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父殺母?(1 / 1)

周盼盼家世居長安,祖上曾出過宰相,但那都是發生在前朝的事。   自大安帝國創立,周家一代不如一代,到周盼盼的父親周世豪這一代,已經跟官場隔絕,靠做小本買賣為生。   周盼盼的爹娘在臨街的地方開了一家包子鋪,生意還行。   在前朝,女子當官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大安帝國卻一視同仁,若女子有才能,為何不用?   哪怕爹娘反對,周盼盼還是毅然決然考取了功名。   李霜衣去過幾次周家,跟周盼盼的爹娘都很熟。   包子鋪連著一座小宅院,那便是周盼盼的家。   能在長安城擁有這樣的宅子,對尋常人而言需要幾代人的努力。   包子鋪的門敞開著,外麵聚集著許多人,在議論紛紛。   “好像出事了。”   李霜衣臉色遽變。   二人迅疾沖進包子鋪,從後門進入宅院,隻見周盼盼拿劍指著一個中年男人。   這男人穿著洗得發白的袍子,雙手還沾著麵粉,正是周盼盼的父親周世豪。   旁側的地方躺著一個婦人,心口插著一把菜刀,一動不動。   “伯母……”   李霜衣沖過去,發現婦人早已氣絕,頓時淚如泉湧。   門外看熱鬧的人,有人壯著膽子進來,想看個究竟。   魏寶喝退他們,將門關上。   周盼盼握劍的手抖動得厲害,紅腫的眼眸裡已經擠不出淚水。   “盼盼,不是我,真不是我……”   周世豪希望周盼盼能冷靜下來,好好將事情查清楚。   “我在樓上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拿菜刀砍死了我娘,你還在狡辯什麼?”周盼盼咬牙切齒,吐字不清,身軀搖搖欲墜。   李霜衣道:“盼盼,伯父伯母一直恩愛,又無矛盾,我相信……”   “我親眼所見。”   周盼盼再次抽泣。   “盼盼,你查案無數,當知親眼所見,未必是真。”李霜衣隻知道人在沖動下做出的決定,待到平靜下來後,往往都會後悔。   周世豪急聲道:“霜衣說得對,親眼所見,未必是真,我真的沒有殺你娘,我真的……”   正說時,周世豪猛地身軀一顫,哇地噴出一口黑血。   “伯父……”   李霜衣一把扶住就要一頭栽倒的周世豪,駭然道:“伯父中毒了,魏寶,快去找小櫻。”   魏寶還沒轉身,就看到周世豪抽搐幾下,已然氣絕。   嗆啷。   周盼盼手裡的長劍掉在了地上。   盞茶功夫,她就失去了雙親。   一大早,她就在家裡跟爹娘籌備一切,準備迎接她最看重的兩個朋友。   李霜衣是她最好的朋友。   而在她心目中,也早當魏寶是朋友。   人生最痛苦的事莫過於大喜中迎大悲。   “盼盼,你得振作起來,查明真相。”   李霜衣拍拍周盼盼的後背,低聲安慰。   “霜衣,真相難道還不清楚嗎?”   周盼盼的眸光極度瘮人,聲音也冷得可怕:“我爹殺了我娘,然後服毒自盡。”   “這真的是真相嗎?”   李霜衣反問。   周盼盼無法回答。   目前看來,這是最合理的解釋。   “周大人,令尊殺人後,難道還有時間換身衣服,再將手上的血洗乾凈?”魏寶看看周世豪的屍體,再看看院中灑得到處都是的鮮血。   既然周盼盼有親眼目睹周世豪行兇,那周世豪根本就沒時間去做魏寶所說的這些。   腦子混亂無比的周盼盼,被魏寶的話給驚醒。   她仔細觀察,嬌軀劇顫,嘎聲道:“不是我爹,兇手另有其人。”   有人易容成周世豪的模樣,行兇時故意讓周盼盼看到,為的就是要讓周盼盼陷入到極致的痛苦中。   “盼盼,伯父伯母最近有得罪過誰嗎?”   李霜衣問道。   若非有深仇大恨,下手不會如此狠辣。   “我爹我娘都很善良,從不跟人爭,鄰裡相處和睦……”周盼盼的聲音越來越小,“倒是我,因公務得罪人無數。”   