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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限域上 荒橋雨纖 3778 字 2024-03-17

薑秘書看她嘴硬,在電腦上放出她在衛生間與人談論的視頻。   視頻和聲音出來的那一刻,沈可可暴跳如雷,氣憤的大喊:“你們這是偷拍!偷窺隱私!”   “我說了,有人舉報。”薑秘書雙手交握,“謠言止於智者,有人替天行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老祖宗的話,你很該聽一聽。”   沈可可被薑秘書一腳踩中尾巴,有太多情緒湧動,非要爭辯,可話到嘴邊,到底該爭辯什麼?   沈可可像是吃了一記暗箭,有苦說不出。   “那你想怎麼樣?讓我給林若埃道歉?”沈可可很是不服氣。   “看來你很有經驗了,不是第一次了。”薑秘書笑得越發燦爛。   此時,周瑾修推門進來,見沈可可氣的發抖,薑秘書笑意盈盈,他抱著好玩的心態,坐在一邊旁聽。   薑秘書瞄了一眼周瑾修,見周瑾修沒出聲,他也端起來了。   “你多番造謠,損害林小姐的名譽,您不得負責嗎?當著全公司人的麵,和林小姐道歉,澄清事實。”薑秘書說。   沈可可積羞成怒,直眉怒嗔:“你要我給林若埃道歉?林若埃就是個水性楊花,下三濫的賤人!我每句話都是真的,我沒造什麼謠,整個梨城大學都知道她林若埃是個不要臉的小三!”   薑秘書看了一眼周瑾修陰鬱的臉色,確定周瑾修現在還沒有發火,薑秘書也趕忙出言拉一把沈可可。   “你空口白牙,張嘴就來,誰會信你?”薑秘書聲音大了些,眼睛時不時的瞟向周瑾修。   沈可可以為是自己嚇到了薑秘書,以為自己有了籌碼,有了談條件的資格。   “我手機裡就有林若埃和人上床的視頻,還有她的裸照,你覺得我是在造謠?”沈可可得意的晃了晃自己的手機,全然不知在她身後,周瑾修藏怒含恨,臉色黑的駭人。   薑秘書毛骨悚然,不自覺的站起來。   “我知道,你們這些人就是會拿著什麼合同,什麼大局來嚇唬人,實際上還不都是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做些雞鳴狗盜的事。”沈可可心裡萬分慶幸,當初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在今天派上了用場。   薑秘書心中冷笑,笑這個狂妄的女人,周瑾修像一隻潛伏在黑夜中獵豹,悄然出現在她身後,等她察覺氣憤詭異的時候,周瑾修一把奪過她的手機。   “啊!”   沈可可受到驚嚇,她回過身,麵前這高大的人影讓她一下子退倒在會議桌邊,她再抬眼去看,是周瑾修。   沈可可慌了神,她怕的發抖,欲哭無淚。   薑秘書此時也緊張起來,他鼓起勇氣到周瑾修身邊,半擋住沈可可。   “報警。”   可喜周瑾修並沒有動手,薑秘書鬆了一口氣,立刻朝安保人員大聲復述了一遍周瑾修的話。   “報警啊!”   “報警?”沈可可帶著哭腔。   “你霸淩同學,造謠生事,不報警,落在我手裡,你父母要哭一場。”周瑾修把手機收走。   薑秘書噤了聲,他可不想周瑾修對自己說這番話。   而沈可可已經嚇癱了,眼淚珠子大把大把的砸,她想不到自己該怎麼辦。   “看好她。”周瑾修對兩名安保人員說。   話音剛落,安保人員臉色乍變。   “你乾什麼!”安保人員沖了過去。   周瑾修也跟著轉過身去,薑秘書費力的抱住她的腰,眼鏡被撞飛在地上。   安保人員左右開弓,架住沈可可,薑秘書才得以脫身,扶了扶眼鏡。   “我們一起死吧!”沈可可含著眼淚,她惡狠狠的威脅。   周瑾修竟然還有些佩服她,她才是自欺欺人達到了最高的境界。   “看住她。”周瑾修一眼都不願多看。   薑秘書快步跟上周瑾修,立刻報了警。   辦公室裡的其他人似乎也嗅到了風聲,安靜的出乎異常。   直到警察出現和周瑾修交涉,並且帶走了沈可可,還在公司對其他人進行詢問,眾人才徹底封存了關於周瑾修和情人的故事。   他們說與不說,信與不信其實都不重要。   掙紮在泥土裡的人還喜歡看泥裡的笑話。   後來,警察說,的確是在沈可可的手機裡發現了大量霸淩的照片和視頻,並且聯係了視頻中的可以聯係到的受害人,若是起訴,沈可可會得到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的懲罰。   周瑾修第一時間想到了林若埃,這段時間林若埃都沒有提起這件事情,難道警察沒有聯係她,或者,那個手機裡根本沒有關於她的照片和視頻?   他多次想要開口,可她如今有了新的生活,他怎麼能夠狠心把她拖入那段有傷的記憶裡?   沈可可案子開庭那天,周瑾修去看了,他想,既然林若埃不知道,那他應該替林若埃去看看,看看曾經霸淩他人的人,應該是什麼下場。   他出現在法庭中,坐在中間的位子,旁觀原告席上的人對沈可可一句句帶血的控訴,她們展露自己的傷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剖開自己的過往,都隻是為了向世人證明沈可可有罪。   周瑾修也是在此刻明白,為什麼有人信奉玉帝佛祖,耶穌撒旦,因為作為信徒,他們不必再受一次傷害,而他們的信仰會將懲罰賜給有罪的人。   凡人之所以是凡人,大概就是隨時隨地都無力吧,就連懲治一個罪人,都要受害者經歷二次傷害來證明。   周瑾修真怕哪一天,坐在被告席上的人是他,他會不會就像現在的沈可可一樣,滿臉無辜,委屈的祈求和辯解,說自己是無心的,說自己沒有想到這樣的後果。   被告楚楚可憐,原告咄咄逼人。   人是最具有迷惑性的生物。   周瑾修看著這一場戲劇般的審判,比任何一場音樂劇都要精彩。   “你永遠都不知道你有多惡毒,你三言兩語就能愚弄一個無知的人,輕輕鬆鬆就能詆毀一個人清白,如果你非要說被害者都是有罪的,那我想,唯一的罪狀,就是我們生來就是平庸尋常的人。”   被害者有罪論。   周瑾修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太多時候,都會有人問:為什麼是你,不是別人?   太多時候,人們都分不清對錯。   周瑾修不願再看下去,這一聲控訴也在質問他,他原以為自己這副軀殼之下的靈魂,早就腐朽成為一灘爛泥了,而如今卻發出一聲聲孱弱的哀息。   法庭裡似乎有人在問周瑾修,有沒有踩碎過別人希望,有沒有毀壞過別人的人生,為什麼他還好端端的坐在這裡,以為自己充當了一次正義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