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電影裡男女主角見麵的情節總是能夠打動人心弦般,許喃望著南嶼的眼神裡載滿的熱烈也是,蔥蔥蘢蘢,鬱鬱青青。 “說的也是。”許喃歪著腦袋朝他的方向笑笑。 “其實你不用擔心的。”南嶼說,“從你跟她的聊天中我可以看得到,她是個很堅強的女生,當然你也是。” 許喃聳聳肩,放下手中的蛋撻,拿出手機,笑著說:“那我先找部電影?” 南嶼點頭,又將桌角上的紙巾盒放在許喃觸手可及的地方,在她尋找電影的時間裡,南嶼也在問著江澈。 “啊,你是在問我情侶第一次約會應該看什麼電影吧?” 南嶼十分無語的盯著自己給他發的‘什麼電影比較好看’幾個大字。 還沒等南嶼回復,江澈就把自己瀏覽器裡那十八禁的電影名字發了過來,南嶼第一眼看那些名字就覺得不是什麼正常的電影。 “正常點的。”南嶼給他發了條語音,聲音低啞帶著點怒氣。 另一旁的江澈摸摸鼻尖,饒有興致地挑著眉,旋轉著電競椅,時不時的發出幾聲吼叫,“那你可以借我玩玩你的最新版本的那款遊戲麼?” “你說的是‘戰神’?”南嶼忍不住問。 說實話,他最近這幾周研究了好幾款遊戲,每天都是淩晨才睡覺,黑眼圈都賴在他眼下很久,但他的心情是開心的。 小把戲玩得久了,就讓自己覺得人本來的麵目就是那樣的,就像臉上戴了一個麵具,一半醜陋,一半純真。 思索間,江澈發來消息:“不不不,是‘國王與王後’。” “那款遊戲還在修正中,你要玩的話,可能會沒有那麼盡興。”南嶼說。 “怎麼說。”江澈問,“我記得你不是把代碼都寫好了,並且上傳到遊戲公司了嗎?” “這麼跟你說吧。”南嶼看了眼許喃腦袋上的一小撮頭發,眨著眼笑,“那款遊戲我設置了兩個結局,一個BE,一個HE,但無論你怎麼通關,結局隻會是一種。” 江澈問:“哪一種?” 南嶼回答:“BE。” “我靠,那我還玩個毛球啊,BE的結局不是令人心寒嘛,我這個熱心窩窩的正常男人可玩不了,玩不了。” “誒不是,雖然你之前沒有設計過言情遊戲,但也不能處女作就是一款BE吧,我真受不了。” 聽著江澈的抱怨,南嶼似是想起設計那款國王與王後的初心了。 許喃剛想直接在網頁上搜索愛情電影,但又覺得不夠慎重。 再三思索下,她隻能去求助。 “禾姐姐,在在在在在嗎?” 禾青正打算構思一下她這些年來學到的醫學知識,剛剛加了醫學院導員的微信,她不想放棄。 正巧,許喃的消息來了。 禾青問:“咋啦喃喃?” “就是,我不是在南嶼學長在一塊吃午飯嘛,然後我們有些無聊想看電影,但是不知道看什麼。” 禾青瞥了眼消息,嘴角隨即彎起,這枚解藥剛好足夠解了她的愁思苦惱。 “我推薦你一部電影吧。” 禾青將《瘋狂動物城》推薦給了她,沒過多介紹,隻覺得般配。 得到建議後,許喃趕忙去網頁上搜索了下,但又不敢深入了解。 打開播放軟件後,連接她的藍牙,電影便有了聲音。 南嶼也在這時,剛好想起他設計那款遊戲的初衷。 「世間世事難料,但不變的還是那份真誠的情意。」 最終,江澈還是下載了那款遊戲,無論結局注定如何,人總要踏出那一步。 “選好電影了嗎?”南嶼靠近許喃的位置,貼近她。 許喃點頭,指指幕布,“選好了,我覺得這部電影很不錯。” “《瘋狂動物城》?”他問。 許喃莞爾:“你看過麼?” “知道名字,那些年很火。” 南嶼看向幕布,為了迎合氣氛,還特地將窗簾拉上,房間裡忽然暗了下來。 許喃揉了揉眼睛,順著沙發坐上地毯上,隨意拿了個小抱枕按在腿上,乖巧的等待電影播放。 南嶼低眼看著坐在地毯上的許喃,眼裡溫柔,將一旁的抱枕拿在手上,跟著坐在一塊。 感覺胳膊被輕輕碰了下,許喃移眼看著南嶼坐在她旁邊,長腿彎起,腰際挺拔,眼裡帶笑。 這幾天是她看見南嶼笑得最多的時候,他總是不茍言笑,似是不會笑,薄情的很。 但也隻有她明白,能夠得到獎勵的小朋友才會開懷大笑,沒有獎勵的,隻能默默看著,不言語,就不會被嘲笑。 南嶼見許喃盯著自己看,手指不自覺地蜷縮,但偏偏將左手的紋身曝露在她眼前。 惹得她心疼才好。 這種小把戲,對於別人來說可能並不在意,但對許喃來講,她就吃這一套。 偏偏許喃拉著他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去,南嶼忽的閉上眼,溫熱的氣息襲來,他猛的睜開眼。 