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司空望月沒死(1 / 1)

“對你不懷好意?”   周盼盼笑得花枝亂顫,揶揄道:“白送我我都不要。”   她吃酒,隻因心情糟糕。   更可笑的是為官多年,身邊竟連個能談心的異性知己都沒有。   李霜衣算是她的知己,可李霜衣將一切看得很淡,宛若方外之人,她想不開的事,在李霜衣看來都不算事,根本沒法聊。   魏寶轉動手裡的酒碗,看著碗中的酒水轉出一個漩渦,輕笑道:“如果此案破不了,而陛下要砍你的頭,我覺得你還不如現在就離開,浪跡江湖,做個女俠,也很不錯。”   “那我的家人呢?”   周盼盼反問。   “當我沒說。”   魏寶仰頭將碗中酒喝乾。   家人是扯不斷的牽絆。   “你有家人嗎?”   周盼盼喝得滿臉通紅,已經有些醉了。   “有。”   魏寶點頭。   隻是他的家人,不在這個世界。   他消失後,父母該有多著急?   想到此,魏寶鼻頭酸澀,拿起酒壇子咕咚咕咚狂飲。   “這才痛快。”   周盼盼也拎起一壇酒,對著壇口狂吹。   “你們這樣喝,等會兒我是不是還得幫你們脫個衣服?”李霜衣突然出現在門口。   周盼盼不屑地道:“不用,我們自己會脫。”   “瞧瞧你說的都是什麼話……”李霜衣箭步進屋,奪走了周盼盼手裡的酒壇。   魏寶放下酒壇,雖覺有些頭暈,但還不至於醉得像周盼盼那樣說胡話。   縱然周盼盼真想借酒勁跟他發生點什麼,他也會逃之夭夭。   反正口袋裡有錢,人又在萬花樓,真有那需求,還不如花點錢找姑娘來得爽快,事後也不會有任何麻煩。   “盼盼,你先喝口水清醒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說。”李霜衣倒了碗水,送到周盼盼嘴邊。   周盼盼接過喝乾,笑道:“霜衣,你不會真以為我醉到要酒後亂性吧?”   李霜衣一臉鄙夷,要是她來得再晚點,看到的畫麵可能就是兩人赤條條交纏在一起。   認識周盼盼多年,對她也算了解,李霜衣能夠看出,周盼盼並不討厭魏寶。   不討厭,又在一起醉酒,發生任何事都不算意外。   “燒毀藥神穀藏書閣的人,查到了。”   李霜衣在旁側坐下,直接說正事。   “是誰?”   醉眼惺忪的周盼盼立馬來了精神。   “司空望月。”   李霜衣道。   “誰?”   周盼盼瞪大了眼睛。   “司空望月是誰?”   魏寶是頭一回聽到這個名字。   “不能吧?”   周盼盼現在精神抖擻,愕然道:“他為何要那麼做?”   “司空望月就是藥神穀的穀主。”   李霜衣卻是在回答魏寶的問題。   “小櫻的師父?”   魏寶也是頗覺意外。   搞了半天,出賣藥神穀的叛徒竟是穀主。   “可司空穀主……”   周盼盼想說司空望月已經死了。   “他沒死。”   李霜衣搶著說道。   周盼盼秀眉緊蹙,陷入沉思。   當日藥神穀中,的確有司空望月的屍體。   若那具屍體並非司空望月,魏寶倒能猜到是怎麼回事。   司空望月精通醫術,對易容術必然也有研究,找個人易容一下,再弄死即可。   這事魏寶也乾了。   “我派人去藥神穀,發現司空望月的屍體不見了。”李霜衣繼續說道。   周盼盼攥緊拳頭,嘎聲道:“司空望月是藥神穀的穀主,他為何要那麼做?”   “這就不得而知了。”李霜衣搖頭,能查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   藥神穀藏書閣失火,所有資料被焚毀,後又被滅門,唯一存活的小櫻對醉生夢死的流傳記錄一無所知,斷掉的線索竟然又回來了。   周盼盼的心頭重新燃起了希望。   找到司空望月,就能查明真相。   “司空望月如今藏身何處?”周盼盼眸有殺意。   李霜衣道:“閻王殿。”   周盼盼微微皺眉,盡管閻王殿的確很難闖,可為了活命,必須去闖。   “霜衣,欠你一頓酒,回頭我請啊。”周盼盼抓起放在旁側的長劍,邁步離去。   要去閻王殿抓人,需要人手。   大理寺能出多少人,周盼盼心裡有數,就看安皇那邊,能不能再多調派一些人,供她差遣。   