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殷承一獲取的炁越來越多,腦袋越來越清明,原本虛弱的身體此刻慢慢散發出強大的氣息,鎖在他四肢上的鐵鏈竟然像朽木一樣變成了一地碎渣。殷承一這邊如此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還在裝死的旁邊之人,那人震驚地抬起頭,朝著殷承一這邊看去,隨著他的動作,扯動著鐵鏈發出嘩啦啦的聲響。他又一次開口,簡簡單單兩個字“救我。” 剛剛恢復自由的殷承一,自然無暇顧及他,既然這鐵鏈中蘊藏著無盡的炁,索性先把自己實力全部恢復了再說,於是雙手按在地上,太極引催動到極致,整個密室的炁瘋狂地朝著殷承一雙手湧入。約莫半天時間,整個密室就變成了像蓬鬆腐朽的木板一樣,能夠用手毫不費力地摳下一塊塊下來,整個密室都是一體的,此刻那鎖著的另一個人也因為鐵鏈腐朽,咚的一聲,摔落在地上。 也許是因為已經被關在此處很久,密室早已把他一身的炁吸食得乾乾凈凈,甚至連之前的修為也蕩然無存,所以摔在地上的那人,半天沒有動靜,或許他也習慣了一動不動的裝死。 殷承一招出天行劍,就是一招流螢無極斬,劍光斬在密室的一堵墻壁上,轟隆一聲,墻壁瞬間炸開一個一人高的洞。月光灑進房間內,進入他的視線中,才讓他有一種重生的感覺,借著月光,他才看清那倒在地上的人: 雙手齊根斷掉,蓬鬆的頭發亂糟糟的蓋滿了整個臉,看不清他的長相,骷髏般的身體上幾乎看不到有任何一小塊肉存在,破舊的衣服覆蓋在身上,看起來比乞丐還慘,但當月光照進房間的時候,他顫顫巍巍地用兩個沒有手的胳膊費勁地支撐起身體,兩眼看著洞口處,癲狂地哈哈笑著。 殷承一略微感應,發現這人基本已經形同廢人,不僅沒有雙手,就連全身一絲炁沒有,而且丹田也沒有,可以說連正常人都不如,隨後,就不再把關注點放在這人身上,反而緊張地盯著外麵。 外麵一陣微風吹過,憑空一個身影出現在洞口處,手中拿著一把折扇,頭戴鑲金雲頂帽,一身青絲道袍,看上去很是灑脫,棱角分明的國字臉,美髯自然垂落腮兩旁。但是,他出現後,竟然出奇地忽略了殷承一,而是把目光從他身上掠過,死死地盯著那趴在地上的人影。 好半天,三人沒有任何動作和言語,那無意識的石頭傀儡邁著小碎步嗒嗒嗒地走路聲打破了這份寧靜,它來到那人身後站定,一動不動,整個密室再次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殷承一不動,那是感受到對方身上的強大氣息,這遠比他先前遇到的周世博和鼠怪之流給他的壓力要大得多,如果說在麵對周世博他們的時候,殷承一還能硬碰硬地比拚,那麼此刻麵對的這個人,他連抬手的勇氣都被剝削了,不見那人有任何動作,他就平靜地站在殷承一麵前,但是那如山如海的炁無形地沖刷著殷承一的身形和內心,他心中立馬一凜“這才是真正的化氣巔峰強者!” 就在殷承一無法動彈的時候,從身後竟然也形成了一股炁的風暴,風暴吹踏了本就腐朽的密室,碎屑在風中四處飄舞,偶爾撞擊在院落的墻壁上和院內草木上,噌噌噌地嵌入進去,碎屑打在殷承一身上,劇烈的疼痛讓他呲牙咧嘴,但是他依然動不了,他就這樣夾在兩股風暴中間,一動也不能動,他想向後轉動眼睛,看清楚身後是什麼情況,但是餘光什麼也看不到。 突然,殷承一感覺到身後的風一陣加強,竟然把自己吹飛了出去,使得他脫離了原來的位置,人在半空這才發現,原來身後那瘦弱的身影,此刻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傲然站立起來,那身後的炁風暴就是源自於他。 殷承一狼狽地落在地上,他不禁疑惑地想道“一個沒有丹田的廢人,竟然能夠如此強勢?” 等到兩人風暴達到極限之後,各自身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虛影,那瘦弱身影背後是一尊怒目金剛,高約三丈,雙手持金剛杵,圓睜著兩隻大眼睛,看起來像是活的一樣。