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活及前世相戀(1 / 1)

夢徊時分 somnes 6455 字 2024-03-17

吃完壽司,我們就近找到一家比較大的超市開始逛起來,看著琳瑯滿目的商品,從床上用品到鍋碗瓢盆,生鮮蔬菜到各式零食,生活的氣息撲麵而來,我們推著小推車一路逛,他問我:“鍋買個什麼樣的?碗筷你喜歡哪個?”我回答他都可以,看你喜好,鍋拿個平底的。   慢步在超市,心裡滿滿的幸福感,回想這一世到現在,還是我們今生第一次逛超市,奇特又懷念的感覺,上一世我們住在一起,逛超市是生活必須所以早已習以為常,今生我們從相識到現在幾乎都是在醫院度過,拿生活用品的一問一答間,才真切感受到生活開始落地,踏實起來,從騰在半空一直沒著沒落,努力撲騰,掙紮的狀態落入凡塵,踏進人間煙火,讓柴米油鹽相伴左右。   購物回家,我們各自分工,他負責安置行李物件,我則打掃衛生,辛苦一個下午,房子終於開始有家的模樣,我們癱倒在沙發,相視笑著,他問我:“從此以後我們就要住在這裡,開始生活,你開心嗎?”   我回答他:“當然開心啦,再也不用聞醫院那刺鼻的消毒水味,也不用再望著醫院冰冷的鐵窗,更重要的是不用躺在病床上一直打針,吃藥。”   他說:“我也是。”看他慢慢濕潤起來的眼眶,我趕緊轉移注意力,說道:“我的小盆栽呢?你是不是忘了拿出來?”   他突然愣了一下,說:“是哦,好像還在袋子裡!”   我:“哈哈哈哈,你是不是看不慣它!故意不拿出來。”   他無奈的說:“我沒有,就是單純忘記了。”   我起身去準備晚飯,吃著飯,望著窗外,墨藍色的天空,一棵棵行道樹,遠處若隱若現的樓房,想起上一世:他答應陪我去羅馬兌換匯票後周五,我們就收拾行李出門,一路坐火車到達羅馬,天色也黯淡下來,出火車站就看到很多黑人並排蹲在火車站對麵的馬路上。在火車站附近找家酒店,放下行李,起身去附近的意大利餐廳吃飯。   酒足飯飽,大概晚上八九點,我們準備離開,從餐廳推門出來是一條悠長又昏暗的小道,意大利的街道大多都是如此:很窄,蜿蜒悠長,又昏暗。小道的盡頭是羅馬火車站對麵的馬路,光線比較充足,可以看到些許的人影或蹲或站聚在一起,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莫名感覺有些不安,在不知不覺的加快腳步,想盡快回到酒店,但越往前走,道路就越發昏暗,前麵一段路的路燈壞了,基本沒有光亮,隻能靠月光來觀察周圍,我察覺到我們身後跟著兩個黑人,似乎是我們從餐廳一出來就跟著我們,一開始跟的比較遠,隨著光線的變暗,他們跟的越來越緊,距離越來越近。   我心裡開始不安,心慌起來,我對彭宇浩說:“他們跟著我們乾嘛?”   彭宇浩回我:“我也不知道,我們先快走。”   在我們徹底踏入沒有路燈的區域時,身後跟著的我們的那兩個黑人,一高一矮,高個子的黑人突然一個箭步沖到我們前麵攔住我們,彭宇浩見狀微微抬起右手往後,想護住我,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彭宇浩用中文跟我說:“我讓你跑,你就跑。”聽完我沒有說話,沉默的站在原地,心想:我跑哪裡去,後麵也有人,再說他們兩個人,我們也是兩個人,雖說我是女生,怎麼樣也比留你一個人強吧。   隻見那個黑人突然伸手,我站在彭宇浩身後看不清具體的動作,隻見他們突然開始握手,說些什麼我也沒聽清,我回頭看向身後,隻見那個矮一些的黑人轉身向後走開,彭宇浩和高個子的黑人靠的很近,握住的手也沒有鬆開,大約半分鐘之後高個子的黑人也轉身向後跑掉。我傻在原地,不知道他們在乾什麼,我問彭宇浩:“你在乾什麼?怎麼突然就開始握手?”   彭宇浩說:“他剛剛跟我握手的時候在乘機摸我褲兜,但是我兜裡沒有東西。”我說:“那不就是想搶劫嗎?”彭宇浩說:“應該是的。”   我回想起剛剛他讓我跑掉的話,生氣的質問他:“你讓我跑,跑哪兒去啊?我真跑掉,留你一個人,你怎麼辦啊?他們兩個人,都比我們高壯!”   他笑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就覺得這種危險的時候,你是女孩子,你先跑,先離開,我是男生,沒事的。”   話語間,我們快速跟著導航,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想盡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心裡五味雜陳,我頓了頓沒有忍住說道:“你是男生,可你也是人,對方兩個人,都比我們高大,如果我跑掉留下你一個人,我豈不是太不是人了,雖然我是女生,但我們站在一起也是兩個人啊!