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凜見言晗和岑禮許久沒有回來,不免覺得有些奇怪。正當白凜沿著回廊向花圃走去時,看見言晗和沈暮仁在一起。沈暮仁的手還緊緊握著言晗的手。白凜立即走上前去把沈暮仁的手從言晗的手上拿開。白凜的舉動把沈暮仁和言晗都嚇到了。 “白凜。” 言晗看著白凜冷俊的表情有些害怕,感覺自己好像是做錯了是的小孩一樣,心裡感到很不安。 “請你不要誤會!” 麵對白凜冷漠的神情,沈暮仁連忙對自己的行為作出解釋。 “我隻是在拜托言晗小姐幫我就好那些快要枯萎的向日葵。我沒有其他的想法,請你相信我!” “是真的。”言晗拉著白凜的衣角,可憐又無辜地看著他。“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在白凜的麵前,言晗就像一個乖巧的小女孩。這樣溫馨的情景讓沈暮仁感到很驚訝。在最具名望的言氏家族的繼承人在自己的管家麵前卻隻是一個會撒嬌的小孩子。 白凜依舊沉默,沒有說一句話。在外人的麵前,白凜總是這樣一副冷漠的樣子,給人一種無法靠近的感覺。白凜從上衣口袋取出一麵乾凈的手帕,他屈身單腳跪下,伸手去拉言晗的手,小心地幫她擦拭乾凈雙手。白凜翻開言晗的手掌,她的手心殘留著泥土的粉末和一陣奇怪的味道。 “小姐。你剛才碰過些什麼東西?”白凜的話讓言晗感到疑惑,言晗不禁有些懷疑白凜是不是還在介意剛才日沈暮仁握了她的手。 “花圃裡麵的土壤。” 言晗低頭看自己的手心,突然想起在日沈暮仁出現之前,自己是在花圃裡研究那些土壤裡的奇怪味道。 “我剛才在花圃旁邊研究那些栽花的土壤。我明明每天都有澆水,但是那些土壤卻異常的乾燥和堅硬,而且土壤裡有些奇怪的味道。那種味道我以前好像曾經聞過,可是我就是想不起來那究竟是什麼味道。” 言晗自顧自地說著,白凜的話卻打斷了她的思緒。 “然後,你就蹲在那裡很努力地想要想起那些奇怪的味道究竟是什麼,是嗎?” 言晗瞪大眼睛看著白凜,誠實地點點頭。 “然後,你就頭痛了,是嗎?”習慣性反應,言晗誠實地點頭承認了。可是她突然又搖頭,想要掩飾自己頭痛的事實。 看著言晗和白凜相處的樣子,沈暮仁覺得很羨慕。那種像朋友一樣的信任和相處是那麼的真誠。沈暮仁安靜地待在一旁,靜靜地待著,不想去打擾這麼美好的情景。 “白凜。”言晗靈機一動,離開轉開話題。“你知不知道土壤裡的奇怪味道是什麼?” “簡單來說就是催長劑。從字麵上理解就是能夠促進植物生長的化學藥劑。這些藥劑分很多種,但是都要求在適量的情況下使用。過量會有副作用和反效果,嚴重的話會導致植物死亡。所以使用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 “你平常給向日葵澆水都會添加這些嗎?” 言晗問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沈暮仁,隻見他的神情怪異,好像在想些什麼。一時之間沒有回答言晗的疑問。 “你怎麼了?”言晗有些擔心地詢問道。 “額,我沒事。”沈暮仁的表情有些神不守舍,似乎想到了些什麼。 “平常,我們都是視情況給向日葵施肥。生長藥劑偶爾也會使用,但是劑量都是穩定的。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為什麼向日葵會突然間變得萎靡不振,進而枯萎呢?” 沈暮仁疑惑地看著白凜,希望他知道原因是什麼。白凜看著那片枯萎的向日葵,神情有些凝重。植物催長劑的味道對他來說在熟悉不過了。早在侍奉穀琳美的時候,白凜就接觸過這些化學藥劑。穀琳美喜歡栽種各式各樣的玫瑰花,所以在培植的過程中經常使用到各種化學試劑。玫瑰是嬌氣的植物,對生長環境的要求非常苛刻,隻要稍有差池就會整棵枯萎。向日葵是易生植物,對生長環境的要求並不高,隻要保持充足的水分和陽光,定時施肥就可以了。催長劑這種藥物不該會使用過量的。白凜心中的疑問很多,太多不可思議的地方。 對於沈暮仁的疑問,白凜並沒有做出回答。白凜的腦海裡浮現了一張狡黠的臉。一切的事情突然陷入困境。沈暮仁的表情有些失望,言晗不禁有些擔心起來。 “白凜…”言晗低聲呼喚默不作聲的白凜,“怎麼了?” 白凜搖搖頭,沒有說話。沈暮仁有些垂頭喪氣,他看著那片步向枯萎的向日葵,神情很悲傷。 “會沒事的。”言晗伸手去拉沈暮仁的手,笑著說道。 言晗抬頭看了眼天空,天還是陰沉沉的樣子。沒有了陽光,向日葵更加沒有生氣了。什麼時候,雨才會落下? 從圖書室回來的岑禮,手上抱著幾本有關種植向日葵的圖書。近來,他岑禮見言晗常常看著那片沒有生機的向日葵發呆,他想找些和向日葵有關的書給言晗,幫助言晗找出救活那些向日葵的方法。正當岑禮滿懷欣喜地向星小院走去時,他看見一個人影站在星小院的門口。那是一個熟悉的身影,岑禮的腦海浮現出一張熟悉的臉。岑禮不禁放慢了腳步,那個人的身影漸漸變得清晰了。 “岑禮…” 穀杍葵的呼喚讓岑禮的心震了一下,他停下了腳步,他們之間相距著3米的距離。本穀杍葵想要向前靠近,岑禮立刻後退了幾步。 “我…” “穀小姐。” 岑禮這聲陌生的稱呼顯得格外刺耳,穀杍葵下意識地伸手去捂著胸口,感覺到心好痛。 “我們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穀杍葵的眼神流露著哀傷,岑禮看著心疼,卻又不得不正視穀杍葵的存在。 “我…” “如果穀小姐沒什麼事的話,請恕我先告辭了。” 岑禮平淡地說著,腳步匆匆地從穀杍葵的身邊走過,朝星小院的門口走去。他們擦身而過的那一瞬間,岑禮似乎聽到了穀杍葵心碎的聲音。穀杍葵的眼淚、悲傷和痛,在那一刻被他岑禮硬生生地壓在了內心深處。 “為什麼我們之間一定要變得這麼陌生?” 穀杍葵看著岑禮冷漠的背影,眼淚不由自主地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 “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 穀杍葵的話讓岑禮的心一陣一陣地痛,岑禮的手捂著胸口,手指深深地嵌進黑色的西服外套。岑禮的身後是穀杍葵無助和悲傷的樣子。岑禮沒有在說一句話,因為無論他現在說什麼,對穀杍葵來說都是一種傷害。他岑禮忍著痛,想要繼續向前走,可是他的雙腳就這樣定在了原地,一步也無法移動。 “我想告訴你,你侍奉的小姐言晗和雲穗的管家沈暮仁之間有些不尋常。” 穀杍葵擦拭著臉上的眼淚,有些抽泣地說道。 “我親眼看到的。” 岑禮倏然轉身,看著還沒有停止嗚咽的穀杍葵。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 看著岑禮有些驚訝和不相信的表情,穀杍葵的心很痛。岑禮如此緊張言晗的表情讓她既羨慕又嫉妒。曾幾何時這也是屬於穀杍葵的在乎感,如今已經從她的身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穀杍葵和岑禮站得如此的近,可是他們之前卻越來越遙不可及了。 穀杍葵轉過身去,她緊緊地咬住雙唇,用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穀杍葵離開的腳步是那麼的沉重,她的心事那麼的痛。穀杍葵覺得自己是那麼的傻,為了告訴岑禮一件他不可能相信的事情而在星小院門口苦等了許久。結果換來的卻是早就預料的結果,岑禮的冷漠與不信任的表情。曾經的美好一件變成了屬於回憶的過去。回憶裡越美好,現實中就越痛苦。 岑禮呆呆地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穀杍葵走遠的身影。心痛的感覺一點一點地在身上蔓延。 岑禮拿著書沿著方型的回廊往南小館走去。中庭的花圃旁,沈暮仁安靜地站在一旁。沈暮仁落寞的背影和那些將要枯萎的向日葵一樣悲傷,他抬著頭看著天空,天空依舊陰沉,偶然幾隻低飛的蜻蜓落在向日葵枯萎的花上。 雨,好像沒有落下的意思。 岑禮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向南小館走去。門輕輕地被推開,整幢小館都顯得格外的安靜。岑禮從玄關走上來,剛走進正廳就看見言晗低著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安靜地坐在軟軟的沙發上,手中還捧著一杯檸檬水。言晗看到剛回來的岑禮,顯得格外的開心。 “岑禮,你回來啦。”言晗開心地向岑禮招手,臉上的笑容甜甜的。 岑禮拿著書走到言晗旁邊,言晗開心地伸手去拉岑禮的手。岑禮把書輕輕地放在言晗麵前的玻璃桌上,言晗高興地把手中的被子放到一邊,然後拿去桌上的書籍細細地翻閱。 “全都是關於向日葵的書籍。這都是給我的嗎?” 言晗嘟著小嘴,撒嬌地問道。岑禮伸手溫柔地撫摸她的小腦袋,笑著點點頭。 白凜端著一碟點心從廚房裡出來,言晗有些害怕地握緊岑禮的手。 “怎麼了?”看見言晗害怕的樣子,岑禮有些不解。 “你一定要把檸檬水喝掉才行。” 白凜把盛著點心的碟子輕放在桌上,神情有些嚴肅。 “因為你今天又頭痛了。” 白凜的話讓岑禮顯得有些驚訝,他擔心地看著言晗,隻見言晗一直低著頭,不高興地嘟著嘴,默不作聲的樣子。 “頭又痛了嗎?”岑禮嚴肅地詢問道,言晗鬆開了拉著岑禮的手。他驚愕了一下,然後伸手去拿桌上的那被檸檬水,把它輕輕地放到言晗的手中。 “乖乖地把檸檬水喝了。聽話。” 言晗輕輕地點頭,默默地把杯子裡的水喝完。岑禮把手放在言晗的頭上,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溫柔地笑了。 此時此刻待在言晗什麼的岑禮忘記了剛才遇到穀杍葵時的心痛和悲傷。現在的他,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