兇手最有可能是沖她來的。   是她選擇的路害了自己的爹娘。   任何安慰的話,此刻都幫不到周盼盼,隻能寄希望她能盡快走出來。   周世豪是被毒死的,查明毒藥,對找到真相會有幫助。   魏寶去萬花樓將小櫻叫來。   得知悲劇的小櫻,看著跪在地上的周盼盼,心如刀割。   她很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卻見李霜衣輕輕搖頭,便過去查看周世豪的情況。   “就是普通的砒霜。”   小櫻站起身說道。   “砒霜?”   李霜衣皺眉。   周世豪跟周盼盼辯解許久,整個人看著很正常,卻突然倒地身亡,不像是砒霜中毒。   “霜衣姐,我很確定,就是砒霜。”   小櫻對自己有信心。   “你再仔細檢查檢查,不要有遺漏的地方。”   李霜衣還是覺得周世豪的死沒有這麼簡單。   小櫻沒辦法,埋頭檢查。   “盼盼,你睡會兒去。”   李霜衣將周盼盼扶起。   “霜衣,我怎麼可能睡得著?”   周盼盼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隻有這樣,才能查明一切。   李霜衣猛地出手,一掌將周盼盼擊暈,攔腰抱起,送去閨房休息。   半晌後,李霜衣回到院子裡,臉色凝重。   “魏寶,你覺得是誰乾的?”   李霜衣問。   周盼盼在大理寺任職,查案無數,也得罪人無數,但一直都沒有人對她的爹娘下手。   李霜衣覺得兇手極有可能跟周盼盼最近接手的案子有關。   要麼是雨化田,要麼是楊龍,這二人的嫌疑是最大的。   魏寶搖搖頭,沒有任何證據,不能亂咬人。   魏寶想著打開門,來到包子鋪外。   外麵看熱鬧的人,比剛才多了好幾倍。   “你們可有看到可疑的人從這裡離開?”   魏寶高聲問道。   查案這種事,在找不到線索時,尋找目擊者無疑非常重要。   “可疑的人?”   “什麼樣的人才算可疑的人?”   看熱鬧的自然不嫌事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反正悲劇沒有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當然可以笑著調侃。   律法也不會規定人們必須為他人的苦厄而心生憐憫。   “比如鬼鬼祟祟的人。”魏寶淡然說道,“再比如衣服染血的人。”   最先湊到包子鋪外的人,是被周盼盼的慘叫聲吸引過來的。   聽到魏寶的話,有個婦人說道:“我過來的時候,的確看到有一個人走出了包子鋪,衣服上全是血跡。”   “那個人往哪邊去了?”   魏寶問道。   現在追過去,也是晚了。   “我沒注意。”   那婦人低聲說道。   比起那個可疑的人,她更好奇周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這時,一群東廠的人從長街一側快步奔來,將看熱鬧的人團團圍住。   本來神情輕鬆的眾人,頓時驚慌失措。   “魏頭兒,可要帶回去,一個個慢慢審問?”老煙槍很了解長安百姓,不見棺材,他們不會掉淚。   魏寶道:“就在這裡問吧,不許放過任何可疑者。”   先前去萬花樓找小櫻的時候,魏寶順便叫了錦衣司的部下來幫忙。   真兇或許早已離開,但若真兇真是沖周盼盼來的,可能會派人留在現場,方便掌控一切。   殺害周盼盼的爹娘,隻是個開始。   周盼盼才是真兇的最終目標。   “來來來,大家排好隊,不要著急,不要擁擠,都有,都有啊。”老煙槍揮動手裡的大煙槍,百姓們很是順從。   沒人敢不聽東廠公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