魏寶無奈地搖搖頭,抓起筷子,繼續吃菜。   滿桌好菜,幾乎沒怎麼動,真是浪費。   “你覺得盼盼人怎樣?”   李霜衣在魏寶對麵坐下,也拿起了筷子,差不多到了該吃晚飯的時候。   “挺好的。”   魏寶嘴裡嚼著肉,吐字不清。   周盼盼為人正直,心地善良,確實挺好。   “那你加把勁,爭取早日娶她過門。”李霜衣每次說話前,都會先咽掉嘴裡的食物。   魏寶猛地抬起頭,無語道:“她始終覺得我是閹人。”   “那你是嗎?”   李霜衣眨眨眼,對這個問題頗為好奇。   “當然不是。”   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魏寶在否認的同時,壓低聲音問:“你要看嗎?”   “呃……”   李霜衣隻覺耳根發燙。   但要知曉魏寶是男人,還是閹人,臉皮必須得厚。   “那就看看吧。”   李霜衣起身坐了過來。   不愧是萬花樓的樓主,這膽子就是不一般。   當時周盼盼也有這樣的疑惑,他也給了周盼盼機會,奈何周盼盼臉皮薄,錯過了。   “真的要看?”   魏寶反倒慌了。   “魏寶,這般扭捏,莫非你真的沒有?”李霜衣憋著笑,腮幫子鼓鼓的,顯得很可愛。   魏寶吃了塊肉,又喝了碗酒,起身將腰帶一拉。   李霜衣瞥了一眼,迅疾沖出了屋子。   魏寶抓起一壇酒,拎著離開了萬花樓。   看李霜衣的反應,簡直就是未經人事的黃花姑娘,可不像是萬花樓的樓主。   ……   周盼盼跟上頭要人,難免會碰一鼻子的灰。   就連大理寺卿,都不支持她的計劃。   到閻王殿抓人,沒有千軍萬馬,鐵定無法成功。   心灰意冷的周盼盼,再次來到東廠。   直到踏進東廠的大門,她才回過神來,不知從何時起,遇到煩心事,她就喜歡往東廠跑。   要知道在以前,東西二廠是她最討厭的地方。   二賢把持朝政,任人唯親,朝野昏暗,民不聊生。   天底下想要除掉二賢的人非常多,江湖中的一些大俠,甚至自發聯手,奈何二賢武功太高,身邊走狗又多,一次次的刺殺都以失敗告終。   自從結實魏寶,周盼盼對東廠的看法,大有改觀。   “你手頭有多少人?”   魏寶聽了周盼盼的苦惱,笑著詢問。   “我們頭兒隻願給我十人。”   周盼盼都不好意思說出這個數字。   “是有點少。”   魏寶能理解周盼盼因何而心情糟糕,勸道:“你得拿出上次我們去閻王殿時的氣勢。”   司空望月躲在閻王殿,周盼盼前去捉拿,若閻王殿敢阻擾,就是要跟朝廷為敵。   沒有江湖門派敢跟朝廷為敵,無論正邪。   “那得叫上霜衣。”   周盼盼的勇氣,其實都源自有李霜衣在身邊。   “我跟督主再要點人。”   魏寶笑道。   “謝啦。”   周盼盼心情轉好,立馬跑去萬花樓請李霜衣。   魏寶隨後來到魏忠賢的住所,說明來意。   魏忠賢聽後,沉默不語。   他正在擺棋譜,手裡捏著一顆黑子,不知該下在哪裡。   擺棋譜,就是要學習那些圍棋高手的思路。   接連好幾手,魏忠賢都是沒有猜對,心情難免有些低落。   魏寶也不催促,就在旁邊候著。   “多帶些人,你的安全最重要。”   魏忠賢突然一用力,將那枚棋子捏得粉碎。   “謝義父。”   魏寶道。   魏忠賢朝外擺擺手,讓魏寶去忙,他還想再好好研究一下這局棋。   來到錦衣司,魏寶挑選了五十人,其中就包括老煙槍。   去閻王殿,帶上老煙槍這樣的高手,更為安心。   帶領眾人來到大理寺,正好碰到周盼盼出門,身後隻跟著十人,看起來勢單力孤。   “魏寶,你……”周盼盼看到魏寶身後的人,大為震驚。   魏寶笑道:“出發吧。”   “霜衣不跟我們一起走。”周盼盼點點頭。   魏寶道:“能理解。”   李霜衣是江湖中人,明麵上得跟他們保持距離。   但魏寶不知道的是李霜衣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魏寶。   李霜衣對魏寶是否是男人,著實好奇。   哪怕隻是一瞥,也是看了個清楚。   頭回看到男人的那玩意兒,李霜衣慌得不知所措。   