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我們找到了有關關先生的消息了。” 祁聽然聽到這個令人振奮的消息後,立即支撐著轉椅的扶手站起來,風馳電掣地走過去,站在艾文麵前,緊盯著他手上拿著的資料。 艾文解開公文袋,將手下拍到的照片拿給祁聽然看,祁聽然一張接著一張快速查看,了解大概後,再重新一張張仔細地觀察。 第一張照片裡清晰地拍攝到一對年輕男女狀態親密,雙手握緊正在共吃一個粉紅色蓬蓬鬆鬆的棉花糖。 男孩的相貌非常俊美,高挑修長,堪比名模的身材,白皙透亮的膚質,靛藍色的眼眸熠熠生輝,照片中的他,最多的表情就是對他身邊的女孩露出寵溺的微笑,這樣的他顯得非常稚氣可愛。 這與祁聽然印象中的鮮少有表情,一直以冰冷、極具壓迫感示人的關旭堯有著極大反差,如果不是他的容貌祁聽然早就爛熟於心,他會以為艾文是隨便找個相似的人來交差濫竽充數。 相比起性情大變的關旭堯,祁聽然對出現在旭堯身旁的那個陌生的女孩的好奇心更大,女孩的相貌極為美麗,纖細窈窕的身材,一頭濃密嫵媚的長卷發極其惹眼,那雙如大溪地黑珍珠一樣的眼眸,讓人第一時間就注意到她,她和旭堯站在一起十分般配。 祁聽然將第一張照片轉到後麵,下一張是男孩用指腹為女孩擦拭著嘴角處沾到的棉花糖,照片是連續的,再下一張就是女孩對男孩為她擦拭舉動的感謝,對他露出燦爛的微笑。 仔細細看這些照片,給他最大的震撼是旭堯就像是變了另一個人一樣,還有那個可以讓旭堯感到輕鬆自在的女孩。 旭堯的性格他是非常清楚的,他和他從年少時就認識了,是最好的朋友,旭堯因為家庭不幸福,母親的早逝,父親的記恨,所以他把自己整個封閉起來,防備意識十分嚴重,不輕易相信他人,不允許他人靠近自己,就連作為旭堯最好朋友的自己,旭堯也不是全然相信的。 可從第一張照片看旭堯,他對那個女孩的感情是非常深的,肢體語言不會說謊,開心的笑容,深情的眼神,沒有距離的相貼,緊握的雙手,親自為女孩服侍....這一切都讓祁聽然大為震驚。 那個女孩到底有什麼魔力可以讓旭堯那麼為她,還有在這半年的時間裡,旭堯遭遇了什麼事,會讓他變化那麼大? 一個個疑問接踵而來,祁聽然在找到旭堯的巨大喜悅和事態超乎自己意料,裡麵有太多隱情需要他調查清楚的焦躁中徘徊。 他吩咐艾文繼續跟蹤這條線索,務求可以知道旭堯最正確的所在地,他可以第一時間將他接回來。 “收到,boss。”報告完,艾文就出去繼續自己的工作。 祁聽然在猶豫是否將找到旭堯蹤跡的消息告訴他父親,因為旭堯父親是有多麼恨旭堯,他非常清楚。 當時旭堯遭到同學霸淩,被打得片體鱗傷送進醫院後,他想要旭堯的父親出麵教訓那些施暴的人,可是旭堯的父親居然不顧父子之情,非常冷血地說:“等他死了,再來告訴他。”那樣決絕的話。 要不是自己父親最後出麵幫助旭堯,恐怕旭堯不僅生命到此結束,就算痊愈出院,那些人也隻會得寸進尺繼續欺淩他。 他就是不知道薑姨的死完全就是個意外,為什麼要把薑姨的死全部怪罪在一個失去母親的孩子身上呢?為什麼能對自己的兒子視而不見呢?難道旭堯不是薑姨給他留下唯一的血脈嗎?常人隻會更加心疼,會更加疼愛自己的孩子,可在旭堯父親那裡卻是反著來的。 但祁聽然想到那天旭堯父親得知旭堯受傷墜海,生死不明時,他的種種反常表現可以反映出他對旭堯並非無情。 他當時回到北城就下令把策劃這次暗殺的人全部給找出來,他要讓那些不知死活的雜碎付出應有的代價,如果旭堯真得有生命危險,他就把那些雜碎全部送下地獄給旭堯陪葬。 就在時,旭堯的父親突然來祁氏集團找他,他第一句話就問自己是不是他出事了,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不過祁聽然知道他說的是旭堯,作為旭堯的父親,就算和旭堯關係多惡劣,他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祁聽然說:“是,旭堯當時身負重傷,墜海消失,我趕回來就是要為旭堯報仇的。” 