熱熱的氣息縈繞在他心頭,他忍不住的抿抿嘴,嘴上的死皮被他揪起,眼神裡熾熱交雜。 “電影開場啦。” 許喃小小的提醒,手指卻輕輕的搭在他手腕上,溫熱的指尖撫摸著他早年的疤痕。 “給你呼呼啦,呼呼就不疼啦。” 許喃的細小聲音與電影裡朱迪的聲音交融,軟軟小小的,但又堅強,跟兔子警官朱迪一樣。 一樣的可愛,一樣的堅強。 南嶼就著她指尖的溫度,將手指放鬆,慢慢搭在她的腿彎。 電影裡的朱迪警官一出場就自帶光芒,將人帶入那樣的場景。 食草動物小小的軀體,愛打抱不平,愛與食物動物爭搶一份榮譽,不忘初心。 隨著電影情節的慢慢展開,許喃的眼神漸漸亮起,她指著幕布開心的說道:“朱迪已經是一名警官啦。” 開心的模樣像是四周長了兩隻長耳朵,撲閃撲閃的高高翹起。 南嶼瞇著眼點頭。 長達一個多小時的電影慢慢落幕,南嶼沒有打斷許喃的抱怨和想法,豎起耳朵聽著。 “尼克狐尼克,你被捕了。” 許喃眼角彎彎:“我好喜歡這句話啊。” “你比較喜歡那句電影臺詞呀?”許喃追著南嶼問。 “In everyone could be everything.”南嶼開口說。 “在動物城,每一個動物都有無限的可能。”許喃附帶著翻譯。 “其實,還有句臺詞我也很喜歡。”南嶼看著許喃,“當然,可能每個配音版本不同。” 許喃問:“是哪一句臺詞?” 南嶼莞爾一笑:“I know you love me.你知道我喜歡你。” 許喃挑眉接話茬:“是麼?我怎麼不知道。” 南嶼歪著腦袋看她笑,許喃敗下陣來,“好叭,我知道。” 許喃將腿上的抱枕放回沙發,跟著南嶼的動作站起身,南嶼拉開窗簾,她把藍牙斷掉。 陽光重新照進房間,許喃伸了個懶腰,捂著嘴打哈欠。 “困了嗎?”南嶼遞給她一杯水,擔心的問。 許喃搖搖頭,就著杯子喝口水回答:“有點。可能是看電影眼睛有些酸?” “不要用手指頻繁揉,會感染細菌。”南嶼囑咐著,“實在太乾的話,滴些眼藥水。” “嗯吶,我知道。”許喃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哦對了,剛剛江澈學長給我發了一個遊戲項目。” 南嶼抬眼:“什麼項目?” 許喃把手機拿給他看,南嶼隨即瞥了眼備注,“這個遊戲是我設計的。” 許喃崇拜的看著他:“早聽說江大計算機係大二的南嶼學長是個技術嫻熟的老項目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言重了。”南嶼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隻是比較上心罷了。” “這可磨滅不了你的功績。那我有時間通通關,順便幫你宣傳宣傳,這麼好的遊戲沒人玩可不行。” 說著許喃便將遊戲發給自己熟悉的幾個同學,打算先內部評價。 “不過我看這個遊戲的類型是言情的,結局是怎麼樣的?” 許喃問,南嶼必答。 “BE。而且每條線最終的結局都一樣。” 想著許喃可能會傷感一下,南嶼特地想好了說辭安慰她。 誰料,許喃笑著看著他,臉上並沒有一絲失望和傷心。 “你不會覺得這樣的結局會傷感麼?”南嶼忍不住問。 許喃搖搖頭說不會啊。 “每一個作品都會有它象征性的意義,就像每個藝術家都很愛自己的繆斯一樣,是獨一無二的。” “我不知道你是在什麼情景下創造的這個作品,但我知道,你很愛它——並不是每一款遊戲都能被認真對待。” 南嶼疑惑地問:“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啊?” “因為它有你的簽名呀。” 南嶼的心臟怦怦的跳,因為沒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他的每一部作品都會有獨特的簽名。 如同一個場景,每部作品的開頭和結尾他都會用同一個手法。 一幀一幀鐫刻出一朵淡藍色的玫瑰剪影,花瓣似有若無,逐漸鋪滿屏幕。 許喃歪著腦袋看他,嘴裡呢喃著一句電影裡的英文臺詞:“I am really just a dumb bunny.”我真的僅僅是一隻愚蠢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