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遮陽門簾被人從外麵掀開,李察探頭進來看了看,而在他下麵同時伸進來一個黑色頭盔腦袋。 “刺啦——” 稀薄的黑煙充斥著帳篷內部,而在這個巨大帳篷的中央,立著一個巨大的鐵疙瘩。 “魔蜥?損壞這麼嚴重?”卡珊德拉抬頭看著那臺冒著黑煙的巨大載具,下意識地張了張嘴,“它怎麼還沒炸?” 魔蜥,軍用科技出品的裝甲車,但李察認為,比起裝甲車,或許移動堡壘這個稱呼會顯得更加貼切,與傳說中的神秘怪獸魔蜥一樣,普通人隻需看一眼這輛野獸,就會被嚇得雙腿發軟。當它的輪廓出現在地平線上,無論是誰都會選擇舉起雙手選擇投降,否則等待他的就會是一發大口徑的炮彈,足夠將任何獵物變成滾燙砂巖上的一團血肉模糊的殘骸。 而他們麵前的這輛,大概就是V和阿德卡多一起從軍用科技運輸隊那裡“借”過來的那輛,而如果是男V文森特,更是會和帕南在裡麵留下一段美妙的回憶。 “沒有也快了,所以我現在隻希望它別在我執勤的時候炸。”身形健碩的男人劃著滾輪車從裝甲車的底下鉆了出來,他站起身拍拍沾滿灰塵的手,“修理師,叫我布洛克就好,所以你們來這裡乾嘛?” 此時的幾人正處在整個阿德卡多營地裡最大的那個帳篷內,說實話這並不是很好分辨,畢竟現在阿德卡多的人數幾乎是李察印象中的五倍都不止,帳篷的數量更是發展到了一個令人恐懼的程度。 而李察在和藍眼睛先生談完後,就讓喬爾把兩人放下後自己回停車場。 畢竟某人在這裡還有個委托。 “帕南·帕爾默,我找她有點事。”李察沒有過多在意對方手上的機油,反而主動抬手握了握,“順便我這個朋友接了一個維修載具的委托,我想你或許知道她應該去哪裡報道?” “帕南在裡麵,至於維修載具……你們已經看見它了。”布洛克抬手指了指身後,而李察也就沒有在這裡停留,打了個招呼就向帳篷後麵走去。 “……這可是魔蜥!你們找人維修魔蜥?”李察走後,卡珊德拉率先繃不住了,她滿臉震驚地注視著滿臉無所謂的男人。 “怎麼,你技術力不夠?” “這不是夠不夠的問題,你們打算讓外人碰這玩意?”卡珊德拉連忙擺手表示自己不是這個意思,“畢竟誰家有這玩意都得把它藏起來……” “那有什麼辦法,部族裡現在的人手短缺到了一定程度,我們現在都是二十四個小時兩個人連軸轉,所以……你到底能不能乾?”男人拎起一旁的扳手遞了下來,然後在沉默了兩秒後,將手再次向下伸了伸,才勉強遞到女孩麵前。 “……能。” ………… “你不能,這不是你可以咳咳……可以做的決定!” “很抱歉,我現在才是部落的領袖,索爾,你現在隻是個隻能躺在床上還有對著我們指手畫腳的廢物罷了!” “咳咳……” “好吧,索爾,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但你真的認為我們落在公司手上之後還能有活路嗎?沒有,我們隻會在被榨乾最後一絲” “帕南,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那些咳咳……都是我們的族人,正麵迎咳咳咳……正麵迎戰和送死也沒有區……” “……我以為你會懂的,阿德卡多的孩子們不會想死在病榻上的。” “可是我現在就躺在病榻上!”男人突然低吼。 “……” “帕南,我知道你現在很急,但是咳咳……你現在肩上扛著幾百人的性命,萬事都要考慮完備。” “我知道……” 這他媽裡麵乾仗呢? 站在門口的李察看著麵前的簾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 “……你來了?”就在李察糾結的時間,戴著口罩的帕南已經掀開簾子走了出來,然後就看見了立在門口的李察。 “你們這是……” “一些意見上的分歧而已,進來吧,正好索爾也想見見你。”帕南沒有繼續堵在門口,她轉身讓開了一條道,順便從一旁取了個口罩塞進了李察手中,“注意防護,這個病傳染性是不高,但也並不是零。” 李察從善如流地帶起口罩,然後掀開門簾走進了房間。 【索爾·布賴特,阿德卡多“布賴特”部族首領之一】 麵容枯瘦的男人躺在床上,密密麻麻的紅斑幾乎覆蓋了他暴露在外的大半身體,男人原本健碩的肌肉此時已經變得乾癟,黑色的頭發變得枯黃乾燥。男人在看到李察進來後,連忙掙紮著坐起身。 “你好咳咳……索爾·布賴特,你就是來咳咳……生的李察?”男人一邊咳嗽著一邊說道,李察莫名有點害怕對方在下一秒就能把自己的肺咳出來,“真的非常感謝你能把達科塔的遺體從亂刀會手裡搶回來咳咳咳……” “這是什麼病?”李察皺起眉,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對方一身的紅斑讓他密集恐懼癥都有些犯了。 “沒有誰說它官方名稱,但我們叫它紅鱗病,根據檢測是使用了被汙染的水源而導致的。”帕南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全部都是那群公司狗造成的,結果他們居然還打算大義凜然地將我們無害化?” “輿論導向,夜之城的市民不會管這是誰造成的傷害,他們隻知道你們現在含有病原體。”李察沒有驚訝,“在子彈射進眉心之前,所有人都會心存僥幸。” “好吧,所以李察——讓我就這麼叫你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帕南擺了擺手,顯然現在日理萬機的她哪怕吵架也隻是勉強抽出個空。 “看看這個。”李察從懷裡摸出了幾張稿紙遞到帕南麵前。 “這是……”女人麵露不解,但還是接了過來,她打開被折疊了好幾次的紙,看著上麵的字符陷入了沉默。 “咋了?”李察看著女人便秘一樣的表情,有些不解。 帕南沒有回答,而是拿著紙張走向了躺在床上的索爾,“你看這個單詞……寫的也太潦草了吧?” “……” 索爾有些無語地接過稿紙,但在看清上麵的字符後,他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索爾,你怎麼了?”帕南顯得有些焦急,她想要上前抓住男人顫抖的手。 索爾卻一把避開對方,他掙紮著轉頭看向李察,目光炯炯,“這是真的?” 李察微笑著點了點頭。 “什麼真的假的?” “藥啊,帕南,是藥啊!”
一十八.是藥,也是命(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