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嶼望著如此殘暴嗜血的南淮,眼裡抑製不住的往下掉眼淚。 南淮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中午,記得他離開房間時忽然朝南嶼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緊接著南淮嘴裡吐出幾個字,南嶼彎著腰試圖解開皮帶,南淮係得很緊,他隻能使勁摩挲。 「我終於找到了。」 “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南嶼擰著眉繼續扭著皮帶,寬皮帶把南嶼的腳踝磨出了血。 他用手使勁扯著,眼看著時間轉眼到了十二點半,沒有辦法,他隻能趴在地上繼續磨著皮帶。 “南淮的眼神變得那樣犀利殘忍,外麵的人無論是誰肯定都會遭殃。” 在他的努力之下,皮帶終於出現了一個斷痕,南嶼欣喜,額頭上的紅包都顯得沒有那麼嚇人。 “快了,馬上就可以了。” 他的動作變得越來越快,皮帶上的劃痕也越來越大,直到完全扯開,他終於疲憊的倚靠在床腳。 “呼呼呼。” 南嶼捂著臉,肩膀聳動得厲害,深喘著氣透過指縫盯著地麵上的花紋看。 滿屋的狼藉,根本連踏腳的地方都沒有,南淮瘋狂的把他的房間折騰的亂糟糟。 南嶼休息一會兒後慌忙站起身往窗戶前跑,打開窗的一瞬間,他似是聞到了濃重的煙的味道。 南嶼詫異的露出腦袋往外麵看,隻見別墅花園的方向冒出了濃煙。 南嶼大喊一聲不妙,趕忙給管家打電話,偏偏這時,管家那邊一直顯示無人接聽。 他隻能拿著幾塊濕毛巾,慌亂的往花園的方向跑去。 南嶼家的花園一直都有人打理,算是他們家裡唯一一個溫馨的地方。 也是南淮和南嶼經常憩息的溫暖港灣,對南淮來講,是與杜婉秋共同生活的地方,對南嶼來講,是屬於他的玫瑰莊園。 是與許喃家一樣漂亮浪漫的,是他這些年最美好的回憶。 南嶼到達花園門口時,裡麵已經是煙霧濃濃,大量的濃煙遍布,花園裡昨天剛放進的玫瑰花已經被灼燒得體無完膚。 南嶼望著那片火海,眼裡的淚水肆意流淌,他抑製不住的跪在濕透的地麵痛哭流涕。 “南淮,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究竟到底是想乾什麼?” 消防車的聲音響起,半個小時過後,整間花園已經被清理乾凈。 消防叔叔擔憂的拍拍南嶼的肩膀,南嶼隻掉掉淚,並沒有聲音。 周圍看熱鬧的人們都在議論,議論火源議論起因,甚至議論南嶼身上的傷。 南嶼被簡單的包紮了下,一個人,一個未成年的小孩子那樣站在人群中心,眼神裡沒有害怕。 他的步伐甚至變得矯健,他匆忙遠離話題中心,在指責和唏噓下把自己藏到洗手間。 洗手間的鏡子很大,南嶼的眼睛看著裡麵的自己,他的臉被熏黑,身上的衣服破碎又淩亂,傷痕累累,觸目驚心。 他沒有言語,隻是打開水龍頭清洗了下臟亂的臉和頭發,回到房間換了件衣服。 十分冷靜的把一小盆淡藍色玫瑰放在窗臺上,南嶼輕輕碰碰它身上的軟刺,遙望著花園那片的狼藉斑駁。 時光似是回到了重新建造花園的那一刻,故人的笑聲如銀鈴。 “阿嶼,你快來看看我親手設計的花園圖,給我提個意見吧。” 杜婉秋把手中的線條圖放在南嶼手中,那時的南嶼沒有審美能力,隻是用著匱乏的詞語誇贊。 “媽媽設計的都很漂亮。”南嶼搖晃著杜婉秋的手指,仰著小臉說,“我想把幼兒園的老師送的小紅花送給媽媽。” 杜婉秋笑著拉著南嶼的手,親自盯著花園的建造,由圖紙上的框架慢慢將它變成一座莊園。 南淮那天下班的早,路過花園時就看見了帶著銀鈴般笑聲的杜婉秋和依偎在她懷中的南嶼。 他覺得這世間最美的畫最純粹的幸福大抵就是如此了。 南嶼是第一個看見南淮的,他搖搖小手等待著南淮的觸碰,杜婉秋隻覺有人點了她肩膀一下。 “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南淮接住南嶼抱在懷裡,看著花園說,“想給你過生日呢,就早早下班了。” 杜婉秋詫異:“什麼時候知道我的生日的?” 