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斐跟趙月華，又分開了三天。 　　不過這一次，是杜斐主動提議的。 　　“我……我知道你說的沒錯。隻不過，這話從你的口裡說出來，跟別人嘴裡說出來，對我來說，是完全不一樣的事情。”杜斐困惑地抓著腦袋，告訴趙月華：“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我沒有生你的氣。” 　　“我懂，”趙月華吸了口氣，上前輕輕抱住杜斐，把臉深深地埋在他的頸窩裡——不知不覺間，這個動作，已經變成了她最喜歡、最能讓她放鬆的動作了：“我懂。” 　　她輕輕地撫摸著杜斐的肩背，試圖讓他放鬆一點點：“沒關係的，我們都需要一點時間來想清楚。” 　　“三天，你就給我……三天時間，好不好？”杜斐認真地抱著她：“我……我想搞清楚，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好。” 　　約定的三天，就是三天。這三天裡，趙月華的身邊，也發生了很多事情——比如說，她那兩個室友，當天甚至都沒等到晚上六點，就高高興興地回住處，各自收拾好了東西，離開了。 　　比如，有些奇怪的視線，出現在了她的周圍，似乎在衡量著她，但當她轉頭去看時，又發現人都不見了。 　　比如，她那個努力焦慮，卻一直無法給自己做出較佳成果的上司，最終還是選擇對IP項目放手，主動申請換部門當領導，專心去做她的電子商務…… 　　比如，她發現自己開始逐漸適應了，沒有杜斐在身邊的日子。 　　她開始學著自己做飯，自己吃飯，自己發呆，自己規劃好每天的生活…… 　　她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有他，也能活得很好了。 　　而且，在這三天裡，她也逐漸意識到，他與她之間，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信息的獲取方式。 　　什麼意思呢？ 　　“比如說，一個觀念，或者一個觀點，嗯……”午飯時刻，趙月華坐在陽臺上，跟終於擺脫了倆寶兒，有時間來看看她這個老閨蜜的容蕊蕊，一邊兒吃著食堂的飯，一邊兒討論著這個問題。 　　趙月華仰頭，想了想，這才繼續道：“他知道的渠道，和方式，都跟我不一樣。” 　　容蕊蕊仔細地剝乾凈了兩隻蝦，剔掉了蝦線，沾了點湯汁，把其中一隻，放在趙月華碗裡，這才放在嘴裡嚼：“你是想說……你們之間的距離很遠？” 　　“差不多是這樣吧。” 　　“那這本來就是事實啊。”容蕊蕊無語地看著她：“你們倆之間的距離，本來就很遠。所以，你們倆能碰在一起，才能讓那麼多人喜歡。” 　　容蕊蕊歪著腦袋看她：“月華，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趙月華呆呆地嚼完了蝦，想了半天，突然拿起手機，又點了一份加在蝦子裡的年糕。 　　“你乾嘛？”容蕊蕊挑眉，看著麵前一大鍋的麻辣小龍蝦：“蝦還沒吃完呢，你這又加什麼東西呢！” 　　“年糕，我突然想吃碳水了。”趙月華笑嘻嘻地看著容蕊蕊：“你陪我唄。” 　　很快，點的一份年糕被放在送餐電梯裡，送上了三樓。 　　容蕊蕊看著趙月華起身，用工卡刷開電梯門，取出年糕，不由嘆口氣，一臉羨慕：“難怪人人都說，現在的風翔傳媒，跟之前的風翔傳媒，已經不是一家公司了…… 　　這樣的福利，確實沒在其他公司見過。能有個好吃點兒的食堂就不錯了。” 　　“不會呀，”趙月華把年糕全部倒進還微微冒著小泡的鍋子裡，攪了攪，認真地看著容蕊蕊：“之前那個園區，不好說，反正現在風翔在這個園區裡，每家公司的食堂，都老出名了。” 　　“能不出名麼？再不出名，員工都跑風翔來了！”容蕊蕊沒好氣地道：“你們公司發薪高，發薪早，各種福利都壓人家一頭，這就算了，還搞什麼美食季活動，喊什麼民以食為天，員工吃得鮮的口號…… 　　這都把A市必吃榜排名第一的華大飯館副廚，給請到公司來做川菜了，那些公司再不卷卷，隻怕員工都跑沒了！” 　　“所以公司最近的業績很好嘛！”趙月華笑嘻嘻地說：“你看，這也是我跟杜斐之間的距離了。” 　　她慢慢收起笑容，專心地吃著蝦：“蕊蕊，在他身邊呆久了，我才真的意識到，之前看的書上，社交媒體上，流傳的那些管理者的思維方式，真的是瞎扯。 　　或者說，絕大多數，都不是真的有用。” 　　容蕊蕊把眉頭揚得老高：“那個XXX，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ｏｍ 跟XX，他們說的話，也不是真的有用？你這是不是太絕對了？” 　　趙月華當然也看過她說的那兩個知名企業家的社交媒體分享，她點了點頭：“是的，他們給到的方案，對他們自己很有用。但並不適合復製。 　　杜斐的不一樣——” 　　趙月華輕聲地道：“他的管理方式，是普通人就能復製的——隻要下定決心，再出一個藍柏集團，真的是可能性很高的。” 　　容蕊蕊忍不住坐直了身體：“居然會對一個人有這麼高的評價……你可別戀愛腦呀！” 　　她認真而嚴肅地看著趙月華：“你明白嗎？他杜斐可以戀愛腦，你不能。月華，女孩子在男女關係方麵，本來就是弱勢，你這個大齡單身女青年，更是弱勢中的弱勢。所以當初杜斐想跟你好，我不同意的，你也知道。若不是看他真的是個戀愛腦，我真不答應。” 　　趙月華看著容蕊蕊，笑意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嗯，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很好。” 　　她頓了頓，這才道：“我也不是戀愛腦，蕊蕊，我隻是意識到了，杜家的經營理念，或者說經過杜斐改良過的，杜氏經營理念，是真的普通人可以復刻罷了。 　　因為，他們的核心理念就是——信任和肯定。” 　　趙月華慢悠悠地咬一口年糕，這才緩緩吐了口氣，繼續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容蕊蕊停下筷子，隻微微想了想，就點頭：“杜家的話，確實是這樣——他們對員工的信任，和肯定，幾乎是同等級企業中，獨一無二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