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課是公開課，階梯教室裡坐滿了學生，烏泱泱的一群。 禾青選了個靠後的位置，許喃來到時差點沒找到她的方向。 “你怎麼選了這麼靠後的位置啊？”許喃問。 禾青上課從來都很積極，每次都會選擇前排或中間的位置。 “害，別提了。”禾青沮喪著臉，手背上還有她指甲掐一下的淤青，“現在要是有個洞，我都能鉆進去。” 許喃拍拍她肩膀問：“咋啦這是？怎麼這麼突然沮喪起來了？” 禾青將臉頰埋進胳膊內側，憤怒的看了眼桌上的筆記本。 “我上課時恰巧回了你的消息，那時本來正在休息，誰知道那位大腹便便的老教師忽然點我讓我去畫骨骼圖。” “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哪記得哪塊是哪塊啊，我就隨便標記，惹得教室裡的大家都嘲笑我。” 禾青憤恨得又把自己藏起來，但教室裡開的空調不是很涼，沒一會兒把自己的臉都捂紅了。 “丟死人了丟死人了。”禾青微瞪著眼睛看著許喃，“你說我該怎麼去上課啊。” “當時他們都看著我笑，我都羞愧的差點跪在地上，就差地麵猛不丁的出現一個大洞了。” 許喃拍拍她的肩膀，剛想說什麼禾青的旁邊忽然坐下一個男生。 那個男生先是朝許喃點點頭，後又指指禾青，示意許喃不要說話，許喃看著男生拍了下禾青的肩膀。 “同學，我們又見麵啦。” 禾青冷不丁的回頭，腦袋上的碎發卷了起來，眼睛裡帶著些淚水，霧蒙蒙的，隻看他一眼。 禾青隨即把腦袋按在桌麵，不願再抬頭，聲音發悶：“你怎麼跟過來了，你又不上這節公開課。” 男生薄荷音醇厚，一張娃娃臉人畜無害的模樣，眼睛大大的，戴著個無框眼鏡。 “你剛剛掉東西啦，我給你撿了之後一路跟著你過來的。” 禾青不看他，卻伸出手：“拿來吧，我也忘記自己掉了什麼。” 男生從兜裡拿出一個發夾，蝴蝶形狀的，輕放在禾青手心裡。 察覺出東西是什麼後，禾青猛的坐直身，將那發夾放進挎包裡，正襟危坐，看向前方。 “我能問問這個發夾……” “不能。”禾青打斷她的話。 許喃撇撇嘴，倒是旁邊那男生主動開了口：“我推斷這個發夾應該是個定情信物吧。” 禾青怒視著他，偏偏男生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看著她。 “怎麼？惱羞成怒啦？那看來我猜的是對的。” 禾青轉頭白他一眼，眼神卻瞥向窗外，梧桐樹和海棠花的枝葉正隨風飄揚，很唯美的模樣。 “這是我爸在我七歲生日那年送我的。”禾青輕聲說，“也是他送給我的最後一件禮物。” 禾青眨著漂亮的眼睛看向男生，雖然眼裡帶著些淚珠，“其實你說是定情信物也沒錯。” “對不起，我不知道事實還打趣你。不好意思，我錯了。” 男生道歉誠實，姿態穩重，禾青倒也沒跟他一般見識。 不過許喃倒是看出些什麼門道，隻在一旁偷偷笑，還專門替他倆拍了張照片。 男朋友：「我好開心啊。」 小乖：「怎麼了這是？」 男朋友：「我總算知道那些愛磕cp的原因了，真是齁甜啊。」 小乖：「磕誰的cp啦？這麼開心。」 男朋友：「圖片。」 小乖：「這不是醫學專業的尖子生嘛。」 許喃一驚。 天哪，果然大神級別的人物都是互相認識的。 男朋友：「你很熟麼？」 小乖：「不熟。江澈認識。」 許喃敲敲手機，抿著嘴將想要說的話偷偷用語音發了出來。 沖好澡的南嶼難得第一次直接上床，沒帶任何猶豫，倒是在下麵打遊戲的江澈一愣。 “誒不是，你以前可從來不洗好澡就直接上床，今天這是怎麼了？我能問問原因嗎？” 南嶼停止拉住簾子的手，往下麵掃視一眼，“我女朋友的視頻電話，你想聽？” 江澈抿抿嘴，暫停手中的遊戲轉著電競椅：“也不是不行。” “滾。”南嶼回他一句，簾子被緊緊關上，江澈無奈的打開隊內語音，說了句我不愛吃狗糧。 