南淮笑著說:“婚前協議上看見的,你忘了嗎?” 杜婉秋伸手捏捏南嶼肉嘟嘟的小臉蛋,南嶼跟著攥住她的手,朝著她笑。 “沒忘。”杜婉秋說,“隻是覺得你日理萬機應該不會記得這些不重要的事情。” “怎麼會。”南淮抱著南嶼往花園裡走去,整個花園的柱子上被貼上了杜婉秋畫的一些煙花圖。 “婉秋,你這些畫畫的非常漂亮,我很喜歡。”南淮誇贊著。 杜婉秋看他一眼,沒有接話。 南嶼從南淮懷中退下來,一手拉著杜婉秋的手,一手拉著南淮的手,笑著看著那些畫兒。 “噝。” 玫瑰上的尖刺突地刺了南嶼的手一下,他的回憶似是被拉回。 過往那些美好的夢幻般的泡影如走馬觀燈般一幀幀出現在眼前,南嶼拍了拍臉頰,將手指上的血珠吸走。 換了身乾凈衣服收拾了下房間的東西,天慢慢黑下來,南淮仍舊沒有回家。 外麵的風吹得很涼,天漸漸暗下來,應著天氣預報看的話,今晚似乎有雨。 江城的天永遠都是灰蒙蒙的,好似幾天就要下一場大雨,雨水過後又要起好大的霧。 南嶼帶著雨衣和雨傘,背著個小背包往外麵走去。 這時電話忽然響起。 南嶼:“喂,漂亮姐姐?” 許清語氣有些著急,帶著些哭腔:“阿嶼,今天喃喃有去找過你麼?我找不到她了。” 南嶼詫異的眼睛瞪著,語氣卻溫柔:“我今天也沒看見喃喃,她是今天說要找我來麼?” 許清:“說是下午去找你,但現在天都黑了還沒有回來。” “阿姨您先別著急,您先去喃喃經常去的地方找找,我馬上出門去外麵找她。” 南嶼邊跑著邊安慰著許清,但他的心情也是一下子沉入湖底,南淮一天都沒回家,許喃也是。 南嶼攥著拳頭四處找著,生怕路過一處有許喃的地方,但江城很大,許喃去的地方應該很固定。 隻是他找遍所有她能夠去的地方,都沒有看見她的身影,南嶼有些害怕,攥著拳頭的手也微微發抖。 “喃喃,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喃喃,喃喃……” 南嶼神色十分慌亂,他扒著冬青看著垃圾桶,大聲喊著許喃的名字,夜色變得更黑了些。 頭頂裡忽的出現了些許雨滴,他抵在墻上雙手按著墻壁,頭發被他弄得雜亂不堪,他似是哭了。 不是絕望的哭,而是束手無策的哭,許喃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他第一次那樣惶恐,害怕失去她。 霧蒙蒙的天,雨水下的更大。 南嶼全身被雨水打濕,寂靜空間中他忽然聽到了一個細小的求救聲。 南嶼趕忙擦了下臉,朝著聲音處跑去,那裡是條墮落街,一根路燈下,一個男生與女生身影交錯。 男生遮擋的厲害,但南嶼還是看見了一條小熊掛飾的手鏈。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南嶼著急的往路燈跑去,拿起手中的背包往男生後背砸去,男生吃痛遠離女生,露出她的模樣。 南嶼眼神一怔,果然是許喃! 他顫抖著雙手慢慢彎腰將小姑娘抱在懷中,小小的身體沒有溫度,他把棉服給她穿上。 那個企圖做什麼的男生見南嶼走過來,連忙往後退:“我也是被逼無奈的,你不要過來,我可以去警局自首。” “誰讓你這麼做的?” 他的聲音嘶啞又陰冷,眼神冰冷的像是在撕扯獵物。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但是那個人用我妹妹威脅我,我妹妹在他手裡我隻能乖乖聽話。” “你妹妹在他手裡,你就欺負我妹妹。”他說的很慢,逐漸靠近他,“誰給你的權利。” “你你你你不要過來,再說我也不是畜生,我沒有做什麼,我隻是看著她有些冷,剛想脫衣服給她蓋上你就過來了。” 這解釋對現在的南嶼來說沒有任何用處,他隻相信他看見的。 許喃的衣服被扯壞,臉上全是淚痕,他知道她在之前絕對是受到了殘忍的對待,包括恐嚇威脅。 “我隻相信我看見的,剩餘的話留著在警局說吧。” 南嶼公主抱起許喃,動作都不敢太重,他放在心尖上一點都不敢輕易嚇哭的人兒,現在滿身都是臟兮兮的,她當時肯定很害怕吧。 “喃喃,別怕,南嶼哥哥來啦。不要怕。” 南嶼親親她的額頭,許喃似是感覺到了溫暖,靠近他的心臟。 “我不怕。”