假如再有類似的情況你不準再讓我先跑,我要陪著你。”   回到酒店,終於安全,洗漱完,我們躺在床上,中間隔著枕頭,沒有標間,又想省錢就定一個大床房,因為晚飯後的遭遇太過刺激,我躺在床上久久沒能入睡,翻來覆去的思考著躺在我旁邊的,究竟是什麼絕世大傻瓜,居然一個人麵對危險讓我跑,傻的讓人心疼,又感覺心裡不斷的湧出股股暖流,滿是感動。我們隻是朋友,他卻能因為我是女生這樣保護我,一個比我還瘦的男生哪來這麼大的勇氣。   第二天我們來到中國銀行,兌換匯票,成功解決我的經濟危機,不用再過吃完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變有錢之後我抓住一切機會回請彭宇浩,想變相還他錢。畢竟之前去羅馬都是他出的錢,他美其名曰是他想去羅馬玩玩,我是陪他去,順便兌換匯票,所以費用他全付,我明白這是他在照顧我。   回佩魯賈以後,我們關係也變得更好,時常一起吃飯聊天,發現我們很多想法,看法都驚人的相似,三觀非常契合,興趣愛好也一致,都喜歡看電影,連笑點都相同。   雖相識不過一個月,卻像多年老友一般充滿默契。甚至懷疑他和我是不是異卵雙胞胎,看著他像看到另一個轉性的自己,從未遇到和我如此相像的人。   發現我們驚人的相似度後,如同水壩決堤一般,話題滔滔不絕,放學後我們就待在一起吃飯,聊天,每每聊到深夜還不知疲倦,留戀忘返。要我起身把他趕回自己公寓,他才願意離開。我們不住在同一個公寓,他的的公寓和我相隔半條街,走路大概十分鐘。   在我們不知疲憊的聊天,快一個星期後,他突然問我有沒有看過某個電影,我說沒有,他就興沖沖的要拉我晚上看這個電影,說特別好看,不看會後悔的。   他把電腦放在我床上,我們坐地板上,喝著飲料,看著電影,不知不覺又到深夜,電影看完。我照例把他趕回他的公寓,他卻不願離開,說時間太晚,想和我擠著湊一晚,明天再回去。   我有些疑惑,我們隻是好朋友,這不太合適。他說:“真的太累,不想走回去,外麵又黑又冷,真的隻是睡覺而已。”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我便妥協了說道:“那就一晚!以後不行啊。”   我心裡對他很信任,知道他不會做什麼。隻是我這單人公寓,這床真的完全凸顯出單人的特點,那是一個人躺都不太伸得開腿,現在躺兩個人,真是要擠死。我們穿著衣服,裹著被子,冬天還是感覺冷。躺在小床上,我們兩個瘦子都隻能容許一個人平躺,另外一個人必須側身才能不被擠掉下去,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吃這種苦,明明我可以一個人平躺這床。   心裡一直嘆氣,也隻能接受現狀,一直側身躺著感覺身體麻木,骨頭刺疼,兩個人被迫貼的很近,他也麵對我側身躺著,呼吸之間,我吸進肺的都是他剛剛呼出的帶著體溫,帶著濕度的氣息,感受著他的心跳,氣氛有些微妙起來。   感覺尷尬,心跳也比之前快一些,不知是距離過近,還是我已經心動。維持一段時間之後,彭宇浩忍不住笑出來,說道:“我吸的都是你呼出來的空氣,我會不會第二天二氧化碳中毒啊?”   我被他氣笑,說道:“難道我吸的氣就不是你呼出來的嗎?你還好意思說我。”很奇怪說完我沒有轉身,他也沒有轉身,大家維持著麵對麵的狀態慢慢睡去。   後麵幾天彭宇浩仿佛完全忘記我說的隻允許住一晚的話,不停的找理由,例如太累不想走回去、天太冷、不想一個人待著怕孤單。最終目的都是要和我擠那張小破床,我第一天同意和他擠一張床,仿佛是破戒了一樣,後麵心態變成既然已經破戒,便不在意是破幾次,不再感到尷尬,心跳也越發平穩。   擠一張床一個多月後,我們還是停留在友情以上戀人未未滿的狀態,這一個多月裡我們除了躺在一起,確實沒有發生什麼別的行為,睡覺的時候手腳都非常安分,沒有多餘的碰觸。從一開始他躺在我床上,到後麵他嫌我被子太冷,讓我去他房間過夜,似乎我們都沒有想到別的方麵,如同兩個天真的孩童,跨越了性別,因為玩得太晚不願歸家,在對方家留宿,睡前還要興致勃勃的聊著。   後來他約我去佛羅倫薩玩,想都沒想我就答應下來,同之前去羅馬的時候一樣,隻訂了一間房,相伴著走在佛羅倫薩的街頭,他舉著新買的微單相機幫我拍照。   不知是出於對相機的新鮮感還是他喜歡拍照,和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不自覺的舉起相機拍我。