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去蜜雪冰城買了三個聖代,揮著手向彼此告別,祝願明天順利。 廣場上掛滿了紅色喜慶的燈籠,綠植上是絢爛的彩燈,夜幕讓出一塊地方,容納這些人間的燈火。 林若埃手很冷,但是她手裡拿著聖代,所以不舍得把手放進兜裡。 “真好啊,真熱鬧。”她口中吐著白氣。 “林若埃。” 有人叫她。 她看見周瑾修從人群中走來。 就像他帶她進入公司那天,他朝她走來。 他背後披著鮮紅的光,身前一片黑暗的影子。 “周先生。”她很平淡。 他來到她麵前,白氣模糊了他本就在陰影裡的臉。 “會開車嗎?”周瑾修問她,“剛剛喝了酒,身邊沒人。” 他把鑰匙拿給林若埃。 “好啊,我送您回家。”林若埃沒有拒絕,她伸出手,碰到那串有他餘溫的車鑰匙。 周瑾修點點頭,似乎有很重的醉意,動作顯得笨拙。 “你身上的酒味,好像不是白酒。”林若埃說。 周瑾修往前走,林若埃還是跟上。 “你要學會躲酒和裝醉。”周瑾修說。 “如果大家都不喜歡,為什麼談事情一定要喝酒呢?”林若埃問。 “煙搭橋,酒鋪路。” 周瑾修說。 “色作樂,錢擋災。”林若埃接上。 周瑾修有些不自然。 “你懂?” 林若埃笑著搖頭。 “我不會抽煙,聞不慣煙味。不會喝酒,受不了那個烈灼的感覺。也沒有美色,更沒有錢。” 再繁華的城市也有落寞的角落,在喧囂的地段也有寂靜的長椅,不曾得到什麼,也不曾失去什麼。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周瑾修說。 “周先生,您知道吳江非先生,比較喜歡哪一類型的女孩子嗎?”林若埃突然問。 這個問題有些讓周瑾修出乎意料。 “他又高,又帥,肌肉那麼硬實,不會沒有女孩子喜歡吧?” 林若埃一句一句打破周瑾修的心。 “小落說的女孩子就是林若埃!”周瑾修萬萬想不到,林若埃會對吳江非動心。 “他明天會去歡樂穀嗎?”林若埃接著問。 周瑾修直接黑了臉:“他不會去!” 雖然在停車場,她看不清他的臉,不知道這個時候他的臉色多麼嚇人,但是聽這個語氣,也不友善,可林若埃還是揪心著王溪溪的姻緣。 “不去?可是。。。” 這不白計劃了? 林若埃不死心。 “周先生。。。”林若埃轉頭,突然問不出口。 她憑什麼追問?她有什麼身份去過多追問?她連他的朋友都算不上,拿到體驗券還是因為老板和他是朋友,她在要求什麼? 天氣無常,世事更無常。 林若埃被自己對周瑾修的期待嚇到了,她大概是沒辦法做到對他心如止水了。 “周先生,謝謝您的體驗券。”林若埃揚起頭看他,笑瞇瞇的,滿心真誠,絕無半分埋怨。 周瑾修感覺到肺炸開了。 他說不出話來,他什麼都不能說,甚至連爭辯都沒有立場,連生氣都沒有理由。 他不是早就下了決定,在那個燥熱的夜晚,在那個她表露心意的夜晚,他決定放棄了。 他走下那七層樓的階梯,離開了她的生活。 他的理性做了決定,他的感性卻在瘋狂。 他努力成為她生活中的邊緣人,偶爾出現充當暫時的嘉賓。 為什麼想要越靠越近? 他們都冷靜了下來。 “他會去的,明天他給你做導遊。” 心在滴血是什麼滋味,周瑾修算是嘗到了。 那是親手把自己小心私藏的玫瑰,移栽到他人花園中的不舍,那是在親手奉出自己的心血,自己的珍寶。假使她不適應,沒有養料,長的不好,在一天天的忽視和冷漠中片片凋落。。。那就是心在滴血的滋味。 人大概是太過珍愛,所以一旦放手,都情不自禁的以為,沒有自己,對方就注定要凋零。 “周先生?” 林若埃還是察覺到了周瑾修的奇怪之處。 竊喜或者不安。 “本來想嚇唬嚇唬你,但是醉了,沒有力氣演戲。” 周瑾修扶住自己的頭,假意醉酒難受。 林若埃擔心起來,著急的說:“周先生,我先送您回家吧。” 他本來是想怎麼樣呢?讓她送自己回家,然後跟蹤她回家,隻想以此多和她在一起。 愛不可得,便是昨日之歡喜,今日之折磨。 “傻瓜,幫我叫個代駕。”他說,越來越難受,好像他真的醉了酒。 他把手機拿給林若埃,讓她打給最近聯係的人。 林若埃接過手機,看周瑾修似乎要醉倒,她站到他身邊,摟住他的腰,讓他靠向自己。 他情願他真的醉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倒在她身上,她的衣服好軟,好溫暖。 林若埃撥通電話,緊張的說起周瑾修的情況,拜托那個人盡快趕來。 “至少,她也為你緊張。”周瑾修自嘲的心想。 林若埃把手機放進他的口袋,撐住他的臉。 “周先生,你還好嗎?”林若埃把聖代放到一邊,全身都撐著他,讓周瑾修靠著自己,盡量舒服些。 周瑾修裝的不省人事,倒進她的懷裡,悄悄聞嗅她脖頸的香味。 林若埃抱住他,撫摸他的後背,想以此讓他舒服些。 “周先生,你也是蠻辛苦的,都快過年還要出來陪客戶。你看誰不是跟家人出來玩的,你客戶沒家人嗎?” 林若埃以為周瑾修真的醉的不省人事了。 周瑾修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得買點年貨了,春節期間,餐廳都要歇業休息了。” “幸好天氣冷。” 林若埃這時候惦記著她的聖代了。 張小羽趕來,林若埃聽見聲音,高興的望過去。 張小羽開著車在車庫裡尋找,最後把車開過來,看到周瑾修居然倒在一個女人身上,他沖上來把周瑾修從林若埃懷裡拉起來,抱得緊緊的,還不忘警惕著林若埃。 林若埃撿起聖代,兩隻手捧著,尷尬不已。 “車鑰匙和手機我都放他口袋裡了。”林若埃說。 張小羽隻是微微點頭,扶著周瑾修上車。 林若埃留在原地,看著尾燈消失。 “幸好我長的還不算矮,不然真托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