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輪到你了(1 / 1)

“早晚都要學的嘛!”杜長勇笑著,繼續往池裡丟魚食:“所以,趁著我說話還管用,你倆早點學起來,也好。”   趙月華沉默,片刻後才輕聲道:“可伯父,有些事不能強求。”   “比如什麼?”杜長勇挑眉,看看趙月華。   趙月華看著杜長勇,淡淡地道:“比如,子誠他其實更希望,留人有情。”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你打死我,我都不信這話是藍蛇能說出口的。”胡宇蕭搖頭,無語道:“杜斐啊,藍蛇啊!居然會考慮如何用感情留人的。”   杜斐不說話,默默地看著他。   胡宇蕭咽了咽口水,低聲道:“對不起,是我錯。”   “如果不是用感情留人,就你這脾氣,按杜董的個性,估計很快就被推到某個分部去當領導了。”齊漠然瞥他一眼。   “我脾氣怎麼了?哎你跟我說說,我脾氣怎麼你了?”胡宇蕭不服。   齊漠然也不回答她,隻是瞥他一眼,又瞥他一眼。   “伯父是說,宇蕭?”趙月華把手裡最後一顆魚食丟進池子裡,拍拍手,起身去旁邊提了茶壺來,給杜長勇斟了一杯:“我以為,他會是您重點培養的對象。”   “重點培養?是不錯。”杜長勇笑瞇瞇地點頭,繼續悠然道:“不過,重點培養的,不是人,而是職。”   杜長勇深深地望著趙月華:“月華,你知道,為什麼你跟我兒子相差甚遠,我卻一眼,就定準了你嗎?”   趙月華看著他,一股寒意,慢慢地,慢慢地從心底泛起,涼涼地,裹住了她全身。   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池中的魚……   以及魚旁邊,那朵寒冬怒放的荷花。   “你的脾氣,讓你成了爸爸手中最好用的一枚棋子——一枚,用來掩護月華的棋子。”杜斐淡淡地開口。   石破天驚。   “你跟子誠太像了。像到我甚至一度去找人查你的身份,”杜長勇笑嗬嗬地道:“查你到底是不是,子誠媽媽跟其他男人誕育下的孩子。”   趙月華倏然坐直:“您知道,您在說什麼嗎?!”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杜長勇:“您在質疑您最愛的妻子?您在……您……”   杜長勇繼續樂嗬嗬地道:“你是覺得,我在懷疑我妻子的忠誠?不,你錯了。”   趙月華鬆口氣。   杜長勇有趣地看著她:“她可不是什麼需要對一個男人忠誠,才能換得美名的女人。   我也,可從沒那個膽子,敢認定像她那樣的女人,會忠於世間任何一個男人。”   趙月華的氣,突然就哽在了胸口,不上,也不下。   杜長勇不笑了,淡淡地看著前方:“子誠跟你說過多少關於他媽媽的事情呢?”   趙月華低頭,思考了片刻,才抬頭道:“一次也沒有。不過……”   她看著杜長勇,輕聲道:“我從他身上,讀到了很多關於她的影子。”   杜長勇挑眉,放下茶水,把手放在交疊起的雙腿上,食指輕輕地敲打著膝頭,笑著慢慢地問:“說說看,你都從子誠身上,讀到了些什麼?”   趙月華看了他一眼,轉頭,也開始慢慢地思考:“外人畏藍蛇如虎狼。可是子誠身邊的人,卻個個隻擔心他吃虧上當。   我問過他們,為什麼會這麼想?   他們說,一來,是因為子誠實在太狠。一旦他發現自己吃了虧,那必然要讓個坑他的人,倒上八百輩子的黴,牽連很多人,把事情搞得很大。   二來,也是因為他實在不夠狠。在一個人沒有傷害他之前,在他沒有察覺到之前,他真的會對每個樂意接近他的人,樂意跟他親近的人,傾付一切心血。”   趙月華回頭,認真地看著連連點頭的杜長勇:“是傾付心血,而不隻是真心相待……這樣愛恨分明到了兩極的人,性情必然是至純至正的。   太純粹的愛也好,恨也罷,其實都是世間最難得的東西。世人為了求生,愛,或者恨,都必然跟利益相關。除非一個人對自己重生的能力,和本事,有幾乎絕對的自信心。   否則在愛人和恨人的時候,多少都會帶一點私心,帶一點權衡。”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杜斐?”胡宇蕭的眼睛裡,第一次出現了滲人的冷意,他死死地盯著杜斐:“你居然說自己的親爸爸,為了一個還沒嫁進他家,當他兒媳婦的女人,拿自己的親外甥當棋子?   目的隻是為了替自己這個還沒確認是不是親兒媳的女人,權衡籌謀?”   胡宇蕭說到最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自己都氣得笑了起來:“你居然……”   “你自己沒感覺到嗎?”杜斐挑眉,看著胡宇蕭的笑臉,在聽到自己說完這句話之後,突然迅速凍結的樣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哦,你感覺到了。隻是不想承認,是吧?”   “你在胡說什麼?!”胡宇蕭跳起暴喝:“杜斐,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想讓你看清楚,然後自己做決定。”杜斐定定地看著胡宇蕭:“蕭,月華是我的命,但也隻是我一個人的命。我爸讓你,讓漠然,讓家樂,甚至是讓他自己,都為了這條命奔波。我不喜歡。她是我的。你們沒必要去管。你們有自己的人生,我也不想看著別的人,為了我的月華去搭上一切。   所以之前,我已經找漠然他們聊過,讓他們給我一句準話了。   現在,輪到你了。”杜斐定定地看著震驚地看向旁邊齊漠然的胡宇蕭:“你是否願意接受我爸這樣的安排呢?”   胡宇蕭看著沉默不語的齊漠然。   “但子誠他不喜歡這樣。”趙月華看著杜長勇,努力地調動自己的語言,試圖描述清楚,杜斐對自己的態度:“從他身上,可以看得出他受到了很好的啟發,和教育。   起碼伯母在教育他的時候,有明確地幫他劃分開,什麼是該要的愛,什麼是不該要的愛。這一點,別說您二位那個年代的小孩父母,就是未來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後的小孩父母,都未必會有這麼優秀的教育意識。”   趙月華重重地點頭:“所以伯母真的是個很優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