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忙行禮感謝,暗自在心中感嘆: 殿下真的是好人,對我真好。 初次見麵時我還懷疑他比薛蟠還可怕,真是罪過。 自從遇上殿下,不久就來到這個如畫般的莊園之中。 還過上了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真是幸運啊! 感謝殿下賜予我新生,以後一定要勤加練習化妝。 爭取下次有進步,絕不至於讓殿下再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 明永颯笑問道:“今天還有什麼要忙的事嗎?若是沒有。 不如待會幫我給人化個妝,這個妝非常適合她。” 香菱本還有事要做,但是殿下第一次開口求助,豈有不應允的道理。 自己蒙殿下搭救,又在這兒白吃白喝的,不做點事都不好意思。 何況殿下對自己如此優待,怎會不盡自己所能去幫助呢? 隻是有點好奇,這個妝怎麼會有人適合? 香菱看著眼前躺著的女子,不由眼前一亮: 麵容皎潔中蘊含著嫵媚,雖是平躺,卻也能看出體格裊娜風騷。 這些天姐姐們經常誇贊自己模樣齊整,生的標致,在人群中極為出挑。 如今看這位姐姐,再低下頭看向自己,未免纖巧平緩了些,不自覺便有些自卑。 明永颯看香菱有些出神,出言提醒道:“咱們動作再快些吧!” 香菱雖有些好奇,為什麼要給這位絕色佳人化妝,還是讓技藝不精的自己來化妝。 但殿下沒說,也就沒問。 沉下心動起手來。不一會兒,妝容已成。 明永颯仔細端詳後,沒發現破綻,對香菱笑贊道: “技藝真好!若不是我看著你給她化妝,或許會以為她真的去了。” 香菱被誇的一時神采飛揚,正想謙虛一下。 又一愣,回過神來,嘻嘻笑道:“殿下何苦打趣我!” 明永颯笑道:“沒打趣你,這是真心話。 算了,先不說這個。把她弄醒,待會你不要出聲。” 香菱疑惑愈重,但還是聽言行事。 推了幾次沒醒,又在腰間撓了片刻。 隻聽嚶嚀一聲嬌呼,這女子緩緩醒來。 睜開媚眼便看到身邊站著黑白無常,當即便失了聲色。 明永颯冷聲笑道:“你讓我們好等!快隨我們去吧!時辰已經到了。” 說罷拿出一個冊子和一麵鏡子交給秦可卿。 秦可卿看向鏡中的自己,又看到冊子上自己的種種信息,末尾寫著陽壽已盡。 哪還有不明白的呢!接著便開始輕輕啜泣,回顧一生,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皇位爭奪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自家不過是輸了而已,何況是自家先動手的呢! 養父對自己有感情嗎?在秦鐘出生之前或許有吧! 秦鐘呢?自己對他百般嗬護,還是溫暖不了那冰冷的心! 大明宮那兩位對自己或許還有殘存的一絲親情。 如今冷靜下來看,這三叔從小就孝順,自登基以來也有些年了,還是一如既往。 不用擔心那兩位老聖人不得善終了。 賈蓉?賈珍?父子兩個一樣的荒淫無恥! 如果隻是好色也就罷了!他這兩位實在是不可原諒! 賈蓉明明與自己有著夫妻的名分,卻坐視其父言行放肆,毫無擔當! 賈珍竟然不顧人倫,對兒媳有異樣心思,簡直豬狗不如! 不僅僅是他們父子二人,賈家其他男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倒是賈家的媳婦、小姐值得贊賞,若不是有我們勉強撐著,這家早已沒有了樣子! 自己這些年對賈家可以說得上是盡心勞力,付出許多。 如今突然離世,到頭來竟是一場空嗎? 越想越傷心,因此苦苦哀求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心願未了,求兩位幫助。” 然後說出自己的心願。 明永颯見狀冷笑道:“這個簡單!隻是你隻有這一個心願了嗎?” 秦可卿苦笑著點頭道:“到了今天,還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一切都如同過往雲煙,隨風飄散了。” 明永颯察言觀色,發現她所言非虛,便命人暗中安排。 沒過多時,秦可卿隨著指引來到王熙鳳房門外。 發現房門大開著,竟然連平時的丫頭婆子們也不見了蹤影。 平兒還在熟睡,鳳姐雖然醒著,卻神情恍惚。 秦可卿想是那兩位施展術法所致,因此含笑說道: “嬸子清醒一會!我今日走了,你也不送我一程。 咱們娘兒們素日相交,我還有一件心願未了,非告訴嬸子,別人未必中用。” 王熙鳳聽了,恍惚問道:“有何心願?你隻管托我就是了。” 秦可卿贊道: “嬸子是個脂粉隊裡的英雄,連那些束帶頂冠的男子也不能比過你。 你如何連兩句俗語也不曉得?常言‘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又道是‘登高必跌重’。如今我們家赫赫揚揚,已將百載。 一日倘或樂極悲生,若應了那句‘樹倒猢猻散’的俗語。 豈不虛稱了一世的詩書舊族了!” 王熙鳳聽了此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心裡高興,又有些敬畏,忙問道: “這話說的有道理,但有什麼辦法是可以永保無虞的?” 秦可卿冷笑道: “嬸子說什麼癡話呢! 否極泰來,榮辱自古周而復始,哪有什麼是可以永保無虞的? 但如今能於榮時籌畫下將來衰時的世業,也足以應付可能的災禍了。 即如今日諸事都妥,隻有兩件未妥。 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則後日可保永全了。” 王熙鳳急忙問道:“哪兩件事呢?莫說兩件,若果真有用,便是二十件事也無妨。” 秦可卿道:“做好這兩件事足矣! 目今祖塋雖四時祭祀,隻是無一定的錢糧。家塾雖立,無一定的供給。 依我想來,如今盛時固不缺祭祀供給。但將來敗落之時,此二項有何出處? 莫若依我定見,趁今日富貴,將祖塋附近多置田莊房舍地畝。 以備祭祀供給之費皆出自此處,將家塾亦設於此。 合同族中長幼,大家定了則例,日後按房掌管這一年的地畝、錢糧、祭祀、供給之事。 如此周流,又無爭競,亦不有典賣諸弊。 便是有了罪,凡物可入官,這祭祀產業連官也不入的。 便敗落下來,子孫回家讀書務農,也有個退步,祭祀又可永繼。 若目今以為榮華不絕,不思後日,終非長策。” 明永颯見迷香時間過去大半,王熙鳳逐漸清醒。 忙催促道:“時辰到了!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