他這個戰隊也是前兩天組建的，夠新，技術新，訓練新，就連隊員都是全新的。 「我們都不愛吃狗糧。」 江澈看著他的老雇主也在，趕忙狗腿子似的與她單人聊天。 雇主姐姐：「姐姐也在啊。」 陪玩：「剛好上線呢。」 雇主姐姐：「姐姐今天打算過哪關？我可以陪你玩，不收費。」 陪玩：「前兩天我玩了你推薦我的那款‘國王與王後’，感覺那遊戲很好玩的樣子。」 雇主姐姐：「姐姐到哪一關啦？我現在在120關。」 陪玩：「真巧，我也在這一關。」 陪玩：「主要還是這關之後的遊戲得組隊內cp，我一直沒等到你上線。」 雇主姐姐：「那好哦，你現在有時間嘛，咱們可以直接玩。」 陪玩：「哦可。上線。」 江澈戴上便攜式頭戴式降噪耳機，開開心心的與雇主姐姐玩上了遊戲。 —— “我在偷偷開視頻，所以聲音有點小哦。”許喃戴上一隻藍牙耳機，將手機豎放著對準前方屏幕。 “沒事，我可以聽見你的聲音。”南嶼倚靠著墻壁，眼神莫名變得貪婪。 “小乖。”他想開口提要求。 許喃嗯了聲，手中握著筆不時的畫畫寫寫，真是個乖孩子。 “你可以轉換一下鏡頭嗎？” 許喃的心臟忽然跳漏了一拍。 “怎麼，有些為難嘛。”南嶼委屈的撇著嘴，“以前我都是洗完澡在書桌上敲代碼的，現在我都關上簾子乖巧的聽你的聲音。” 南嶼的小委屈聲忽然傳進許喃的耳朵裡，她下意識的想揉耳朵，但戴著耳機，便作罷。 “如果你真的要這樣的話，那好吧。”許喃無奈答應，“隻不過不可以耽誤我聽課。” 南嶼得逞後笑眼彎彎，把腿盤起來坐著，將他的拍立得拿出來。 很快，許喃的模樣出現在鏡頭裡，許喃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鏡頭裡的自己。 “怎麼覺得鏡頭裡的我像是化了妝的？”許喃不自覺地舔舔嘴。 南嶼跟著不自覺地舔著下嘴唇，伸出手輕輕撫摸幾下她的臉，“我的小乖真的好漂亮啊。” 許喃突地轉著腦袋看向四周，打量幾下沒人聽見時，她微紅著臉露出拿筆作勢要敲他的樣子。 “不準胡說。”許喃用唇語。 南嶼輕笑一聲，借著自己這邊的黑暗肆無忌憚的窺探許喃，找書苑 www．zhaoshuyuａn．com 甚至拿著拍立得拍了幾張她的照片。 拍完南嶼還咂咂嘴，責怪拍立得拍不出他女朋友的美貌，雖然嫌棄但還是心疼的把它放回箱子裡。 “才沒有胡說呀。”南嶼露出一顆虎牙，牙齒尖尖，“我的女朋友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孩子。” 怎麼這麼會說，他怎麼這麼會說啊，而且他的聲音真的太乖啦。 許喃心裡不自覺地想了個捉弄他的法子，見她忽然夾著聲音，微喘著喊了聲南嶼哥哥。 黑暗的鏡頭裡忽然發出聲響，緊接著咣當一聲，視頻通話瞬間被掛斷。 許喃摘掉耳機，笑著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小樣，憑你還敢給我鬥。” “怎麼啦喃喃，你剛剛在說什麼？”禾青忽的靠近許喃，問著。 “沒沒沒。”許喃說，“沒說什麼。誒那個男生怎麼走啦？” 好氣哦，還沒打聽什麼那個男生就離開啦。 禾青望著許喃突然間頹廢的臉，忽然像懂了什麼似的，她直接上手捏著許喃的臉：“你這是在裝什麼鬼心思吶。啊？” 許喃搖搖頭：“沒有呀，我什麼都沒想，真的，什麼都沒想。” 禾青放下手，繼續趴在桌子上假寐，許喃搖晃她幾下：“你不是很愛聽這節課嘛，這是怎麼了？” “我困。”禾青擺擺手，“喃喃乖，你先聽課，我先跟周公玩會兒。” 許喃無語的看著即將跟周公玩耍的禾青，無比憤恨的表情在忽然看見南嶼發來的消息時瞬間轉換。 男朋友：「好想吃掉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