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撞大運嘍!(1 / 1)

“嘭——”   沉重的大運卡車輪胎從李察的腦殼上碾了過去。   “嘭嘭——”   冷,沁入骨髓的寒冷讓昏迷中的李察微微睜開眼睛,光亮微弱的白熾燈在他的眼前慢慢搖晃著。   “嘭嘭嘭——”   李察艱難地撐起身子,開始緩慢開機的大腦和模糊的視線勉強讓他分辨出了這股寒冷的來源。   暗黃色的浴缸中滿是刺骨的冰水混合物,而李察的大半身體正浸泡在其中,已經乾涸的鮮血順著他的手腕留下了一道猩紅的痕跡。   這是哪?   “嘭嘭——你確定他今天回來了?”   “親眼所見。”   沉悶的撞擊聲忽遠忽近,李察用盡力氣將自己從冰水中拔出,赤裸的身體跌坐在地上的血泊中。   刺鼻的血腥味撞進李察的鼻腔,他看著手腕上猙獰的傷口,胃部突然開始一陣痙攣,他趴在一旁的馬桶上,控製不住地乾嘔起來。   “我聽到聲音了,這混蛋就是不想給我們開門!”   “靠,把門踹開!”   撞擊聲變得更加激烈起來,但李察現在根本來不及在乎這些,他頭暈目眩地看著幾乎淹沒了地麵的血泊,開始懷疑自己現在體內還有沒有血液存在。   感受著體內的空虛,李察心中突然開始有些焦急,經常失血的人應該都知道,麵對這種失血過多的情況,李察現在能有意識都是一種奇跡,如果再不想想辦法,他隨時都有可能再次暈過去。   目光迅速掃視著屋內,臟亂的環境用豬窩形容都是對豬的不尊重。突然,他注意到了放在洗手臺旁的一個物件,那是類似於注射器模樣的東西,側麵的塗裝上有一個紅色的十字。   頭一次發覺這個標誌如此親切的李察來不及猶豫,艱難地抓起注射器用力紮在自己的心口,他也在這一刻終於感受到了心臟的跳動。   心臟的躍動也意味著供血的啟動,新鮮的血液開始在李察的體內流動,極致舒爽的感覺讓他不自覺地呻吟出聲。   但李察一刻也沒有為重獲新生而感到喜悅,立刻趕到戰場的是……   “嘭——”   身形強壯的男人撞開房門,男人迅速地環視了一圈,就在他因為房間內的惡臭皺起眉頭時,他也同時看到了渾身赤裸,重新又趴伏在洗手臺上的李察。   “這混蛋果然在家,不過看他現在這個狀態……”男人皺眉,“估計又磕大了。”   “靠,真臭,這裡和外麵那垃圾堆有什麼區別?”又一名穿著軍綠色裝束的男人走了進來,他一臉嫌惡地看著周圍臟亂的環境。   “垃圾堆裡可刷新不出癮君子。”健壯男人將緊閉雙眼的李察拽起,然後他看見了那近乎恐怖的血跡,“靠,這混蛋居然想他媽的自殺!”   “什麼?”穿著軍綠色製服的男人快步上前,也同樣看到了那連排水孔都沒法疏通的血跡,或者是已經被什麼其他東西堵上了,李察也不清楚,畢竟有些人連活著都已經拚盡全力了。   他這一生如履薄冰,你說他……   就在男人破門而入同時,李察果斷地選擇了裝暈,畢竟剛剛穿越過來就受這麼大的刺激,他根本沒有精神和力氣去應付其他人,現在隻能寄希望於這兩人快點離開。   李察偷偷睜開眼睛,當他看見那個穿著軍綠色製服的男人時,一串晶藍色的字符出現在突然出現在李察麵前——   【安赫爾·法裡亞,六街幫新兵】   六街幫?有點熟悉。   還有……這能飄在半空中的字是什麼原理啊?   李察腦海中充斥著雜亂的想法,他的大腦大概還沒有從三分鐘前的車禍中反應過來,被藥物刺激後極度活躍的神經讓他有些無法集中思考。   “我看看……”男人扒開李察緊閉的眼皮,黑色瞳孔中流淌過一抹微弱的藍光,他點點頭,“這人還沒死,不過如果再過一會……”   “那就把他搞醒啊,這混蛋還欠我2000歐呢!”