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羽一聽周瑾修找他問林若埃那晚的事情,張小羽魚都不釣了,把魚竿一扔,跳著就上車,趕了過去。 周瑾修回到濱江街的房子裡,回到林若埃住過的臥室,因為王溪溪在這裡住過一段時間,林若埃把主臥裡的東西都收起來放好,和王溪溪一起住在次臥。 周瑾修看見這個宛若人去樓空,一點沒有溫情的房間,想起林若埃對他排斥的反應,那感覺就像無數根細針紮進自己的心臟裡。 次臥裡,王溪溪的東西都被林若埃好好收起來了,書桌上的嗎啡還剩了一半,是王溪溪用來止痛的。旁邊有個棕色的筆記本,看上去不是林若埃的東西,周瑾修本來不想管,不知為何,心裡有種聲音促使他翻看來看。 裡麵什麼都沒有,不過很奇怪,為什麼有一半到底筆記紙張被撕掉了? 周瑾修的手指慢慢劃過剩下來的紙,上麵有凹凸感。 “怪異!” 周瑾修找來林若埃的素描筆,對剩下的紙張空白處一陣塗,那慢慢顯現出來的,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和地址,周瑾修最開始不太相信,直到第二頁出現的時間,地點,數量,金額。 “這是?”周瑾修喜笑顏開,一頁頁塗下去,那熟悉的名字終於還是出現了:“季雙。” 果然,季雙是臥底。 周瑾修攥緊了拳頭,想對空氣揮舞幾下。 他竟然被季雙耍了,還把季雙安排在諶亦冉身邊那麼多年! 真是可笑。 “這筆記本是誰的?王溪溪周瑾修的?或者說是蕭慕雨的。” 看來,蕭慕雨並非什麼都沒有留下,那她和謝流芳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蕭慕雨有這麼重要的筆記本,那肯定是得到了謝流芳的信任,可惜她已經死了。 周瑾修現在有點後悔,要是當初他伸手拉了蕭慕雨一把,不不不,蕭慕雨那樣心高氣傲,到最後都沒一個字都沒跟林若埃說。 “王溪溪一定知道什麼,所以謝流芳要殺她滅口。” 張小羽直接開門進來,看見周瑾修霜一樣的臉,張小羽一下子愣住,一隻腳又踏出門去,聳著肩問:“我,我,我先出去。” “你給我進來!” 周瑾修一吼,張小羽順腳跳了進來。 把門關上了,張小羽規規矩矩的坐到周瑾修旁邊。 周瑾修看著張小羽,本來要問的話說不出口,而且越想越氣,看著張小羽就來氣,林若埃的事張小羽知道那麼多,那麼清楚! “哥,你,你別這麼看著我。”張小羽縮著脖子,一個勁的往後躲。 周瑾修冷哼一聲,問:“那天晚上,丁敏樂出現,為什麼不求救。” 果然周瑾修還是問起這個事情了,張小羽哭著一張臉,懨懨的說:“那槍口頂在我身上,另外兩把槍對著林小姐,我哪裡敢叫?” “丁敏樂進去病房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張小羽張嘴就要說,可是周瑾修臉色冷的嚇人,張小羽又閉上嘴,一個字一個字過了腦子幾遍,才緩緩來說:“丁敏樂進來,和林小姐聊了一會,然後給林小姐看視頻。” “你把這個過程形容的這麼溫馨嗎?” 周瑾修氣的發笑。 “不不不,”張小羽趕忙搖頭,“不溫馨,不溫馨。” “我要知道她說了什麼。”周瑾修說。 張小羽微微皺了皺眉頭,回想起來,張小羽不覺臉色發白。 周瑾修眼神殺過來,張小羽低頭一躲,沉著聲音說:“丁敏樂,就挑撥離間,說您調查過林若埃的身世,覺得她沒什麼威脅就留在身邊。而謝流芳對林小姐不能下手,所以蕭慕雨父母上當借貸,全家吸毒就是謝流芳一手設計,本來是想通過林小姐來要挾你,不不不,”張小羽察覺到周瑾修的眼神越來越冷,急忙改口說:“是以此來牽製你。但是蕭慕雨最後也沒有去找林小姐。然後又說你早就知道王溪溪生病,還有,你當時在照顧諶小姐的事,她也說了。” 周瑾修緊咬住嘴唇,原來,他一直不在意的事情,現在從他人嘴裡說出來這樣刺耳。 他對於林若埃,到底算不算個好的伴侶? 林若埃會怎麼想?她是不是也是這樣想的?自己自私自利,是個冷血無情的人? “林小姐沒有相信她。” 張小羽說。 “什麼?”周瑾修有些慌張的躲開張小羽投來的目光。 “林小姐沒有相信她,但是她給林小姐看了一些東西,林小姐很抗拒,很痛苦,好像是和您有關的。” 這無疑是一盆冷水猛地澆下來。 “難道小埃因為那個視頻排斥自己?”周瑾修找到了由頭,也開始費解,丁敏樂手裡有他什麼難堪的視頻嗎? “哥,你如果放不下諶小姐就放過林小姐吧。”張小羽忽然這麼說。 空氣仿佛靜止。 周瑾修不明所以的望著張小羽。 張小羽也在後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自己怎麼會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跟周瑾修說這些。 “哥,我沒啥意思。”張小羽補救。 周瑾修來了勁,“你這話,是聽她說過嗎?”周瑾修其實沒有底氣,他不認為林若埃是個在背後說話的人,但是,但是如今的自己,對林若埃有些不知所以的愧疚,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她沒有說過,她就是什麼都不說,但是她很難受。”張小羽心軟了,連帶著表情也誠摯起來:“她曾經被人說是您的情人,是個小三,受到很多謾罵,但是她從來不說什麼。” 情人?小三? 這些周瑾修也聽過,那當時的自己在做什麼? 在讓林若埃深明大義。 那是林若埃被諶亦冉的粉絲攻擊,這些話鋪天蓋地的在罵林若埃,當時他沒有站出來承認林若埃的身份,而是為了諶亦冉的事業,讓林若埃搬去了濱江街。 原來這些事情一回想,周瑾修也會覺得愧疚。 周瑾修漸漸眼泛淚花,他起身背轉過去,張小羽跟著起來,周瑾修緊跟著說:“重新去跟劉炘吧。” “這,這就上班了?”張小羽剛剛從停工的鬱悶中抽離出來,安排了一攬子消磨時間的活動,今天第一天就夭折了? “不想的話,還是早點換個職業。”周瑾修淡然的說。 張小羽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不不不,我還沒攢夠錢退休呢,我立刻就去,馬上就去。” 說著,張小羽抓了衣服就出門去了。 周瑾修悄悄的擦了眼淚,他確實對林若埃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