當時的關瑞霖在聽完自己的話,斯文儒雅的臉上罕見得出現極為震怒,嗜血的表情,他就像是一頭被侵犯,被傷害至親的雄獅,隨時就會奮起暴走用冰冷尖利的獠牙把那個膽敢侵犯自己,傷害它至親的東西給一口咬死。 關瑞霖沒有停留多久,離開時他隻留下一句:“找到那班雜碎千萬不要讓他們輕易死去,第一時間通知我,我要以自己的方法去送他們見上帝!” 回憶結束,後來自己把那班蓄謀已久的雜碎連根拔起,讓幕後策劃者受到應有的代價,還株連他們的家人,有份參加的人都通通送進最暴力的監獄,讓他們被裡麵的犯人好好淩辱一番。 他依照約定通知關瑞霖,人已經全部被抓住了,後來關瑞霖是如何懲罰他們的,祁聽然知之甚少,隻知道自己的懲罰力度被人暗中調高了好幾十倍,也就是說:“原本隻是一份變態辣的火鍋現在變成了用龍息辣椒(全世界最辣的辣椒,吃下去會死人)做成的鍋底,直接要人命。” 真不愧是叱詫北城十幾年的關氏掌權人,不要被他儒雅斯文的外表給欺騙了,實際上能在各界都獨領風騷的人都是手段極其狠辣的人,沒有這樣的手段怎能服眾。 這時祁聽然才感受到關瑞霖身為父親應該對自己孩子應付的責任。 所以衡量之下,關於旭堯的最新進展是應該告知他父親,讓他知道的。 映霖別墅裡,關瑞霖對月坐著,手裡拿著自己幫妻子照的相片,在自言自語,相片上的薑映秋明眸皓齒,嬌艷柔媚,月牙兒的眼睛像會說話,她一笑整個世界都變得明媚起來,關瑞霖愛極了她的笑容,如今她已經離開了十二年了,可關瑞霖覺得她依舊在自己身邊,未曾離開。 “笑笑,你今天的月亮多圓啊,明亮皎潔,再過兩個月就要到中秋了,還記得當年你為了鄭重其事,要自己親自動手做月餅,所以就叫旭堯和我一起幫忙。” “那時候的你多麼調皮,不好好做,就想搗亂,把麵粉弄得到處都是,還將手上的麵粉抹在旭堯和我的臉上,看見我們像大花貓的臉,和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你都會哈哈大笑起來,整個別墅裡都回蕩著你那悅耳動聽的笑聲。” “可是,笑笑,這些幸福快樂的時光我已經不能再擁有了,你的離去已經帶走了我整個人,現在活著的我隻是一具行屍走肉。” 關瑞霖想起當年一家三口那麼溫馨快樂的場景,再聯想到自己如今孤家寡人,兒子不知所蹤,不知道是生還是.....死,如此大的對比和落差,他滿含淚水。 “你知道嗎?當我得知你已經離我而去時,我想過跟隨你去的,什麼瑞秋集團,什麼關氏掌權人,什麼北城的帝皇,這些東西我通通可以丟棄,因為這些成就是你和我一起創造的,你不在了,它們存在的意義也不在了。” “可我看到在你身邊痛哭失聲的旭堯時,才意識到自己不能隨意決定死去,因為還有旭堯需要我去照顧,他是你為我留下的唯一血脈,是你拚盡全力,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的人。” “可當時的我已經被你去世的消息弄得喪失理智,弄得瘋魔,我突然對自己疼愛的兒子充滿了仇恨。”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他,你就不會死,如果不是他還小,不能獨當一麵,我就可以將一切交給他,然後毫無負擔地去找你。” “都是因為他的阻擾,害我不能去陪你,害你孤單一人留在異世界,所以我將所有的錯都怪罪在旭堯身上,怪罪在一個隻有十三歲,還剛失去了母親的孩子身上。” “我不斷對他冷暴力,不管他,也不理他,他的成長我從不參與,他的生活我從不涉及,甚至最瘋魔的那一段時間裡,我還.....