想到要跟魏寶見麵,李霜衣就覺麵紅耳赤,很難為情。   分開走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一行快馬加鞭,途中很少休息,不日便到了閻王殿外。   李霜衣就在那裡等著。   “霜衣,想不到你比我們先到。”   魏寶笑著打招呼。   李霜衣的臉頰有些紅,輕笑道:“我比你們早出發。”   “你臉紅什麼?”周盼盼好奇地問道。   李霜衣道:“風吹的。”   “這麼暖的風,能把臉吹紅?”周盼盼可不信。   “你管我。”   李霜衣索性走向一邊。   魏寶看著那瘮人的瘴氣,問道:“這回我們沒有閻王令,還進得去嗎?”   “我有。”   李霜衣將一枚閻王令丟給魏寶。   “霜衣,你哪來的?”   周盼盼問道。   “這玩意兒我多得是。”   李霜衣也不是在吹噓。   她跟閻王殿的瓜葛很深,手頭有不少閻王令。   同樣,閻王殿也有一些血梅令。   “那上次我們還送了……”周盼盼覺得李霜衣不老實,很不老實。   李霜衣道:“你管我啊。”   在她們鬥嘴的時候,魏寶已是將閻王令扔進了瘴氣裡。   血紅的燈籠很快出現。   駝翁的小舟真的很小,沒辦法渡這麼多人。   魏寶讓老煙槍等人在外等後,一個時辰後,若他們還沒出來,就開始強攻。   “魏頭兒,老漢祈禱你們能快點出來。”老煙槍吐了口煙。   強攻閻王殿,就憑錦衣司的這五十人,無異於以卵擊石。   周盼盼的手下也留在了外麵。   最終隻有他們三人乘駝翁的小舟進入了閻王殿。   “來者不善啊。”   駝翁笑著調侃。   “隻是找個故人。”   李霜衣道。   “怕是會有危險。”   駝翁道。   再危險,也得除掉司空望月那種混蛋。   得知司空望月還活著,李霜衣就在計劃著要去殺人。   正好周盼盼來請她幫忙,她也就同意了。   過了奈何橋,進入往生亭,孟婆送來香茶點心。   “這回我們要見秦廣王。”   周盼盼道。   司空望月跟秦廣王交好,天下皆知。   “諸位稍候,秦廣王很快就來。”孟婆笑容輕快。   一行的來意,閻王殿自然知曉。   一邊是劍仙李霜衣,一邊是朝廷,秦廣王自知此事若不處理好,閻王殿恐有滅頂之災。   半晌後,旁側走來一人,身穿紅袍,白發如雪,麵相普通。   閻王殿的十殿閻王雖沒有排座次,但論實力的話,當以秦廣王最強。   沒人知道秦廣王的真實身份,隻知道秦廣王心狠手辣,無惡不作。   “司空望月呢?”   李霜衣問得直截了當,甚至都沒跟秦廣王打招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秦廣王走進往生亭,端起一碗茶,喝乾後笑道:“孟婆泡的茶,最是好喝,諸位當真不嘗嘗?”   “你別打岔。”   李霜衣冷聲道。   “司空望月的確在我閻王殿。”   秦廣王也不遮掩,而是表明態度:“但本王不會出賣朋友。”   “所以你們閻王殿是要跟朝廷為敵?”周盼盼笑問。   秦廣王笑道:“周大人莫要說笑,江湖門派千千萬,無論正邪,誰敢與朝廷為敵?”   “司空望月涉險毒害當朝公主,你們卻要包庇他,這不是跟朝廷為敵是什麼?”周盼盼嚴重懷疑,秦廣王並不知道司空望月犯了何事。   秦廣王反問道:“周大人可有證據?”   “燒毀醉生夢死外出記錄的人,正是司空望月。”周盼盼道,“毒害公主的毒藥,正是醉生夢死。”   司空望月若跟此案無關,為何要焚毀罪證?   秦廣王嗬嗬笑道:“周大人莫要忘了,司空兄可是藥神穀的穀主。”   “那又如何?”   周盼盼蹙眉。   “身為穀主,要弄一些醉生夢死,而沒有記錄在冊,乃是輕而易舉的事。”秦廣王所說,也非全無道理。   醉生夢死極難煉製,偏偏司空望月就會。   司空望月偷偷煉製一些出來,藥神穀的人絕不會發現。   燒毀藥神穀藏書閣,惹火燒身,司空望月不會做這種蠢事。   “司空望月呢?”周盼盼不想在此跟秦廣王呈口舌之爭,“你把他叫出來,我要當麵跟他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