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放學之後的晚上，程溯南摘下圍腰從美食街明哥燒烤攤上走出。 　　“行了嗷，今天辛苦你了，下午人有點多。” 　　明哥是住在程溯南那套老破小的房子的樓上，對他們家的情況一清二楚，念著程溯南奶奶對小時候自己的照顧也想著幫扶著程溯南一把，就讓他來自己的攤位上幫忙，從下午到晚上按小時結費用。 　　“謝謝明哥。” 　　“行了，快回去吧，我聽芳姨講你家老子今天下午回來的，你快點回去看著，別讓你弟和他起了什麼沖突。” 　　還沒等明哥話說完程溯南的手機鈴聲便響起來了，他從褲包裡摸出手機來，來電顯示上麵明晃晃“程溯黎”三個大字。 　　“得了，估計吵起來了！行了，單車在墻邊，你先騎著回去攔著吧——單車明天下午帶過來就行了。”明哥看見來電顯示後笑著說道，見程溯南點了點頭，隨後又轉身繼續回燒烤攤忙活著。 　　程溯南點了接通以後，又用以前的那一套話術安撫道：“你先別——” 　　還沒等程溯南講完，一道氣喘籲籲的男聲說道：“哥！那老不死的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你的存折，又想跑出去了，我要攔不住他了！你快回來！” 　　程溯南乍一聽見“存折”二字時整個人心臟一瞬間驟停了一下，心道不好，朝那邊吼著：“你在拖一下，我馬上回來，那老不死的要是敢把存折拿出去你就去廚房拿菜刀，他不敢硬碰硬的。” 　　說完掛了電話，把手機揣回兜裡，立馬跨上單車朝著家的方向蹬著自行車，他感覺自己蹬的這個頻率宛如踩著風火輪一般，腳都掄出火來了。 　　美食城離桐家巷相對較近，於是程溯南隻用了幾分鐘就趕到了他們住的老式筒子樓裡。果然，一爬上二樓就看見兩個人對峙在門口，而守在門口的程溯黎正拿著菜刀守在門口，一副氣急了的模樣臉和脖子漲得通紅，尤其是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而他對麵的男人也不遑多讓，由於長期酗酒男人的眼底一片烏黑，兩側的臉頰凹陷下去，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根風乾的老臘肉一般陰鬱又恐怖。 　　那男人一看見程溯南回來，立馬就像有什麼底氣一樣指著程溯黎的鼻子對程溯南控訴道：“程溯南，看看你弟弟！”他知道程溯南不會輕易讓他們兄弟兩個惹上自己這個瘟疫被纏住，於是直接提出。 　　“我不和他計較，你拉開他，拿著菜刀對著他老子，明天我朝外頭喊一聲，我看他在學校還待不待的下去……” 　　“存折留下，你想死在外麵都行。”程溯南沒耐心聽他發完牢騷，直接說道。 　　男人頓了一瞬間，回過神來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活像川劇變臉，索性也不裝了，直接指著程溯南兩兄弟的鼻子破口大罵：“天殺的，你個小兔崽子，你掙錢不給你老子用給誰？” 　　“這是我賺的錢。” 　　“你還沒成年，你賺的錢都應該老子替你保管。” 　　“嗬，法律上年齡16歲的，有賺錢能力的的人都對自己的財物擁有管理和支配的權利。” 　　“老子法盲，不懂。” 　　程溯南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年輕時候的程鐸帥氣有才，在外界的人的眼裡唯一的缺點估計就是窮，不然也不能讓知性的程媽媽心甘情願的嫁給他還生下來了他和弟弟。找書苑 wｗw.zhaosｈuyuａn.com 隻不過後來程鐸的公司發生變故資金鏈斷裂，他沉迷於酗酒終日不務正業，打跑了程媽媽…… 　　說著程鐸發揮自己和街邊酒友那裡學來的撒潑耍無賴的手段，直接抓住程溯黎抓住菜刀的手坐在地上，撒潑耍賴：“誒呦喂——天殺的，這哥倆恩將仇報嘍，不肯養自己親爹還想殺我！” 　　程鐸這一嗓子吼出來，哭的哭天搶地不少住在這棟樓的人家都走了出來圍在這裡看熱鬧。這個點，家家戶戶都吃完晚飯了和刷完碗了，正愁沒事乾，免費的熱鬧，不看白不看！ 　　但有不少鄰居都知道這程家是個什麼情況也不勸一兩句害怕惹上一身腥，還有的揣著一顆聖母瑪利亞的心在一旁“勸解”。 　　“誒呦喂，程家小子！那可是你老子，打斷了骨頭還連著筋嘛。” 　　“一家人，那有什麼隔夜仇？” 　　“對啊——” 　　嘈雜的環境程溯南隻覺得腦子裡像裝了無數個噪音，煩躁的就想發泄一通。 　　“拿走——”程溯南艱澀的開口說道，他閉上眼，睫毛輕顫，眼不見心不煩。 　　“！”坐在地上的程鐸驚異地抬頭，鼠目中閃著金光。 　　“哥！”程溯黎尖叫著開口，他隻想知道自己哥的腦袋是不是不太清醒！ 　　“程溯黎，讓開！”程溯南看著眼前不服氣的少年吼道。 　　“那是你辛辛苦苦攢了一個假期的錢！”但程溯南仍舊不為所動。 　　“給他！”這次不等程溯黎回答，程溯南直接上手拉開了他，兩個人共同擠在樓梯間，頓時空間狹窄的有些逼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