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華月回頭看了他一眼：“嗓子不舒服？” 　　“啊？沒，沒有。”杜斐難得地結巴了一下，然後道：“總之，我們的光耀東方計劃，確實是打算從牡丹花的新品種研究這一點入手。” 　　顧華月聳肩：“那你可得快點。” 　　“為什麼？” 　　“之前聽藥師寺說，她們那邊兒也已經有人開始著手研究這個了。”顧華月看他：“我想，你應該不喜歡輸給他們。” 　　杜斐向前微傾了下身子，低頭笑了笑，然後慢慢抬頭看著她：“輸給別人，當然可以，我也不介意他們偶爾贏我們一次…… 　　但這件事……藥師寺真的確認，她要跟我們爭？” 　　“嗯。”顧華月重重地點點頭：“我覺得是，而且他們的目的，應該不是想跟你爭，應該隻是單純地想拿點利潤而已。” 　　“做夢！”另外一個長著甲字臉的男主管突然高叫一聲：“我們的國花，他們想拿利潤？他們咋不上天呢？” 　　顧華月循聲看過去他的名牌——高級總裁助理，孫芳名。 　　挑挑眉，顧華月突然看向杜斐。 　　杜斐意會地點點頭：“……總之，就是這樣。我們要開發牡丹IP，但也要走出自己的一條路子。所以鑲邊牡丹，就是我們的首選。” 　　“要聽聽我的意見嗎？”顧華月挑挑眉，看杜斐。 　　杜斐眨眨眼，示意她說。 　　“牡丹之所以被人稱為雍容華貴，傾國之色，一個是因為它的花朵大，重瓣式的花朵也豐盛華麗。一個就是因為它的顏色往往純粹單一，或者頂多在花瓣根處，或者花芯處有其他顏色。”顧華月淡淡道：“所以牡丹本身的存在感，就很強了。鑲邊這種形式，在審美上的意義，其實還是想要吸引更多的人去關注被鑲邊的物體。 　　所以，鑲邊並不適合牡丹，真的給牡丹鑲了邊兒，反而會拘束了它原本漫延無邊的美，讓它顯得非常小氣。” 　　杜斐一怔，微沉吟：“這個，我倒沒想到……” 　　“總之，牡丹也是個國民級大IP，所以如果你們要做，就要想好怎麼做。 　　不過話說到這兒了，正好也把你和藍柏的IP一起說了吧。”顧華月輕聲道：“之前我跟大家說的，從IP上要培養著我們藍柏的顧客，跟著我們一步一步從蛇化龍，也是這個意思。 　　蛇化龍的過程，其實也是人們心目中對於自由和力量的向往隱喻。” 　　孫芳名意外地看了看她：“顧小姐的意思是，蛇化龍，就是擁有力量的過程嗎？” 　　“不僅如此。”顧華月思考了一下，慢慢道：“蛇在沒化龍之前，可以在地上遊走，可以在水中潛遊，可以在草地、森林、沙漠、高山、樹梢、地底……可以說但凡地麵有的，延伸出來的任何一個地方，它都可以肆意行動。哪怕是其他動物很難到達的地方，它也可以去。 　　所以，蛇又被人稱為靈物，因為它似乎可大，可小，也可以無所不。 　　——唯獨有一處，它無論如何都不能到達。” 　　“天空。”汪小柔點頭：“天空是蛇的向往，也是做為一條蛇永遠到不了的地方。所以蛇化龍的過程，也就是征服天空的過程。對它自己來說，就是打破了最後一絲限製，徹底自由的過程。 　　而這也符合人對於天空和未知的渴望。 　　顧小姐說得沒錯，蛇化龍的過程，確實是我們人類，尤其是中國人對於自由和力量的向往隱喻。而且更重要的是，蛇化龍的過程，也是小杜總的藍蛇這個個人IP，捎帶著藍柏這個組織IP，從負麵的阻力印象，向正麵、權威的助力印象轉化的一個大過程。 　　無論藍蛇再怎麼有力量感，再怎麼高貴，但人類認識中對於蛇的負麵印象，是始終擺脫不掉的。