那來人身後的虛影更為詭異,是一座由五個山峰組成的大山,分黑白金青紅五色,看起來很是沉重。 兩人都沒有說話,如此再對視兩個呼吸,殷承一剛剛頂住壓力站起來,就看見那怒目金剛高高躍起,雙手掄起金剛杵,朝著那來人砸了下去,沒有任何聲響,那五色山就像破碎的玻璃一般,粉碎開來四散炸開。原本風輕雲淡的來人,臉色一白,一抹血絲從嘴角滲出。那瘦弱身影未做任何停留,身影一甩,從身上飛出一條布絲,剎那纏住殷承一,一個飛身,帶著他跳出院墻,朝著樹林深處跑去。 殷承一感覺自己像是在飛一樣,呼呼的風聲在耳邊響起,吹得眼都無法睜開,無奈之下隻能聚炁於雙眼,這才看清他被那身影帶著就像風箏一樣飛在半空中,那人踏在樹尖上,一躍百步地往前急速奔跑。粗略估計短短一炷香不到,已經行進了百餘裡,突然那人一個踉蹌,帶著殷承一一起朝著下方掉落下去,殷承一眼疾手快,伸出左手抓住一旁的樹杈,另一隻手抓住纏在身上的布絲,一蕩緩解下下墜的速度,然後率先掉落到地上,伸出雙手,接住了那身影。 原本強勢的那人,此刻已經氣若遊絲,但他依然不敢放鬆,用最簡潔的言語指導著殷承一前進的路線,就這樣殷承一在他的指揮下,左繞右繞,來到了一顆小樹前,然後按照那人指點,伸出手指,有節奏地叩動樹身,隨後,在樹旁,憑空出現了一個門,按照那人的指點,殷承一連忙推門而入。 等到殷承一二人進入之後,門自動關上,隨後又消失不見了,一陣微風吹過,地上的腳印也隨風消逝不見,仿佛他們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殷承一進入門後,才發現,這裡是一處窄小的山洞,僅容兩人的空間,此刻很是擁擠。直到這個時候,那人繃緊的神情才稍微有所緩和,還沒等殷承一開口,那人突然臉色一紅,然後一口鮮血噴得殷承一一身都是,然後,一頭毛發竟然這麼突兀地脫落下來,露出一副蒼老的麵孔。 這老者此刻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殷承一見狀,連忙調動身上的炁,通過世界樹的轉化,綠色炁自老者後背湧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先前如果兩人對峙期間,如果不是這老者用炁將殷承一送出兩人之間的對峙氣場,他估計兇多吉少,後來這老者在逃跑的時候,依然不忘了順帶捎帶上自己,如果他被留在那斜月楊府,殷承一自忖麵對那來人如此強勢,他半分逃跑的可能性都沒有,如果逃不掉,那他哪怕可以保命,但雙眼必然保不住!可以說,眼前這老頭在轉眼間救了他兩次,如果說先前殷承一破壞了那密室算是救了那老頭一命,那麼此刻的殷承一還欠著這老頭一命。 因此,見到這老者此刻狀態,他毫不保留地把炁輸送給他,約莫有一盞茶時間,那老者的狀態才稍微有所好轉,呼吸漸漸平緩下來,又過了半柱香時間,那老者才穩定了氣息,昏睡了過去。殷承一探查了一下老者情況,確實丹田已無,周身炁也無一絲,像是一個平凡的老人,在安詳地睡覺。 殷承一也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等確定老者無恙之後,他也沉沉地睡去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那老者還在睡覺,並未清醒,殷承一又給他渡了些許炁,那老者才幽幽轉醒,見到殷承一還在給自己渡氣,便擺了擺手,示意他停止。 殷承一這才對著老者磕頭道謝道“小子殷承一,拜謝老丈兩次救命之恩。” 那老者道“談不上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小友你破壞了那溶炁奇鐵打造的密室,我也不能逃脫,倒是小友你救了老頭子我才對。想我金剛降魔手楊佑璽,年少成名,撐起諾大斜月楊府,誰知臨了了,竟然被族內後輩囚禁終老,挖去丹田,奪去雙手,何等可悲,何等可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