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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限域上 荒橋雨纖 3796 字 2024-03-17

劉炘和何明斯一起出來,劉炘說起昨天的事情:“林小姐不會有事吧,昨晚上被嚇壞了。”   “可能是神經係統的應激反應。”何明斯說,“不過,聽說諶小姐昨天。。。”   何明斯不再說下去。   “一向如此。”劉炘苦笑,“周先生,也,也是如此。”   何明斯看了一眼裡麵,口型再說:“林小姐呢?”   “我不知道。”劉炘抖了抖肩膀,冒著風,沖進車裡。   何明斯站在原地,望著劉炘開車而去,她又折返回去,在林若埃的病房外,往裡看,周瑾修在林若埃床前那樣深沉擔憂,這難道是假的嗎?   林若埃醒來的時候,周瑾修在和阿姨說話,她恍惚間聽到周瑾修在說:讓她搬出去吧,這段時間謹慎一些。   林若埃想到是自己。   “周。。。”她想說話,喉嚨很乾。   周瑾修聽到,摸她額頭,燒退了,阿姨倒了熱水遞過來,周瑾修把床慢慢搖起來,喂林若埃慢慢喝下一些。   阿姨見林若埃好轉,放下東西就出去了,周瑾修坐在床前。   “我今天才知道,嚇壞了。”周瑾修一天都在後怕,要是自己在現場指不定要對林若埃發火。他想著等林若埃醒過來,一定要好好責問一番。   林若埃彎著眼睛,淚從她單薄的臉上劃過。   “我也嚇壞了。我做了一個夢,夢到小雨被我從懸崖上推了下去。”林若埃聲音嘶啞,勉力作笑。   周瑾修默默的看著她,到底是她發燒分不清現實和夢境,還是腦袋已經燒壞了。他雖然未能親眼看見昨晚的情況,但是推己及人,林若埃親眼看見蕭慕雨跳海而亡,與他親眼看著母親下葬,想必是同樣的心境。   “我想去陪陪她。”林若埃伸出去,想向周瑾修乞求:“她生病了,在這裡沒人照顧。”   周瑾修隻握住她的手,低聲問:“那我呢?”   林若埃啞然,雙眼含淚。   “她已經死了,屍體今天送去活化了。”周瑾修語氣平靜,關於生死,他竟然麵無波瀾的議論。   林若埃再也忍不住眼底的淚,一合上眼,淚水如炸裂開的煙花,從眼縫中分支而出。   周瑾修拿帕子親親的給她擦掉,也不再說話。   這時有人敲門,探出半個頭往裡麵看,周瑾修扭頭看了一眼,是黃山,緝毒組的組長。   “周先生,方便嗎?”黃山在門口問。   周瑾修想,應該是關於蕭慕雨的,他看了一眼還在輕聲抽泣的林若埃,點頭對黃山說:“因為蕭慕雨的話,您進來說吧。”   聽到“蕭慕雨”三個字,林若埃果然安靜了,帶著希望般的目光注視黃山走進來。   黃山拿了張凳子,坐在床尾,頓了頓,說:“我們最近啊,搜查了蕭慕雨的住處,還有通訊記錄,發現她這段時間聯係最頻繁的一個號碼,沒有備注,是一個外地號碼,現在已經是空號了。我們懷疑是向蕭慕雨提供毒品的人。然後就是林小姐經常打電話給蕭慕雨,不知道林小姐對蕭慕雨身邊的可疑人士有沒有什麼印象?”   林若埃隻感覺一陣翁鳴聲籠罩住她的顱頂。   “我們一年前在不同的地方工作,每個月會聚餐兩三次,也隻是我們三個人,沒有別人,也沒有聽小雨提起過什麼人。”林若埃答說。   “三個人?另一位是?”黃山問。   林若埃猶豫了,她不知道王溪溪是否知道蕭慕雨吸毒這件事,如果她說了,會不會給王溪溪帶來麻煩?   “王溪溪。”林若埃過了一會才說,“她辭職去旅遊了。”   黃山有一個“明白”的表情。   “你自始至終都沒有察覺蕭慕雨有什麼異常嗎?”黃山問。   這無疑是一把刀子再次朝林若埃捅過來,她自認為和蕭慕雨是要好的朋友,卻對蕭慕雨一點關心都沒有,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變成現在這個局麵,她林若埃竟然沒有發現一點征兆。   “沒有,她一直都很向上,她的作品還要出版,一切都很順利。”林若埃說。   黃山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或者說持有懷疑,但是也沒多說什麼,勸慰兩句,似乎就要離開。   周瑾修知道林若埃的性子,不把事情說到底,林若埃一輩子都會以為是她自己害死了蕭慕雨,於是周瑾修叫住黃山,說:“關於蕭慕雨,你查了多少,就告訴我們吧,她家人那邊,我們也好說話。”   黃山為難著,說:“其實,我們早就聯係了她的家人,”   林若埃目光一閃,她知道蕭慕雨家裡對蕭慕雨逼婚逼得緊。   “根據我們的調查,目前知道,”黃山吸了一口氣,“蕭慕雨的父親,在半年前因為賭博欠下了大筆高利貸,多次向蕭慕雨索要欠款,蕭慕雨向那邊的公安局報警,沒想到那邊有人蛇鼠一窩,給那個放高利貸的人撐了保護傘,那個放高利貸的人也放言要娶蕭慕雨。”   林若埃聽到這裡已經是心驚膽顫,比一個恐怖故事還要讓人揪心。   “蕭慕雨回到梨城,家那邊一直在逼婚和索要欠款,這時候蕭慕雨染上了毒癮,並且通過發展新的支線,蕭慕雨賺了很大一筆錢,解決了她父親的欠款。但是我們追查得知,蕭慕雨父母及其胞弟,都是吸毒人員,蕭慕雨的弟弟已經不知所蹤,父母已經被公安局拘留。”   林若埃無力的垂下頭,心隱隱的痛著,蕭慕雨那樣的才華,那樣的脾性,竟然被這樣毀了!   林若埃心底生出恨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她真想把蕭慕雨那對不成器的父母狠狠,狠狠怎樣呢?林若埃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曾經見過一個男人,和蕭慕雨在一起。”周瑾修突然說,林若埃驚訝的抬起頭望向周瑾修,周瑾修一直握住林若埃的手,繼續說:“一個月之前的晚上,我在光茂海河見到蕭慕雨和一個長發男人在一起,那個男人當時帶著墨鏡,穿著黑色皮衣,人很瘦,和蕭慕雨關係很親昵。”   林若埃推算著時間,那不正是她和蕭慕雨,王溪溪最後一次聚會的時間?   “行,我們會去查一查。”黃山站起身,“就不打擾你們了。”   周瑾修輕輕的點點頭,目送黃山出去。   林若埃心裡燃起一團火,對周瑾修。周瑾修也知道,隻能溫聲道:“我也不能插手蕭慕雨的私生活,她和誰交朋友,我也無權過問。你是她的好朋友,你也無權過問。就像她吸毒,我們都沒有辦法,跟一個拳頭打在棉花上,一點用也沒有。”   “可是那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啊!”林若埃哽咽:“我知道她吸毒是不對,我想把她拉回來,她還那麼年輕,我,我。。。”   “人是趨利避害的,蕭慕雨一點也不想走上這條路。她迫不得已,也無路可走,你給了她一個出口,徹底結束這場生命。這才是她,她比你們都要在乎人格的無缺,她之前一定很痛苦,所以讓你陪她了結了這場痛苦。”周瑾修慢慢安慰說。   林若埃聽著,好像心裡許多混亂的話,一下子被排好順序,變成了周瑾修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