一旦能轉化為象征著正義、力量、威儀和庇佑、認同感極高的龍。那麼無論是小杜總的個人IP，還是藍柏這個IP，都會成為人們心目中無可替代的存在。 　　一旦這個IP成立，那麼隻要小杜總不出大錯，藍柏不但能穩立業界第一，而且就算穩個百八十年也不成任何問題。” 　　眾人聽得一片神往。 　　顧華月笑：“雖然確實是這個道理，但這種IP對於個人品德的要求度也極高——要知道，龍也有善惡之分，尤其我們這，還是要把一條蛇煉化為龍。 　　那麼起碼在這個IP初立的50年之內，藍蛇，或者說杜斐這個人，就不能出一點道德問題……你知道這意味著，這有多難嗎？” 　　顧華月意味深長地看著杜斐。 　　杜斐笑瞇瞇地扶了扶眼鏡：“我知道啊，很簡單嘛，不就是一輩子隻對你一個人好，不在外麵拈花惹草，乖乖上班，下班，回家陪你，不亂來……” 　　羞紅了一張臉的顧華月一眼瞪過去，杜斐閉了嘴，涼涼的目光則掃向旁邊，旁邊的人齊齊低頭，不時有憋不住的笑聲傳出來。 　　顧華月沒好氣地瞪他：“這隻是其一，其二就是，你之前用過的一些手段，現在就不能再用了——或者除非說你有那麼大的自信，用了也不會被別人察覺。” 　　“這世界上，從來不存在什麼不會被別人察覺的陰謀。”杜斐笑：“不過，陰謀本來也就比不過陽略。事實上，玩陽略呢，才是我們更擅長的，諸位，對吧？” 　　眾人一齊抬頭，眼神中帶著點驕傲：“當然。” 　　杜斐笑瞇瞇地對著顧華月攤攤手：“所以，顧小姐，現在可以說下，你的IP打造計劃了嗎？” 　　“其實也說不上是什麼計劃了，我這邊的想法是……”顧華月看看他，找書苑www.zhaoshｕyuan.com 點了點頭，淡淡道：“潛移默化。” 　　“潤物細無聲？”汪小柔點點頭：“這當然是最好的辦法，不過我有點擔心，時間線不會不會被拉長？” 　　“不會。”顧華月笑道：“我們這周就可以開始。” 　　“這周？”汪小柔看了看杜斐，杜斐點點頭。 　　汪小柔好奇地看著顧華月：“那，從什麼開始啊？” 　　“熊貓。”顧華月吐出的兩個字，讓杜斐的表情突然凍結了：“畢竟，我們是要把蛇化龍，換句話說就是要給咱們小杜總安一個國民級的IP上去。 　　要做IP，除了造勢就是借勢。但國民級的IP要造勢難度高到幾乎不可能。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從現有的其他國民級IP身上借借力。 　　不過，目前真正能被稱為國民級IP的，也沒幾個，和杜總氣質符合的牡丹呢，現在還在研發，而且牡丹雖然霸道，但在國民認知中的氣質，說到底還是偏陰柔偏女性化了些，跟杜總想要達成的目標也不符合，反而容易讓人們聯想到蛇的負麵氣質——陰，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借一些反差大一點的，比較軟但力量感很強的，跟藍蛇這個形象完全兩個極端的存在。” 　　“如果真這麼說的話，還真得是熊貓了。”汪小柔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外表軟萌可愛不用說，國寶地位也不用說，它的力量與強大其實也是大家認可的。而且慵懶的個性加強大實力的組合，其實很容易讓人想到龍。” 　　“對，所以杜總，”顧華月笑瞇瞇地看著眼神微冷的杜斐：“我們下周就去認領熊貓寶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