可我卻從小不愛拍照,覺得站在鏡頭前化身提線木偶,跟著指揮做出奇怪動作,心裡很是拘謹和不自在。   看著他饒有興致的舉起相機,我始終沒能說心裡話,加上他拍照頻率太高,我被動的不停進行著脫敏訓練,現在已經完全不排斥他拍我,還會有些期待看到他相機裡的我。   這時彭宇浩讓我原地停下,回頭看他,我便乖巧的站定,知道他要按下快門,他拍完走向我說:“你看剛剛拍這張,燈光和景色都特別好,後麵這個墻特別復古,拍得你特別仙。”   就是這樣在他一聲聲贊美中我開始迷失,並愛上拍照,我低頭看了看確實很滿意,笑著點頭說好,繼續向前走,他在我旁邊不停呢喃著:“真的好美,這是我拍的最滿意的一張,你像個仙女一樣,你怎麼這麼好看!”   聽得心虛,我心想:哪有這麼誇張,我長得很普通啊。可腳步卻出賣我,不知不覺間走的越發輕盈歡快,這趟旅行真開心。   過馬路的時候,他突然拉起我的手向前奔跑,我有點發蒙,手卻任由他牽著,心裡一陣酥麻,卻告誡自己是跑步的原因,同時預感到自己已經喜歡上他。   可我不能喜歡他,在酒店休息的時候,小心看到他在發消息,聊天背景則是彭宇浩和另外一個女孩子的合照,我猜想那應該是他女朋友,卻沒有勇氣問出口。想來也是我傻居然沒問過他有沒有女朋友,這般優秀又有擔當的男孩子又怎麼會沒有對象呢?   在佛羅倫薩的街頭,偶遇認識的朋友和他女生朋友,倆人形影不離,舉止很是親昵,你問他們:“你們是情侶嗎?”他們隻會回答你:“沒有,隻是朋友。”,因為男生有女朋友在國內,而女生也有男朋友在國內,所以他們相互不承認的在自欺欺人。他們看向我們也問道:“你們呢?是情侶嗎?”我也尷尬的回到:“沒有,也是好朋友而已。”大家默契的相視一笑,心裡和明鏡一樣。更巧的是大家住同一家酒店,便自然而然的約著一起出遊。   回去的火車上,看著坐我對麵的“朋友”,我腦海中不由得開始反復思考我和彭宇浩的關係,我們要像他們一樣一直做這種含糊不清,曖昧的“朋友”嗎?心裡的答案是否定的。我討厭這樣不明不白的關係。   回到佩魯賈後我開始刻意的避開彭宇浩,想斷掉這不明不白的關係,他看我不再聯係他,課間也不再和他一起抽煙,他和朋友站右邊,我站在左邊,隔著人群偶爾對視我也馬上撇頭避開視線。   僵持一個星期以後,他來我房間門口敲門找我,說受不了這樣的生活,和我分開的這一個禮拜發現他很喜歡我,想和我在一起。   我思考片刻,決定勇敢麵對自己的內心,跟他說:“我也喜歡你,可你不是有女朋友嗎?我們還是別在一起了,我們不合適。”   他一臉疑惑的問:“什麼時候我有女朋友,我都不知道?”   我說:“你聊天背景的合照,我看到了,她不是你女朋友嗎?”   他打開手機翻找著,把合照放我麵前問我:“你說的是這個人嗎?他是我妹妹!”   我愣住說:“她是你妹妹?對不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一直以為是你女朋友,所以這段時間才想和你保持距離,想斷掉這個關係,我不想像他們一樣明明情侶的事都做過,卻說隻是朋友。”   他說:“難怪你回來之後就突然不理我,我還以為你氣我沒有向你表白,討厭這種曖昧。”   我說:“我確實是不想繼續這不明不白的關係,才躲著你,對不起。”   解開誤會,我們正式開始戀愛,再有人問起我們是什麼關係,終於可以昂首挺胸的告訴別人,情侶關係!雖然僵持的這一個星期,很煎熬,想靠近又不能靠近,卻無意中促成我們成為情侶,也是因禍得福。   以前沒有思考過名分意味著什麼,覺得它不重要,互相喜歡心意相通就已足夠,可深陷其中才發現,沒有名分,無論做什麼都缺乏底氣,時間越久,越是煎熬,曖昧如同一場慢性疾病,不會要你的命,卻發作在你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一直隱隱作痛,讓你渾身不自在。   “你要洗澡嗎?”蘇嶼晨的話突然將我從回憶裡拉到現在。我說:“要!”他說:“那我去放洗澡水。”看他忙忙碌碌的身影,覺得神奇又熟悉,哪怕輪回轉世,他依然沒變,上一世的他也是沒有任何怨言,我要洗澡就幫我放水,洗完澡幫我吹頭,無論是在他做什麼事都會停下,然後幫我吹頭發,我們相愛多久他就幫我吹多久。我說自己吹,沒關係,你去忙。他每次都拒絕我,堅持要幫我吹乾頭發,不知是不是上一世戀愛時我撒嬌的跟他說:“以後我的頭發都要你吹。”他答應了,他就堅持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