還叫那個孩子去死....” “所以那麼多年,我與那孩子的關係一直都是僵持不下,不冷不熱,他完全當我是陌生人一樣,不予理會。” “旭堯大學畢業後,他就以雷厲風行的手段將我趕下臺,一點親情都不顧及,可我不介意,因為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的,無論是以什麼方式繼承,我都不會介意。” “相反我非常欣賞他這種大義滅親,不講人情的奪權手段,因為在北城沒有城府,沒有能力,沒有震懾力,是不能輕易立足的。” “他的成長讓我十分欣慰,可我還是依舊對他非常冷漠,沒有想過與他緩和一下父子關係,因為我的固執己見,因為沒有了那份恨意,我會隨時放下一切,繼續完成我十二年前沒有完成的舉動。” “可我還是對旭堯放心不下,因為還有勢力想要把年輕的他搞下臺,所以必要時,我會幫他暗中處理一些威脅他的人。” “嗬~我就是那麼矛盾。” “可當我得知旭堯被人暗殺,重傷墜海,一直都沒有線索可以找到人時,那被我忽視已久的父愛以一種我無法控製的力量洶湧流出。” “那時的我才知道後悔,後悔自己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好好對待旭堯,任由他在自己遷怒下艱難成長。” 關瑞霖泣不成聲,他撫摸著照片上的薑映秋,對她道歉:“笑笑,如果你還在你會不會責怪我對旭堯太殘忍了?會不會要我不顧一切也要把旭堯找回來呢?” “如果你還在,肯定會這樣子做吧?” “如果你還在就好了,我就不用那麼痛苦地活著了,我真的好想你啊!笑笑。” 房門被一陣克製的力道敲響,三下過後,盛管家沉著有力的嗓音透過紅漆木門清晰地傳到裡麵:“老爺,祁公子致電說有十分緊急的事情要找你。” 關瑞霖收拾崩潰情緒,下一瞬間恢復到以往平靜的樣子,他對盛管家說:“知道了,你讓祁聽然等一下。” “好的。”盛管家步履沉穩無聲地離開主臥室。 關瑞霖將薑映秋的相片放好,站起來離開安靜得有些過份的主臥室,“哢噠”一聲,房門被關上,房間內的一切都那麼的死靜,名貴柔軟的白色地毯上唯有水藍色,冷清的月華傾瀉一地。 盛管家將電話遞給關瑞霖,關瑞霖將電話貼近自己的耳朵,電話裡偶爾會傳出一些悉悉索索的雜聲,證明電話那邊的人正在處理文件。 “聽然,聽盛管家說你有急事找我,是什麼事呢?” “關叔,我已經掌握了有關旭堯的最新線索,旭堯他還活著。” “你說什麼?!”關瑞霖撰緊電話的機身,手背上冷藍的血管因為用力的原因全部浮現出來。 在一旁的盛管家則在一旁小心地囑咐到:“老爺,別激動,當心身子。” 關瑞霖擺擺手,向盛管家示意自己沒事,他在等祁聽然說下去,他剛才說的那個消息,無疑像是撥開雲霧見陽光一樣,給已經逐漸絕望的自己帶來希望。 祁聽然繼續詳細地說明:“我的助理艾文,他的手下非常巧地在S市的世界樂園裡拍到了旭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從照片上看,旭堯非常健康....” 未等他說完,關瑞霖就打斷他,“旭堯在哪裡,我要去找他!” “目前隻知道他曾經出現在S市裡,後續的線索仍然繼續跟蹤,相信很快就會查到旭堯在哪裡的。” “你的意思是現在還不確認旭堯的所在地,隻知道他有出現過是不是?” “是的。” “好,我知道了,那我派人去S市裡查找旭堯的線索,我想知道如果他沒事,為什麼半年的時間裡都沒有跟我們聯係!” “聽然,謝謝你告訴我這個天大的好消息,關叔現在有事情要忙了,就不和你聊了。” “....好,那關叔我就不打擾您了,再見,注意保重身體。” “謝謝,再見。” 不到一秒的時間,關瑞霖就掛掉電話,祁聽然有些黑線地想:真神速,看來關叔他自己現在十分激動,隻要知道旭堯的消息,他就會立即行動,就是翻天覆地也要把旭堯找回來。 可話說他好像忘記把有關旭堯似乎性情大變和出現在旭堯身邊那個與他關係匪淺的女孩的事告訴關叔了,怎麼辦? 現在說好像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進入工作狀態的關叔是杜絕外界打擾他的,因為這樣會讓他分心,不能全心全意做好工作,讓事情完成的效果大打折扣,這是關叔的一個禁忌,千萬不要踩中他的雷點,否則報應不爽。 “唉~不告訴已經無傷大雅吧?”祁聽然自我安慰到。 “應該吧?” “好了,不多想了,他也要處理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