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藍蛇就是藍蛇，哪怕是朵食人花，也很難扛得過他強大的威壓。 　　七野美香的肩膀很快塌了下來，微扣下頜：“剩下一半孩子的下落，我其實也並不清楚。隻知道負責這一切的人是誰。” 　　“你們怎麼聯絡？”旁邊，跟著進來的路子錚突然開口。 　　七野美香看他一眼，很快地報出一組數字。 　　路子錚皺了下眉，回頭看向杜斐：“真讓你猜對了——暗網聯絡碼。” 　　杜斐撇了下嘴，搖了搖頭：“還有什麼一起問吧，我時間真的很緊張。”他望向路子錚。 　　路子錚沒有多說，接管了接下來的問話，杜斐則在旁聽，漫不經心地看著手表。隻是每當七野美香換個姿勢，想說點別的事情時，他就會及時地插進一個字，或者兩個字，打斷她的回答節奏。 　　一次，兩次，三次。 　　七野美香的表情，從一開始用餘光盯著他，帶著幾分撩撥，到最後慢慢地空洞，刻板，最終麵無表情地平靜。 　　胡宇蕭在旁邊觀察著，忍不住低頭偷笑。 　　“專心點。”杜斐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他抬頭，杜斐盯著他，表情嚴肅：“別忘了今天帶你來的目的。” 　　“沒忘。”胡宇蕭輕笑：“這可是個難得的觀察樣本，我知道。” 　　杜斐不再說話。 　　七野美香看了一眼杜斐跟胡宇蕭，呆板的目光，終於變得兇狠起來：“所以，你們一直拿我當成觀察對象？” 　　“不然呢？”胡宇蕭笑笑：“你以為除了這，你還有什麼其他用處麼？” 　　七野美香抿了下唇，咬了咬牙，看看杜斐：“杜先生，這就是你來見我的目的嗎？把我當成你弟弟的磨刀石？” 　　“不然呢？”杜斐也笑笑：“除了這，你還有什麼其他用處麼？” 　　七野美香的眉目立了起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就像，”杜斐起身，慢慢地理了理西裝外套，淡淡道：“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那些孩子活口一樣—— 　　在你走進這裡的那一瞬間，你就已經設法向在暗處等著你的人下達了命令，要求他們處理掉那些孩子了，對吧？” 　　杜斐的話說完，七野美香的臉也變了：“杜先生，你不相信我的誠意？” 　　“我是個生意人，生意人麵對一個坑過我的人時，不相信誠意，隻相信利益。”杜斐淡淡地點頭，看向路子錚：“不用指望她了。” 　　他一邊說，一邊掏出手機點開，遞給路子錚看：“剛剛藥師寺發來消息，她已經把這個女人傳出去的消息，堵在路上了。如果沒有估計錯的話，最晚明天晚上，就能看到那些孩子們了——隻要孩子們還好好活著的話。” 　　杜斐淡淡道。 　　路子錚抿了抿唇，點頭，目送著杜斐跟胡宇蕭離開，轉頭，帶著一點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臉色灰敗的七野美香，拉開椅子，坐下：“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 　　“聊？聊什麼？聊你這個刑偵隊長多麼的沒用，居然需要一個商人來幫你審案子？”七野美香獰笑。 　　路子錚聳肩：“他可不是一個商人——你知道他的外號叫什麼吧？” 　　“你在拿我殺時間嗎路隊長？大名鼎鼎的藍蛇，誰不認識？”七野美香再次冷笑。 　　路子錚搖頭，抱臂向後一靠：“那是你們商界給他的名頭。在我們這行裡，他的外號，叫白狼。也是真正的狼王。” 　　七野美香瞪大眼，繃緊身體：“他……當過警察？” 　　“而且還是個很優秀的警察，光個人功就立了大大小小十幾個。”路子錚悠閑地疊起雙腿，十指敲打著桌麵：“要不是因為發現他的心性實在是太狠了點兒，連自己都能往死裡弄，他再往上走個七八級，甚至穿個一級警監的衣服，以他的能力，都不是不可能。對了，七野小姐有個熟人，也是栽在他手裡的——你應該知道。” 　　七野美香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前方，喃喃道：“盧……行海？” 　　“就知道你猜得到。”路子錚點頭贊嘆：“沒錯，就是大名鼎鼎的南亞一霸盧行海。你之前最大的毒品供應商。他之所以會落得那個下場，就是靠的我們白狼。” 　　七野美香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笑起來：“你就不怕，我說出去？” 　　“敢告訴你，自然是因為已經有了萬全的把握，知道你再也沒有任何機會，跟任何一個人接觸了。”路子錚突然沉了下臉，淡淡道：“剛剛老杜走得急，沒有來得及告訴你。你不用等任何人來救了，也別指望你那些左右手。他們現在都自身難保——除了那兩個根本不知道你是誰的，被踢出了你們的國會，找書苑 www.zhaoshuｙuan.com 正一文不名地被政敵追著不放的議員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經沒命了。” 　　七野美香定住了，臉色蒼白得像雪，眼睛則像冬天凝結成冰的沼澤。 　　好一會兒，她才低聲道：“都……沒命了？” 　　“想乾大事的人，可不止你一個。事實上，除了你之外，其他同樣想乾大事的人，都比你更有底氣，也更有資本得多。自然，人家也就不能容得下你的人了。”路子錚淡道：“你們這群人哪，不就這樣麼？ 　　永遠都是狗咬狗。” 　　七野美香看了他一會兒，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藥：“就算是群狗，也多少會有點兒同夥意識——但如果有人往它們中間丟一塊肉骨頭，那就不一定了，對吧？” 　　“不錯嘛！杜斐果然看人比我準。”路子錚嘖嘖一聲：“不過，你還是想錯了一件事——光是丟塊肉骨頭沒啥大用，得先讓它們餓餓，狠狠地餓上一陣兒，這樣丟下塊骨頭，他們才稀罕。不僅如此，還得往其中那隻領頭的狗身上，來兩刀狠的。 　　如此一來，餓綠了眼睛的狗，就變成狼了。”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七野美香。 　　七野美香哆嗦著，咆哮起來：“你敢……你敢罵我是狗？！” 　　“我說了嗎？”路子錚笑瞇瞇地反問。 　　七野美香突然定住了，表情冷淡：“這不是藍蛇的主意，是你的。” 　　“是不是我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應該，且必須接受審判。”路子錚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無論為了那些孩子，還是為了我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