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芋戀主題飯館。 “我聽說飯館今天還有主題檔呢,就是不知道這次的主題是什麼?”江澈斜挎著一個白色玉桂狗圖樣的包包,伸手拿出一張現金。 許喃:“?” 見許喃有些困惑,南嶼指指一旁的小推車,輕聲道:“江澈喜歡做好事不留名。” 許喃這才透過南嶼留給她的縫隙,看見一賣花的老婆婆。 老婆婆的小推車上賣著好幾種不知名的鮮花,花苞上都還帶著水滴,可見這些都是她用心培養的寶貝。 “江澈學長人真好。”許喃發出感嘆,眼睛裡滿是欣羨。 “來,借花獻佛。”江澈將手中的一捧碎冰藍遞給許喃,“這位老婆婆賣的花都是自家院子裡種的,她雖然不太懂花的名字,但是,她照顧的很好。” “謝謝江澈學長和南嶼學長,這束碎冰藍是我見過最漂亮的玫瑰花。”許喃眉眼帶笑看著兩人。 江澈悄悄移步到南嶼身旁,遞給他一個眼神,南嶼白他一眼。 “煩。” 江澈聽見南嶼的煩躁聲,倒是突然暗中一笑,有什麼煩的呢。 許喃抱著碎冰藍,小姑娘眼裡滿滿都是笑意,溫柔起來不像話。 南嶼偷偷靠近許喃,低眼看了看那捧碎冰藍,眼神略帶嫌棄。 許喃察覺他的靠近,呼吸聲蔓延在她耳邊,她抬眼,猛然瞧見一絲嫌棄的意味。 “這束花不好看麼?” 碎冰藍的顏色不是南嶼最喜歡的冷色調麼? 怎麼,是高中時代喜歡的冷色調顏色,現在突地不喜歡了? 南嶼拉著許喃肩膀上的衣服,將她扯到自己身旁,眼神望了望人來人往的街道。 嘈雜,悶熱,潮濕。 “沒有不喜歡。”南嶼在許喃站定身時說,“就是,顏色有些淡。淡的發白。” “啊。” “這顏色它好像也不能選擇吧。”許喃默默補充道。 南嶼也是剛察覺到自己這種不正常的態度,猛然間,再次看碎冰藍的時候,帶著些歉意。 玫瑰本沒有錯,顏色也是他喜歡的,隻是空氣中夾雜了醋意。 倒是他……小氣了。 江澈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突地笑出了聲,“沒,我就是沒忍住,不是故意嘲笑的。” 三人來到山芋戀主題飯館門口,江澈便最先聯係計算機係院長和其他人了。 南嶼帶著許喃進去,許喃覺得那捧碎冰藍有些過於顯眼,就先暫存樓下的儲藏櫃裡。 “往年新生們聚在一起都會做些什麼啊?”許喃跟隨著南嶼的腳步問。 “晚會,聚餐,演講。每年幾乎都一樣,沒有新意。” “我聽舍友說,你一直都在學校計算機係很出名,那你今年還會演講嗎?”許喃小聲說。 南嶼停下腳步,兩人站在二樓樓道口,他示意許喃跟著他去窗口。 “我記得,上一年就不是我演講的,”南嶼聲音低沉,“你是怎麼推斷出我會演講的呢?” 許喃望著窗外的屋頂,右手放進外套兜裡,悄悄捏捏招財貓的耳朵,思緒再次回繞著。 “因為你是南嶼啊。” 南嶼一怔。 因為你是南嶼啊,所以就覺得你理應該被人關注,走的路該人群圍繞,該燦爛,該坦途。 “你之前,經常參加演講比賽的,不是嗎。”許喃輕聲說。 南嶼望著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裡是一望無際的平原,偶然吹進一陣悶熱的夏風。 —— “南嶼,今年的演講比賽還去嗎?”高二二班班長問。 南嶼捏著眉骨,吸吸鼻子,頭頂的破舊風扇呼呼吹著。 “語文的,還是英語的?” 班長答:“英語的。” 南嶼忽的站起身,走向班長,低眼看著他手中那張報名表。 在姓名那欄,寫著: 高一一班許喃。 “班長,幫我報名吧。我要參加今年的英語演講比賽。” 班長有些為難,吞吞吐吐。 “就是你的英語成績,如果要參加這次演講比賽的話,得再努力一些。” 南嶼的各科成績都很好,除了英語。英語是他的死穴。 南嶼怔住,隨即慌神,拉住班長的胳膊問:“需要大概達到多少分啊?” 班長仔細算算,給了他一個不太明確的數字。 “聽說今年的英語演講比賽比較權威,就連評委都是找的江城大學那邊的教授。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班長說,末了又說句估計難過。 南嶼自知能力有限,但還是不想放棄這次絕佳的機會。 偶爾也想窺見天光,見識一場電影末尾的留白遐想。 那次,參加比賽的學生,大多都是各校成績姣好的尖子生。 除了南嶼。 他是第一個幾個月下來英語成績飛速提高而求來的名額。 那場英語演講比賽內容前期都是統一的,許喃和南嶼都進了前五名。 前五名的比賽內容各有不同,有時事的,有觀後感的,有寄封家書給國外的小明的。 唯獨許喃和南嶼兩人,他們的比賽內容是辯論形式的。 僅僅十分鐘的辯論時間。 題目是很經典的,如果選擇一個過一輩子的人,是選愛我的人還是我愛的人。 她和他的那場演講比賽,沒有輸贏。 因為沒有辦法,或者說沒有任何群體可以去評論輸贏。 被愛當然很好,選擇去愛更是一種責任,沒有輸贏的界線。 猶記得那場辯論賽,最終的結果是雙贏。 窗外吹拂著柔和的暖風,天慢慢黑下來,輕微的拉扯感從衣角處傳來。 南嶼低下腦袋,發現許喃蹲了下來,鼻子紅紅的,眼睛濕漉漉的,他的衣角攥在她手裡。 “關於那場英語辯論賽,你選擇的那個立場,是你心中的最佳答案麼?” 南嶼擋住窗外襲來的風,黑衣服襯得許喃手指白皙,微紅。 有風自耳邊慢慢吹來:“一直都是。” 耳朵突然變得微紅,她想,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