子裡。   顧意茗都忘了自己還在和穆遠生氣,低下頭掩飾眼裡的淚意,埋怨道,“你每次都能把好好的氣氛搞砸”。   穆遠知道這是顧意茗應下的意思,忽然失笑,欣喜若狂。   穆遠從戒指盒裡拿出顧意茗的那枚給她戴上,又低下頭在她戴著戒指的手上輕輕一吻,咧著嘴一路笑著開到顧悠悠的學校。   下車前穆遠非要讓顧意茗給他戴上他的那枚戒指才肯走,顧意茗看了看穆遠,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將那枚戒指給他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