安赫爾有些不耐煩,他看著滿地的血跡和臟亂的環境,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當時還以為這荒阪的公司狗能有來錢門路,靠,真是被麻雀啄了眼了。”   “荒阪的?”男人似乎來了興趣,他拽起李察的胳膊,仔細地看了看,“荒阪公司標配的中級義體?這毒蟲之前地位還不低?”   荒阪?更耳熟了……   “那可不,當時也就是因為……”安赫爾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他這一身義體能賣多少,我記得那群割腎的還挺中意這群公司狗的?”   “那當然了,先不說把公司安裝的那些安全閥刪了就能用,單純把它們返廠賣給公司就是一筆不小的利潤。”男人點點頭,“畢竟對於那些割腎的來說,這幾乎就是無本萬利的買賣。”   “那就這麼定了,你把他扛到車上,我看看他這屋裡還有沒有啥值點錢的玩意。”沒等男人說完,安赫爾就不耐煩地擺擺手,示意他趕緊把這個毒蟲搬走。   男人順從地將李察抗在肩上,向著門外走去,“估計剩不下啥東西,這種癮君子但凡毒癮上來了,連老婆孩子都能賣。”   “我也就看看,沒指望能找到啥……”安赫爾走向屋內的隔間,“你在車上等我,一會還有下一家要去。”   感受到顛簸的李察睜開雙眼,卻發現此刻自己正被男人單手抗在肩上,自己雙手垂在身前,腦袋正好對著男人鼓鼓囊囊的屁股。   【M-10AF萊克星頓,軍用科技的匠心之作,卻被某個男人隨意地塞在褲兜裡】   晶藍色的麵板漂浮在半空中,上麵的字體在李察眼前閃爍著微弱的光亮。   “……”看著男人屁股口袋裡露出的漆黑槍柄,李察嘗試性地伸手握住,然後試探性輕輕扣動扳機——   “砰——”   【已進入戰鬥】   鮮血飛濺,男人的慘叫聲蕩氣回腸,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李察隻感覺一股誇張的巨力從腰間襲來,他整個人被甩飛出去,狠狠地撞在墻上,李察隻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可能錯位了,疼痛讓他的五官不自覺地皺縮在一起。   靠,這混蛋是吃山竹醇長大的嗎,力氣這麼大?   “啊啊啊——”男人捂著自己的屁股,血液從他的指縫中流出,他轉過頭,怒視著靠在墻角不停倒抽著冷氣的李察。   “你這混——”男人話還沒說完,突然下意識地閉上了嘴,原因無他,大概就是李察握在手中的黑色小道具看起來有些眼熟吧。   李察右手持槍,左手撐地,忍著疼痛站起身,看著正做著法國軍禮的男人,他笑了笑,“你們剛剛說的車,在哪?”   ……   “哢噠——”   車門被人從外麵拉開,刺骨的寒風從門縫中爭先恐後地擠了進來。   “這混蛋真的啥也沒剩,整個房間翻遍,除了一堆欠條就是一張遺書。”安赫爾坐上駕駛座,他一邊手腳麻利地係上安全帶,一邊不停的抱怨,“他居然還真欠著那群割腎的錢,這群公司狗膽子都這麼大的嗎?”   “……”   “對了,你說他欠著清道夫的錢,那我要是把他送給那幫割腎的,應該能稍微換點吧?”   “……”   “你怎麼不說——”安赫爾回過頭,然後他感受到了一股冰涼,漆黑的槍管抵住了他的下頜,沒等男人說些什麼——   “砰——”   【已脫離敵方視線】   【狀態刷新】   血色掩蓋住窗外的霓虹,略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